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还有，代理市长又是什么鬼？”
……
陆遇年沉吟了会儿，“你不觉得打击梁启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战而胜吗？他要的就是跟我争，现在我直接放弃，我想……他心情应该很不好。”
“代理市长就是一个闲差，很轻松。”
“真的？”向言芷不是很相信，“为什么我听上去是份苦差事？”
陆遇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你在瞎想。好了，现在……你准备做什么？睡觉？还是跟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向言芷笑眯眯地说：“你这是想跟我出去约会吗？”
陆遇年并不否认，“不愿意？”
“嗯……也不是吧，不过今天不想出门，以后你不是很闲吗，那我们随时都可以啊，今天就窝床上好了，哪里也不去。”向言芷玩着他的领带，突然脑子里想到一件事，“对了，什么时候我们出去逛街，我想替你买几件衣服，还有你那老气横秋的睡衣也该换换。”
陆遇年眸光沉了沉，将她鬓角凌乱的发丝顺好，眼神温柔地能够将人直接融化，“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向言芷果真就这么睡着，在睡觉之前她还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要求……
那就是让某人唱催眠曲。
本以为某人会直接反对，没想到他不但欣然接受，而且将这件事完成的相当漂亮。
陆遇年嗓音是属于清冽型，哼起小调来自带一种让人安神的作用，特别是当他收敛了浑身上下阴狠之气后，这种感觉尤甚。
所以，没多久向言芷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梦里，依旧是美好的大学生活、青青的草地，洋溢着青春的校园跑道，拥挤的食堂以及格外安静的图书馆。
这一睡，她不清楚到底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整个卧室都空荡的厉害。
向言芷有点茫然的坐在床上，左右望了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属于某人的身影。
她想，或许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有他，也有她的梦，在梦里他给她唱催眠曲。
不对，不是梦，她低头闻了下身上的衣服。她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薄荷香、之前几次的接触下来，她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每次跟他亲密接触后，衣服上总会染上他身上的味道……
快速地下床，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试。”
“……”
接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向言芷忙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快速梳洗好，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冲出了门外去。
一时间，她也不清楚要去哪里，只是想找到他。
可去哪里找，她却一点方向都没有。
当向言芷冲出房间时，恰好就看见伊莲娜端着一碗汤药经过，她上前抓住她，皱眉问道：“伊莲娜，你有没有看到先生？”
“先生？”伊莲娜亦是眉头紧皱，然后伸手将向言芷的手拿开，“我只是一个女仆，先生去哪里我怎么知道，您身为先生的夫人，难道您不清楚吗？”
这话让向言芷如鲠在喉，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啊！她是他的妻子，他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问一个下人？
还有，她突然看不见为什么要这么惊慌？
或许只是出去一会儿，去外面买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但，为什么手机会打不通，会说不在服务区？
向言芷慢慢垂下眸子，“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夫人，现在家里可不止您一个主子，老夫人以及季小姐也需要我伺候的，我真的很忙。”伊莲娜突然气势一转说道：“季小姐马上就是二少奶奶了，再加上她肚子里怀着二少爷的孩子，当然要更加细致的照顾。”
这话向言芷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找到了新的靠山，所以就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
“妈……她同意季酥宝跟小叔的婚事了？”
伊莲娜笑了笑，笑里却带着些讽刺，“老夫人那么喜欢季小姐怎么会不同意？现在老夫人也算是如愿了，有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媳妇，不久后就会有一个孙子。”
原本向言芷不想跟伊莲娜多做什么计较，但有时候她的某些言行真的太过分，就比如现在……
所以故意说：“这，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不是还没做亲子鉴定吗，或许又是一个大乌龙呢！”
“夫人，您……”伊莲娜瞬间瞪大了双眼，“您就不能积点口德吗？季小姐又没碍着您什么事！”
此时陆遇行恰好倚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不禁发出轻笑声。
他的笑声不算小，再加上带着点狂放不羁，一入人耳就很难让人忽视。向言芷跟伊莲娜纷纷望向了笑声的源头，见到来人后，伊莲娜立刻收敛了刚才放肆的态度，端端正正地叫了声，“二少爷。”
陆遇行摆摆手，俊颜上有着渗人的笑容，“伊莲娜，你真是够放肆的，竟敢顶撞大嫂。”
“二少爷，伊莲娜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二少爷原谅小的这一次。”伊莲娜求饶道，眼神里有着一点恐惧，随即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又道：“二少爷，季小姐还等着我的汤药呢，我就先给她送过去了。”
陆遇行点了点头，“嗯，去吧！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二少爷！”
言罢，伊莲娜不敢多做停留，便立刻躬身端着药碗离开。
对向言芷来说，这个陆遇行似乎一直在突然中出现……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这次的出现，都像是从天而降……
向言芷看了眼男人，见他亦是垂眸看着自己，便礼貌一笑道：“这个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情况有点特殊，所以也没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向言芷……法律上应该是你的大嫂。”
陆遇行懒洋洋地伸出手来，眸子深邃，“你好，陆遇行。”
“呃……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向言芷微笑，“不过伊莲娜平时真的很尽职尽责。”
陆遇行嘴角微勾，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之意，“之前听说的向言芷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不要说被人欺负，应该说别人连欺负的勇气都没有……难道传言都是假的？”
向言芷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应该也不算是假的，我听说以前的我确实挺……张扬跋扈，不过不久前我出了一次车祸，关于以前的事已经全部忘记。”
“哦，原来如此。”陆遇行似是了悟道：“难怪现在你跟我哥的感情看上去很不错。”
向言芷心脏抽了抽，“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大嫂连跟我哥是协议婚姻这件事也忘了？”陆遇行反问道。
向言芷没想到陆遇行也知晓她和陆遇年之前的协议，她尴尬笑了笑，“关于这件事确实忘了，不过后来也有人告诉我……这也没什么关系吧，现在我们有感情就可以。”
“哈哈，是吗？”陆遇行突然笑出声来，“看来大嫂失忆后心很大啊，连这件事都能容忍。”
“……”
向言芷真是越听越糊涂，虽然她跟陆遇年婚姻的开始是场协议，不过……婚后日久生情有什么不能容忍的？
到底是她思想太落伍，还是对方思想太新潮？
“我现在有点重要的事要处理，我们……改天有机会再聊。”
陆遇行却突然叫住她，“大嫂，你是不是在找我哥？”
“嗯。”向言芷眼神微顿，“我睡了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真是的，要出去也不跟我留个字条之类的，手机又打不通，最讨厌他这样。”
陆遇行笑了笑，“就是，我哥就是这样，不懂女孩子的心。不过……大概五六个小时前我看见他出去了，神色有点匆忙的样子。”
“五六个小时？”向言芷震惊，“我有睡那么久吗？”
这时，她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她记得睡的时候外面天很亮堂，但这时却已经是夕阳西下……
难道她真的睡了整整五六个小时？
向言芷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那不清楚。”陆遇行眯眼笑了笑，“我哥好像一直都挺忙，去哪里也不会向人报备，不过……对大嫂都没说，我倒是挺意外的，难道在我大哥心里大嫂不重要吗？”
这话任谁听着都会不舒服，何况是此时正在慌乱找寻他的向言芷……
一下子，这话就扎进了向言芷的心脏。
她慢慢垂下头去，“我去找找，或许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没对我说。”
“嗯，也许吧！”陆遇行双手一摊，“也或许他真的忘了。”
“……”
向言芷不理他，还真没想到陆遇年有一个没事就喜欢嚼舌根的弟弟……
——
走出陆公馆，向言芷看了严天边，残阳如血，顿时让她心头有点难受，在心里暗骂了陆遇年很久。
最后便走到陆公馆外面的墙壁旁，倚墙而站，仔细想陆遇年会去哪里……
像他这种工作狂，不可能真的什么事都不做，估计还是去忙工作上的事，所以现在去市政厅找他肯定没有错。
可能，还会将他逮个正着。
这样想着，向言芷就马不停蹄的快速赶到了市政厅。这个时候的市政厅已经没什么人，基本都已经下班，再加上地点的特殊性，向言芷就这样被保安大叔拦在了外面，不让她进去。
向言芷看了眼气势磅礴的市政厅，笑道：“我是来找你们市长的。”
“市长？”两名保安大叔将她上下打量了遍，“今天并没有约见市长的批人，这位小姐，市长不比地普通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呃，其实我是她……”
保安大叔有点不耐烦地打断道：“就算你是市长夫人如果想在市政厅里面见市长，那手续也是一样的，所以快走，别在这里跟我们软磨硬泡的，我们一天不知要应付多少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累。”
“那麻烦你告诉我，现在市长在里面吗？”
只要在里面就行，她就怕他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
保安大叔笑着摇头，“这位小姐，您平时是不是很少看新闻？旧市长还没卸任，新市长还没上任，况且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市长不在里面，所以快走吧，少在政府部门的大门前晃悠，没什么好处。”
以前的向言芷倒是没发现见他有什么难的，现在还真是深有体会……
但，他竟然不在这里。
此时向言芷突然想起……好像他有被外派一事，似乎是下基层？
“对了，你们的旧市长是不是有被调派到穷乡僻壤去？”
两位保安互望一眼，似乎没想到这种属于高度机会的调任怎么会被普通民众知晓？
为了隐秘性，两人皆是一致摇头。
向言芷纳闷，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不可能吧！
“喂！我说，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真要我们赶你？”其中一名保安显然已经耐心磨尽，“我们两个粗老汉真动手起来可不好看，别到时候说我们欺负弱女子。”
说着，就面露凶悍，张牙舞爪的样子。
向言芷其实并不怕，她知道他们就是纯粹吓唬她而已，其实并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她尴尬笑了笑，“好的，我这就走。”
在她转身之际，站在她身后的两名保安却同时皱眉——
其中一个说：“诶！我看着倒是真的挺面熟的，好像真的是市长夫人？”
“你那什么眼神？”另外一个道：“如果真是市长夫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市长去了哪里？”
“呃，这倒也是。那你皱什么眉？”
“……我就是在想，长得这么漂亮，该不会是那位大明星吧，你知道我女儿追星厉害，怕自己错过了帮她要签名的机会。”
“……”
向言芷慢悠悠地离开了市政厅，却再一次陷入了茫然里，她不清楚要去哪里，又尝试再一次给陆遇年打了电话过去——
但依旧跟前几次的情况一样，电话不在服务区。
难道他现处的地方信号不好？
对了，她可以去问刘凌啊，他肯定知道，怎么刚才没想到？
向言芷敲了下自己的头，“真是个笨脑子。”
随即快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刘凌的电话，很快那边就接听……
向言芷像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刘秘书，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呃，这个我并不清楚。”刘凌有点欲言又止，“夫人，您找市长有什么事吗？”
向言芷没想到刘凌都会不知道，但刚才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应该是知道什么，只是……
“刘秘书，我找他没什么事，只是一觉起来发现他就不见了，而且打他电话也不通，所以就想问问你。”
“夫人很抱歉，我也不清楚市长去了哪里。”
“可刘秘书，你给我的感觉就是知道什么，却不肯告诉我。”向言芷直截了当地说：“是不是他不让你告诉我？”
“夫人……既然夫人都已经猜到那就不要问了，安静等一段时间或许市长就会回来。”
闻言，向言芷便断定果然跟她猜的一样，她突然心生担忧，不知觉得握紧手机，“刘秘书，他是不是去做很冒险的事？如果不是这样，我相信他不会什么都不对我说……”
“刘秘书，是不是？”
猝然间，笃定的语气亦是让对话那边的刘凌猛然一震，他开始迟疑，更是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身为市长的首席秘书长当然清楚他的去向，即便他马上也会跟市长一样进行卸任——
但他不能说，因为这是市长所关照的事情。
当然，也是他其中一件工作。
“夫人，我很——”
“刘秘书，您快来看看，您看这个——”
这时，通话就被打断，在慌乱间刘凌将电话掐断，转身忙于工作中去。
等他转过身，就瞧见之前跟他同行过来的工作人员，满头的鸡蛋以及菜叶子，一脸凄苦的站在他面前，额头上还隐约涔着鲜血。
刘凌皱眉，“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那些老百姓扔的？”
此时站在刘凌面前的年轻小伙是个应届生，刚入职工作才三个月，名字叫安杰，小伙子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吃不了苦。
反而还特别能吃苦耐劳。
这次任务艰巨，他却愿意自告奋勇前来，可想而知小伙子真是一个干事的人。
安杰抬起袖子闻了闻，却龇牙笑着说：“刘秘书，您说他们扔就扔呗，谁都有脾气，总需要发泄，但是他们扔的还是臭鸡蛋，真的快臭死我了。”
“小伙子不错啊，还知道在苦中作乐。”刘凌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同样染了一手的臭鸡蛋液，“我想很快这件事情会搞定，大家也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安杰揉了揉头发，一脸嫌弃道：“不行，我得赶快去洗洗，不然会臭死自己。”
说完，安杰便转身往里屋跑——
刚没跑几步，他突然就想起来在这个村子里水是稀有的东西，随即就立刻顿步，转身无奈道：“刘秘书，我们还有多少水？如果我清洗一下，会不会让我们陷入……你知道的，就是那种会置身沙漠的感觉里。”
刘凌笑着摇头，“放心吧，今天大家都可以随便用水。因为……有人已经带着水从远方来救我们了。”
“真的？”安杰面露惊喜，“是不是市长大人亲自来了，是吗？”
“对、对。”刘凌笑着点头，“就是你的偶像要来了。”
安杰去市政厅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的偶像在那里，听他说他们还是校友……
“天啊！那我得赶快拾掇一下自己，免得让我偶像留下不好的印象。”
说着，小伙子就哼唱着小调奔入房间里——
此时刘凌双手负在身后走出门外，他站在狭窄类似于岩石的缝隙里，仰头望着阴雨绵延的天空，他无法明白为何这里的老百姓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不但落魄，而且感觉湿气太重，一年四季里有大半的阴雨天。
可是，天上落下的雨水里硫磺酸浓度超标，污染太过严重。
所以，有关部门一致决定要将这里进行拆迁，并且能够安置好这里所有的老百姓。
但对于这个处理办法，却得到了这里土生土长老百姓的一致否决，他们不愿意拆迁，甚至于对离开这里有着强烈的抵触感。
在卸任市长之前，陆遇年必须要将这个艰巨的任务完成。
因为此地的荒芜以及天气，再加上这里人暴戾的性格，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向言芷……
他清楚以她的性格，她肯定是不肯乖乖在家等他。
——
陆遇年抵达这个叫“梅花”村的村落时已经是半夜，他拖着行李箱下了运水卡车，然后招呼两名司机同样下车来，并且走去古老的木门前敲门……
一知道他会来，刘凌就准备着呢，所以他现在还没睡，听到敲门声就立刻披着衣服出来应门。
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后，他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恨不得上前去抱住他，“先生，您总算来了，路上肯定很辛苦，快进来、快进来，房间都给您准备好了。”
说完，他就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个粗汉子，便面露难色，“三个人？但现在只剩下一间房……”
“没关系。”陆遇年淡然出声，“我跟他们一起挤挤就行。”
同时他又介绍道：“这是刘凌。阿莫、阿诚。”
刘凌朝着两人点了下头，“那快一起进来吧，吃东西没有？我晚饭的时候让厨房留了点吃的，如果饿可以热着吃，就是菜的味道有点差，这里是乡下比不了城里。”
陆遇年说：“我不饿，你带两位兄弟去吃，他们开车比较辛苦，需要东西垫垫肚子。”
“好的，先生。”
“刘秘书，你是哪个房间？”
刘凌笑着说：“喏，就那间正对门的，我那个房间比较小，就只能睡一个人。”
“嗯，我知道。”陆遇年点了点头，然后拎着行李抬脚就走过去，“我等你，你领完两个兄弟后过来，我有话问你。”
“好。”
……
就在陆遇年走进房间三四分钟后，刘凌亦是折了回来，他一进房门就说：“先生，夫人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不过您放心，我并没有将您要来这里的消息告诉她，不过……先生您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似乎也不怎么好，听夫人的语气她似乎很担心您。”
“如果去别的地方办事带着她也没什么，可这里的情况太特殊。”陆遇年说着就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份材料来，“你来了这里三天，事情有什么进展？”
刘凌站在那里，用手摸了下后脑勺，一筹莫展道：“之前也处理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但还真碰到过如此顽固的老百姓，软硬不吃，而且还敢跟政府对着干……”
“今天，一个刚我来的小同志就被他们给打了，您说这里的人态度如此恶劣，怎么谈嘛？”
陆遇年朝着刘凌招手，示意他走过去坐，“有没有找过村长？”
刘凌迈步向前，拉过木质长凳坐下去，凝眸道：“找过，但村长说他尊重老百姓的意见，还说他们的根就在这里，现在政府想把这里夷为平地，这等于跟要他们的命没区别。”
陆遇年凝眸深思，“意思是他也站在老百姓一方，不肯配合工作？”
“是。”
“那就难办了。”陆遇年看着手上关于“梅花村”的地形图，“如果不把这件事落实好，最后被牵累的还是老百姓。”
刘凌心里亦是明白，但这里的人真是顽固到了极点……
陆遇年又问：“对拆迁费他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刘凌直接回答，“也是够奇怪的，以前的案子都是因为拆迁费谈不拢，这个村子倒好，他们说不在乎钱，但就是不能把这里拆了，不然就跟政府玩命。”
这种情况，陆遇年亦是头一次遇见，一时间也寻不到快速的解决办法，只能蹲在这个地方慢慢跟他们磨……直到他们愿意签字为止。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刘秘书，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倒是不觉得辛苦。”刘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辛苦的是先生您啊，您都要卸任了，却还要被赶来做这种事，这不是故意为难您吗？也不知道上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遇年收起资料，“任务就是任务，我们只要把它完成就是，其他的不要想。”
说着，拍了拍刘凌的肩膀，“争取时间休息，明天你得陪着我一家家的拜访，还是我亲自跟他们交涉。”
“嗯。”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嵘城，向言芷开着房间里的灯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白天的时候她打通了刘凌的电话，可为什么又突然断了，后来再打过去也已经无法接通……
这，让她感觉很好，心里更是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现在除了刘凌，或许知道陆遇年去向也就只有林舒儿了……
但不知为何，自从那天在医院跟她碰面后，她就不怎么想面对她。
应该说不想面对的是那个被梁启越残暴对待后的林舒儿，那样一个阳光充足的女孩子，现在却像失去了阳光的花朵，正在阴暗的泥沼里慢慢枯萎。
看到，都会让人觉得心痛。
就在此时，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向言芷快速起身拿过手机，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陆遇年，你总算给我来电话了，你个混蛋——”
“夫人，是我，不是先生。”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轻，像是一阵刮过的凉风，在深更半夜显得莫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