阿琴是个很单纯善良的人,只要吃饱穿暖,从不计较这些金钱虚名,而他却在染缸里泡久了,不知不觉就心就蒙了。
程若香是他大四时认识的,临近毕业,班上弄了个聚会,而程若香正好是聚会酒店的老板的女儿。程若香对他一见钟情,之后就开始频繁的往他们学校跑,借着学习的名义经常来找他请教问题。
孙正群那时候是有些厌烦她的,这些女生的把戏他早就看破,也早就说过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因此对于程若香的纠缠打心底里看不起。
但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恶毒和心机。程若香身上凝聚了程家人所有的恶毒和算计,表面看起来温温婉婉大家闺秀一般,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蛇蝎妇人。
他那时候找工作屡屡碰壁,明明不如他的人却一个个比他先找到了合适的工作,那阵子似乎什么都不顺,就连一向温柔的阿琴也开始盘问他的行踪,疑神疑鬼的跟他吵架。
正在他疲惫不堪的时候,程若香朝他递出了橄榄枝。程氏酒店要招聘一名经理,待遇优渥,比他找过的所有工作都要好。迫于生计,他犹豫后还是答应了。
之后程若香便常找机会约他吃饭,一开始他还会拒绝,但是家里阿琴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他厌烦了无休止的盘问争吵,便答应了程若香的邀约。
他以为阿香的质疑都是无理取闹,但是等他陷进去后才发现,人的感情太脆弱了。程若香几个月的温柔小意,就让他跟阿琴近六年的感情分崩离析。
他决定回去跟阿琴说清楚,然后分手。却不料回家时正好撞上了程若香去找阿琴的场面。听着程若香高高在上的话语,他这才知道,程若香早就来过不止一次了。
阿琴疑神疑鬼的源头,原来是程若香。
他本来该出面阻止这荒唐的会面,就算要分手,阿琴也不该这样被羞辱,但是他软弱了,他不敢出去面对自己的自私丑恶还有阿琴的质问。他选择了逃避。
然后程若香就猝不及防的将一把匕首捅进了阿琴的胸口。
程若香身后的两个男人,按住了想要挣扎呼救的阿琴,直到她的挣扎弱了下来,才将人扔在地上。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他躲在外面,脑子一片混乱,后来程若香带着手下走了,他也没敢进去,只敢隔着窗户往里看。
他没藏好,躺在地上的阿琴看见了他。他甚至听见了阿琴微弱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没进去。他想着程若香的温柔小意,想着程家的家世,想着自己的未来。
最后选择了在窗外默默等着里面的人咽气。
……
“我杀了阿琴,又怕被人发现,就把尸体肢解了,然后砌在了墙里。”孙正群垮着肩膀,拖着低哑的声调供认自己的罪行。
“不过我运气好,周围本来就没住几家人了,没有人发现我做的事情。”
记录的警察问:“作案工具是什么?”
孙正群道:“镰刀,我去市里买的。用完了又洗干净送人了。”
警察皱着眉又问了几个问题,根据他们调出来的档案,二十多年前确实有个叫徐丹琴的女生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成了未解的悬案。现在根据孙正群的交代,倒是正好能对上。
孙正群俯首认罪,警察给他戴上手铐,带走收押。
孙夫人似是不忍心再看,侧过脸偷偷拭泪。身边的律师低声安慰着她,说孙先生是自首,他一定会尽量争取减刑。
被押走的孙正群转过头,看着垂泪的妻子,忽然没什么表情的道:“阿琴回来了,这是我的报应……”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嘴唇无声张合:你的报应也不远了。
孙夫人的脸色微微沉下来,看着孙正群被带走,才跟律师一起离开。
荣岁和荣富作为目击证人,还是例行做了笔录,才离开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后,两人先去了东城荒地。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好几个工人看见了现场,作为老板,荣富还得回去稳定军心。
两人回了东城荒地,堆着的碎石已经拉起警戒线围了起来,含有尸体的碎石块已经被挑拣出来带走,工地的小管事战战兢兢的带着工人们聚在一起,等着老板回来。
荣富先是好好安抚了几个参与的工人,给他们发了奖金又放了假,之后又把情况大略讲了讲,重点是不关他们什么事,大家安心干活。
工地上挖出死人骨头是常有的事情,听说影响不大后工人们就散了去领奖金。荣富跟荣岁则又去了那栋自建楼。
荣岁总觉这事还没完,去派出所时看见的白衣女人,还有那多的诡异的蜜蜂,都让人不解。
两人进了屋里,这房子被拆了大半面墙,碎石块落得到处都是,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破旧,不过因为豁口的原因,采光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屋里到处都飞着蜜蜂,屋顶上墙壁上,数不清的蜜蜂嗡嗡飞舞着,焦躁不安,连两人进去,都没有再躲开。
荣岁小心的避开这些蜜蜂,四处观察着,荣富皮糙肉厚压根不怕,四处转了一圈之后,眼睛一眯,忽然转到角落的柜子里,伸手一抓,“抓到了!”
柜子里发出一声尖叫,屋里的蜜蜂如同得到了什么信号,猛然汇聚然后乌泱泱的堆在了荣富身上。
荣富不耐烦的一抖,收紧了手指,凶恶道:“少耍花样!”
围在他身上的蜜蜂不情不愿的退开来,又重新停歇了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