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向豌咬唇摇头,泪眼终是禁不住往下掉,“没什么,只是我比较想听你的琐事。能不能跟我讲讲你过去四年是怎么过的?”
据宝贝说,他将原本要建设游乐场的那块地与湖泊改造成了一个人工岛屿,而他就住在那里面,比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孤僻与冷漠。
“没什么好说的。”他言简意赅道。
她知晓他是不想说,怕说出来她会舍不得,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他这样什么都不说才会让她更加心疼。
“哼!不说拉倒。”她故意嗔他。
“呵呵!”那边却是一阵笑意。
“你笑什么?”难道他听不出来她在生气吗?
“我就喜欢你像是生气,却又不完全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
向豌觉得好像现在他们才算是在谈恋爱,而且是无比温馨的那种方式,她羞红了小脸问他:“真的觉得可爱吗?”
“嗯。”
“可爱不是可怜没人爱的意思吗?”她故意这么说戏弄他。
“……”
显然,莫先生肯定不知晓还有着这一层意思。
“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机吗?”她决定先放他一马。
“预计是两天后,不要来回折腾,回来后我会去找你。”
“嗯。”贴心的莫先生真好,不再让她觉得遥不可及,而是近到可以触摸,甚至于可以跟她耳鬓厮磨。
这时,向豌原本荡漾着幸福的小脸突然变得煞白,她隐约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刺痛,那种痛感就跟当年一模一样。
心底的痛苦如同藤蔓曼延。
不,不可以!
隐约的刺痛感,好在并未加剧,大概疼了三四秒后,便慢慢消失。
虽然不痛了,但是恐惧感却在向豌心头继续缠绕着,毕竟验孕棒上测出来的是弱阳,若是想要确定是否怀孕还是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才好。
可是,她眼下的身份也比较敏感,若是这么直接去医院,肯定会被认出来。
嵘城的狗仔队嗅觉素来都不差,万一真的被拍到,他不就知道了?
现在他那么抵触要一个孩子,到时候两人的关系又要闹僵,她更是怕他真的会押着她去医院将孩子拿掉。
毕竟,那时候他曾经这么对她说过。
因为这边沉默了许久,那边的莫寰霆便有点担忧起来,“还在吗?”
听见他的声音,向豌连忙回神,“嗯,还在。你是不是大后天回来?”
“嗯。”
“哦。”如果他大后天回来的话,她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必须要去趟医院。
“抱歉,一直这么忙。”莫寰霆在那边叹息道。
向豌感觉眼眶中有微热,“没,没有。”为了宽他的心,她又说:“事业心强的男人比较有魅力啊!”
“真的?”完全当真的语气。
“嗯,你没听过男人专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最帅的嘛?”向豌此时亦是回忆起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她貌似见过这个样子的莫先生,那时候是一个午后,她打开他书房的门,他端正而坐,一身月牙白的羊绒衫,让他看上去格外年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单片的眼镜,那种眼镜向豌只在电影中瞧见过,后来听艾管家说那是显微镜,是他用来临摹世界地图用的。
那边再次传来一阵低笑声,“你觉得所有的男人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都帅?”
“……”这么叫她怎么回答呢,其实答案应该是“是”,可是她知晓他这么问自然是想要听她说好话哄哄他,不是女人才需要哄,男人亦是,特别是莫先生这种一直缺爱的男人,“莫先生是绝无仅有的帅。”
“我发现……”那边突然欲言又止道。
“什么?”他这样的语气,让她有点害怕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你很会说甜言蜜语。”
向豌被他说的一个哽噎,她索性在床上盘腿而坐,撅嘴道:“是啊!你不对我说,就只能我对你说了。谈恋爱的时候没有甜言蜜语那还叫谈恋爱吗?”
“抱歉,宝贝。”他却是再一次道歉,“有些话我确实说不出来。”
此时的她却是被那一声“宝贝”完全勾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愣愣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宝贝。”他又重复了这两个字,却好似叫到了他的灵魂深处去。
其实,向豌并非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她,只是那上一次,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而并非是真正的他。
女人都喜欢自己最爱的男人用昵称呢喃软语的唤着,她当然也是不例外,可是她还是很不满意:“你叫我宝贝,像是在叫着另外一个人。”
这时,那边的莫寰霆亦是想起来,随即极其爽朗的笑声便传入向豌的耳内,“那就不叫宝贝了。”
“嗯。”向豌有点指失望,好不容易他懂得昵称这个东西,可惜不能用。
在向豌的心往下沉时,那边又道:“那我们就换成宝宝,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你小狐狸。”
“不要!”向豌哪里肯放过他,“我不喜欢小狐狸,我喜欢宝宝。”
“……”
她的年岁已然不算小,26岁的年纪早已应该与成熟挂钩,再者她比同龄要经历的多些,那自然更是要沉静些。可是,有些时候却仍是觉得跟幼稚脱不了关系,比如跟莫先生煲电话粥的时候,亦或者莫先生在她身边时。
“嗯,宝宝。”那边却是不反驳于她,“宝宝该睡觉了,现在你那边已经是深夜。”
向豌却是丝毫睡意都无,“能不睡吗?”睡了,就听不到他说话了呢!
“不能。”这次那边却是坚决的不同意,“快去睡觉!”
“好吧!”向豌依依不舍,“那你也不要太累,你知道的,如果男人太累的话会容易老,你也不希望以后你和我出去,人家会以为你是我叔叔吧?”
“……”
“真是个该打的小丫头,还嫌弃我老了。”虽然说着好似严厉的话语,可是向豌听得出来,他分明是那么的高兴。
一刻间,向豌却是一改方才的依恋,忙说:“我要去睡觉了,莫先生,晚安!”
“嗯,晚安!”
在他的话音落下时,她连忙将电话掐断,然后捂脸痛哭。
此时,她突然有点明白古渊的那句话,“现在越幸福,之后越痛苦。”
第二天,向豌跟平常一样到了剧组,只是跟与往不同的是今天她看上去要疲乏许多。今天戏的部分其实算不得难,但是萧宝贝却是频频笑场,而笑场的原因别人不清楚,向豌却是明白。
莫不是因为知晓了她的身份,所以这个小丫头演起来就觉得别扭了?
最后导演亦是没办法,说今天的戏份就改到明天来进行,让宝贝先调整一下情绪,省得浪费了胶片。
临时的休息室内,只有萧宝贝跟向豌两人。
萧宝贝拿着剧本在那念,越念眉头越皱,她凑过脸来对向豌说:“豌儿,你看我现在怎么办,看见你就想要笑,根本演不来柔情蜜意的戏,实在是太别扭了。两个女人在那谈情说爱,想想我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是怎么克服的?之前,你跟我对戏的时候,你不觉得难受吗?”
向豌亦是拿着剧本,抬眸瞧过去,“没有啊!”
“为什么?”萧宝贝有点惊讶。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是李亿啊,我把自己当成男人的,把自己的情绪全部代入进去后,不觉得别扭啊!”向豌说着,却是流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来,“有时候演着演着还会真的爱上你呢!”
“……”顿时,萧宝贝只觉得词穷,愣了半晌后才道:“你瞎说,李亿才不爱鱼幼薇。”
这时,向豌倒是有点认真起来,她放下手里的剧本,“你怎么会觉得李亿不爱鱼幼薇的?”
“如果爱,他怎么会休妻?如果爱,鱼幼薇最后被处死的时候,他为何不去见最后一面?这种男人就该被唾弃,这个剧本我反复度过,也查过不少资料,我从不觉得李亿爱鱼幼薇,最多就是一晌贪欢,新鲜罢了。”说到这里,萧宝贝亦是为鱼幼薇觉得不值当,“最后,她会变成鱼玄机,这都是李亿的错,还有那个温庭筠也是逃不了干系。”
向豌垂眸,复又拿起那剧本,那上面明明只有简洁的对话,可是她却看到了处于那个时代的无奈与挣扎,她的观点恰恰跟宝贝的相反,她觉得李亿是爱惨了鱼幼薇。
谁又知晓鱼幼薇出事后,他没设法施救?
谁又真的知晓鱼幼薇最后在刑场上,他没去看最后一面?
只是,有些事总是不被清楚。
就如四年前,看似是他将她丢弃在警署内不闻不问,谁又真正清楚明白他在背后所做的努力?
“你怎么不说话了?”这时,萧宝贝亦是问道。
向豌抬眸轻笑,“宝贝,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向豌朝她勾手,萧宝贝细眉微皱上前,“是什么事啊,弄得这么神秘?”
看了眼四下,确定无人后,向豌轻声说:“我可能怀孕了,你陪我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