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宗门舍弃了你呢?”阿萝微笑着反问道。
陈能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呢?
“良禽择木而栖,若是宗门看重,谁也不会去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可若加入宗门只是一个错误,那不如提前纠正,也能保全几分面子情谊。陈道友,过刚易折,你的性格不适合在大世界的仙门里生存。哪里派系复杂,不是修行的好地方。”
陈能的嘴唇无声的蠕动,随即又紧紧的呡了起来。
“我言尽于此。”阿萝好脾气的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人不行,才会如此人憎鬼厌么?”
陈能的眼睛动了动。
良久。
“好,我和你去。”
“欢迎之至。”阿萝见陈能总算松口,也轻松了不少。
她一个金丹初期,要带着这些杂牌军去抢星辰花?呵呵,根本不可能。
再说悲天宗这边。
一个纸鹤飘飘摇摇的,飞到了纪子成的手里。
“大师兄,那是谁给你的传话纸鹤?”
“咦,我们的宗门弟子都在这里啊,谁没事玩这个?”
“莫非,是别家门派哪个爱慕大师兄的仙子?”
悲天宗的弟子们各种乱猜。
但纪子成却没有回答的想法,而是挥袖一卷,将纸鹤收了起来,独自到另一头去拆了。
这纸鹤,是阿萝传过来的。
他们两人也算是相识已久,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对彼此的脾气还是了解的。
谁让他们的师父,真的喜欢比徒弟呢?
看完纸鹤上的话,纪子成就将纸鹤烧的干干净净了。
随即,纪子成闭上双眼,内视自己丹田里隐藏的那一枚钥匙。
正如朗云真人将钥匙给了阿萝一样,云海真人也将钥匙给了纪子成,为的就是想要他们去找寻那一抹契机,成功进入到传承之地当中。
这一次的北斗秘境之行,两位真人都隐隐感觉到缘分已到,这些仙门弟子当中恐怕有人会带着钥匙前来,因此才会将这把钥匙交于到自己的衣钵弟子当中。
“难不成,我们两宗的机缘真的到了?”
纪子成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
星辰花所在地的周围,已经汇聚了各个宗门的人。
就连那些大世界来仙门弟子们,在知道从这个北斗秘境里找不到线索之后,就已经放弃了那个宗门任务,转而朝着星辰花奔去了。
这种能够炼出元婴丹的东西,他们也是缺的。
好东西哪里都需要。
“小师妹,你小心一些,这些中世界的修士虽然资质一般,但性格狡诈的居多,被他们发现的话,我们回宗门不好交待。”一个修士看着身边的一个漂亮女修温柔的说道。
虽然他们不怕中世界的宗门问责,但传出去说他们大世界的弟子跑到中世界里去伪装成散修抢人家资源,这也太难听了一些,仙门弟子就要有仙门弟子的骄傲。
“师兄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漂亮女修摆摆手,认真的观察着周围道,“我从娘亲这里借来的遮天帕,连出窍期的修士都不能发现我们的存在,虽然我现在使用的时间不能太长,但也不是这些人能够发现的。哎,师兄你看,那边那个似乎是明月仙宗的郑书吧。啧啧,他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他是内门弟子啊,和他师父到我们宗门一起道贺过。”
星河仙宗的弟子哭笑不得。
内门弟子怎么了?
小师妹你还是我们星河仙宗五长老的孙女独苗呢,不也还是偷偷摸摸的溜出来了?
星河仙宗的这几个弟子心很累。
他们这个小师妹,是五长老唯一的血脉,平时看的和眼珠子一样,根本不放她外出,宠的和什么一样。但是在宗门里呆久了也会烦,这不,小师妹一定要外出,闹的五长老没办法,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让她来参加这个任务了。
府天中世界嘛,治安不错,也有宗门分支在这里,小师妹到这里来也比较安全。从头到尾,也只有小师妹一个人以为自己是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出来的,实际她的举动全部都落在师门长辈们眼里。
“郑书的师父在一次游历当中陨落了。”星河仙宗的一个弟子好言好语的解释道,“没有了师父庇佑,他的地位自然不比以前。”
而且麻烦的是,郑书还是他师父游历前承认的真传弟子,现在师父死了,想要换一个师父都不行。谁会去抢别人的真传弟子啊?
“郑书想要拿真传弟子的分例,就需要一定的宗门贡献,要是他能发现一些关于司马神君传承的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就足够他成为真传弟子了,所以这种关于线索的任务,他都会接。”
“哎,他也是不容易。”话虽如此,小师妹还是很快移开了目光,郑书这样的例子,宗门也多得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因此,她很快又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边那个人,你们看,他是不是那个日月仙庄的那个冰山?”女修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日月仙庄不是不掺和这些事情么?他们向来以自家传承为傲啊。”
“小师妹,你认错人了吧,那个不是日月仙庄的。”几个弟子也顺着小师妹的视线看了过去,“长相却有几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哎?我再看看,好像是我看错了。”小师妹话是这么说,但视线还是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长这么像,一定有古怪,那是哪个宗门?”
“反正不是大世界的弟子。”
“我查查。”
“有了,那好像是悲天宗的衣服,他好像是为首的那个。”
“我们宗门的分支里有记录,他们说这一次悲天宗的大弟子,好像叫做纪子成。”
第14章
“大师兄,不对劲啊,如意宗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来?”
悲天宗的弟子看遍了周围,愣是没有看见一个如意宗弟子,顿时觉得不对劲了。
有星辰花的地方居然没有如意宗弟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肯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而已。
悲天宗的人仿佛天生就贺如意宗的人不对盘一样,虽然他们看起来一个个都很正人君子,但面对如意宗层出不穷的小伎俩的时候,总是“心有灵犀”,总是能不依靠证据光依靠直觉就能发现如意宗的不对。
面对这种不讲理的情况,如意宗的弟子们也很无奈啊。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搞得,简直好似天敌!
“是啊大师兄,看来我们要小心一些,这个星辰花说不定有问题,这周遭的修士,怕是也有问题。”悲天宗的弟子开始怀疑起周围的一切来,甚至开始暗搓搓的布置阵法,免得到时候掉入陷阱还不自知。
悲天宗弟子这种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落在其他修士眼中,自然就成了懦弱无能的代名词。
现在风平浪静的就这么害怕,要是真的打起来了他们还不得哭啊?
修士,就要有修士的格调。
悲天宗的弟子们在这个时候才不管什么格调不格调,他们的外表和气质都很能唬人,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必须为了面子失去警惕之心了。
这些个修士,都是没有吃过亏的,不懂。
修真界如此广大,上中下世界无数,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诡谲之事,早早防范总比到时候被坑的一脸血好。
如意宗和悲天宗的弟子,从小就被培养了一种危机意识。这种意识是宗门有意锻炼出来的,但也确确实实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当中,稳定的促成了他们的三观。
纪子成当然知道这里有什么不对劲,阿萝在纸鹤里已经说的足够清楚。只是事关重大,不能直言相告而已。不过,做点手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让诸位见效了。”纪子成抱拳解释道,“我这些师弟师妹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不免有些小心,不过小心无大错,还请诸位多多谅解。”
“纪道友,我辈修士修的就是逆天改命,修的就是不畏艰险,你师弟师妹们如此吃不得苦,如何能够成就大道?”
说话的人是星秀榜第五,也曾经是纪子成的手下败将之一。如今这话,他明面上说的是悲天宗的弟子,但是眼睛却看着纪子成。
很明显,他认为纪子成的排名下降如此之多,就是因为失去了那种锐气。
“不畏艰难的锐气他们自然是有的。”纪子成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只是锐气这种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必须要用在关键时候。如今他们还小,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多关照一会儿也无妨。”
修士当然需要风骨,需要锐气,不过这是要用在关键时候的。
只会一往无前,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东西。
能收能放,该正面扛正面扛,该偷袭就偷袭,不同场合不同应变方法,才是上上之选。
如今,师弟师妹们都还年轻,本身就锐气十足,只是藏在骨子里而已。
说句难听点的,除去如意宗的弟子之外,这里的其他修士,都没有被悲天宗的弟子们放在眼里。
所谓的不正面扛,又有多少是出自于“他不配与我正面对抗”的心理呢?
而这些东西,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纪子成看似温和,实际不软不硬的将这些钉子都给反驳了回去。
“好,希望你们悲天宗的弟子,也和你的口气一样硬。”这位修士愤愤不平,不再搭理他们。
“敢问,阁下可是悲天宗弟子纪子成?”
前脚纪子成和那个星秀榜第五的修士刚说完话,后脚就有一个漂亮娇俏的女修凑了上来。
她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留着些许稚气,眼睛很大,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十分的单纯无害。
可是,悲天宗的弟子们却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心。
他们刚才可没有发现什么人接近大师兄!
为了防范有人想要上来对大师兄不利,他们可是全部都在提高警惕的,可即使如此,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女修。
这个女修绝对不像她表面看上去这么单纯无害。
然而,在这个女修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批修士,同样警惕的看着悲天宗的弟子们,免得他们对自家小师妹不利。
“正是在下。”纪子成仿佛不知道发生什么一样,平静的面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怪异女修,“不知道道友找在下何事?”
“我想要问问,你认识日月仙庄的人么?”女修正是星河仙宗的小师妹上官姿。
上官姿从小在爷爷上官丹的宠爱下长大,性格里多多少少带着一些直来直往。而且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她平时撒个娇什么的师兄弟们都愿意解答她的疑惑。
因此,当她发现纪子成和日月仙庄的那个冰山有些相似之后,就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
跟在上官姿身后的那些个同门修士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小师妹也太直接了!
这个纪子成既然和人家长得如此相似,说不定就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一个是大宗门的天才弟子,一个是中世界二流宗门的弟子,宛如云泥之别。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有关系,也肯定不会回答你啊,而且还会怀疑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