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在向言芷的注视下她快速将冰糖雪球塞进嘴里,甜滋滋地笑,“好吃。”
……
那样纯真、美好的笑颜,一时间亦是让向言芷心生欢喜。
她不得不承认季酥宝这样的女孩子,确实很难让人去讨厌,她身为女人都这般觉得,何况是男人……
她想,或许季酥宝跟陆遇年是一段酒后乱性,但从陆遇年愿意让她住进陆公馆就可以看出,他对她绝对没有讨厌的意思。
相反,应该还有点喜欢。
乖巧、听话、懂事的女孩子总会莫名招人喜欢。
向言芷淡笑,精致的眉宇间虽然少了沉淀的雍容华美,却仍是不失贵气,她说:“吃完药后就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季酥宝继续甜笑,手里拿着冰糖雪球招手说:“夫人,祝您做个好梦。”
“你也是。”
……
翌日清晨,伊莲娜从睡梦中幽幽转醒,醒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吓得从椅凳上跳起来。
她看了下四周,确定自己身处的位置后她拍着自己的脑袋,纳闷:“怎么回事,我昨晚睡在这里?”
随后,她立刻跑到炉前去查看昨晚在煎的汤药,此时汤药的罐子还在那里,只是里面的汤药已经没有,看着此景,更像是昨晚有人已经将药倒干净……
伊莲娜拧眉,因为这汤药关乎陆家的子嗣问题,所以她看得格外仔细,并未假手给任何人,并且还嘱咐其他佣人说不要乱碰。
谁又会过来倒掉了汤药?
没有多想,伊莲娜将药渣整理好放到一旁,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就立刻走出了厨房,来到二楼季酥宝的房间。
她轻敲了下房门,并没有人回应,她又用力敲了下,此时却被牵引开,慢慢裂开一条缝隙。
嗯?
季小姐,昨晚休息没关房门吗?
伊莲娜一边纳闷一边推门进去,一进去就闻到房间里飘荡药香味,药碗就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放着几颗冰糖雪球。
这番景象伊莲娜的第一反应就是昨晚季酥宝自己下楼去厨房将倒了药拿到楼上来喝,喝完又觉得苦就开始吃冰糖雪球……
走过去,伊莲娜倾身唤道:“季小姐、季小姐。”
由于距离较近,所以伊莲娜看清季酥宝额头上闪亮着什么,那是稀薄的冷汗,黏附在她的皮肤上。
伊莲娜亦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皱眉用手想要将季酥宝弄醒,“季小姐,季小姐您醒醒、醒醒。”
季酥宝似乎比较沉,在伊莲娜的推弄之下很久才慢慢醒来,她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扭头看见着急的伊莲娜,她下意识的吓了一跳,肩膀往后缩着,“伊莲,伊莲娜。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季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伊莲娜忙着着急询问。
季酥宝垂下眼睑略微感受了下,然后摇头,“没,没有。就是感觉腰有点酸,还有……还有……肚子似乎有点疼。不过并不明显,一点点而已。”
闻言,伊莲娜神色剧变,她不顾礼数直接将盖在季酥宝身上的被子掀开,她眸光看见处……
那是被红色晕染的梅花,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啊!”
伊莲娜捂嘴,“季小姐,你躺着别动、别动。”
“我现在立刻去叫leo先生,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
……
leo褪下戴着的手套,卫生手套上沾染着血迹,不多,却也足够让人心惊。
床上女人苍白着脸,一双眼睛带着苛求直盯着天花板,她似乎不敢去看旁边,就怕得到一丝不好的消息。
伊莲娜站在旁边亦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的样子,她因紧张所以咬着手指,如果不是她昨晚睡的那么死,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如果她昨晚可以好好看那碗汤药……
“季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全都怪我。”说着,伊莲娜流泪握住季酥宝的手。
此时季酥宝的凉到如并,leo已经检查完毕,可她的双腿依旧曲着,像是再也不会放下去,半晌后她才虚弱地问:“……我的宝宝还在吗,还在吗?”
leo叹息摇头,“虽然我不想把话说的太不乐观,不过季小姐我……觉得你还是放弃这个孩子。”
“为什么?”季酥宝不懂为什么身为医生的男人要这么说:“只要孩子在我肚子里活着,我都不会放弃他,绝对不会。”
leo剑眉微挑,“包括,或许这个孩子出生后他会落下终生残疾,你都不在乎?”
“对,不在乎。”
季酥宝回答的掷地有声。
leo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不过你放心吧,孩子暂时没事。不过我不明白,昨晚我不是给你开了安胎药,怎么晚上还会发生这种事?你有没有吃特别刺激的东西?”
“冰糖雪球算吗,昨晚喝药觉得药太苦了,我就吃了两颗。”季酥宝扭头看向床头柜。
其实这个东西,leo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他作为男人不喜欢吃这种小女孩才喜欢吃的零嘴,自然也不清楚是什么,他拿起一颗用是舌头舔了下,原来是山楂外面裹着一层糖霜,“这个东西并没有问题,不算刺激的东西,还有其他别的东西吗?”
伊莲娜见到那么多的血,以为孩子已经不保,没想到孩子还在,她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亦是落定,拿着脖子里挂着的十字架不断感谢上帝。
听到leo的问题后,伊莲娜立刻回神过来,“昨晚季小姐还喝了药。”
“药绝对不会有问题,那是我开的药方。”leo自信满满地说:“除非……总而言之那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此时季酥宝亦是随声附和道:“是啊,那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昨晚还是夫人端给我喝的,夫人端上来的时候还热着呢。”
“夫人?”伊莲娜一脸惊讶,眼底闪过别样的思绪,“季小姐,那个药不是你自己去楼下倒来喝的吗?”
季酥宝咬唇,摇头,“不是,是夫人端上来的。”
“天啊!”伊莲娜惊呼,她看向一旁亦是沉浸在思绪中的leo,她知晓leo肯定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三人皆是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伊莲娜率先打破了沉默,说:“这件事可大可小,必须要告诉现先生才可以,让先生来处理。”
……
一个小时后,陆公馆的正厅里,陆遇年、向言芷、leo都安静坐在沙发上,而伊莲娜则低眉侍奉在旁。
向言芷双手搁在沙发的扶手上,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昨晚我确实给季酥宝送了汤药,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这就是事实。”
“如果只是送药的话,季小姐不可能差点在昨晚小产。”leo实事求是地说:“或许这里面有我们忽略的隐情也不一定。”
向言芷扯唇轻笑,双手却慢慢攥紧,指甲碰触到掌心,“你这么含沙射影的倒不如直截了当是我做的事,我故意在季酥宝的汤药里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才会让她差点小产……”
“大嫂,你也别着急啊!我也没有那个意思。”leo摸了摸耳朵,有点别扭地说:“我是就事论事,毕竟有问题,我们就要解决嘛!”
“对吧?老陆。”
陆遇年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蓝白色的衬衫,系着黑色的领带,这样的色系让他看上去格外年轻,此时的他手机夹着一根,那烟头正在徐徐燃着,但他并没有抽一口,维持这样的姿势许久。
最后,他倾身将烟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瞬间,漆黑如墨的眸看向坐在右手边的向言芷,堪比春寒料峭的俊颜挂着不符时宜的浅笑,“是不是你做的?”
“陆遇年,你再问一遍?”
向言芷心尖颤了下,她咬牙怒瞪他那张脸。
“我问你,是不是你做的?”陆遇年又寡淡问了句,“如果是你做的,承认也无妨。”
“哈哈。”向言芷瞬间被逗乐,前一刻还在想他应该是会相信她的,没想到下一刻他就让她摔得连自己都不认识,“陆遇年,虽然我们是协议婚姻,但我一直以为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我告诉你,如果真是我做的,现在孩子早就化成一滩血水,怎么可能还安稳在她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