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采姐’,当然是女人,一个接近一米八的女人,我也只能相信她是人。
李学匀和狄诺走的时候,贡布的表情没有变化,只站起来微微鞠躬表示礼貌送行。采姐推门发出声音时,贡布特意转头看她一眼,我马上注意到贡布这个动作,心里会意,贡布认定她是一个高手。
金紫一抬手,采姐马上闭嘴收声,迈步进来,把门轻轻关上,对我和贡布微微一鞠躬,脸上由展现她那像是要杀人的笑容,随即站在金紫身后两米处。
“我他妈也算是思齐董事长?”金紫在刚才李学匀的位置坐下来,仰头叹息道,她仰头时,胸就直挺挺地对着桌子对面的我,气氛如此凝重,使得我怀疑她直挺挺的胸很有可能突然发射出暗器来。想我要是被她高挺出发射暗器杀死,我便是这异乡的孤魂野鬼了,遇到耀仔他们的鬼魂时,我怎么说呢?说被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胸杀死的?他们肯定要笑话我一万年。
就在我感觉她的胸很危险时,金紫把头摆正,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用一种听起来刻薄的语气说道:“可以啊,麦子,真是小看你了,从抓蛇仔到嫁祸佛爷杀了洪定远和殊胜荣,这一系列手法玩得没法不说漂亮。”
我淡淡地说道:“金董,也没有你漂亮啊,你是真正的漂亮,就是和姑姑比起来呢,显得浮夸而庸俗,嗯,估计是长相问题吧。”
两厢对垒,我没有必要给她面子,我心里记着——我是齐家的人。
“你……”她显得又些怒不可遏,可她却是是控制情绪的高手,马上奸笑起来:“哈哈哈,麦子,以前还真是不了解你,有点意思,啊,有点意思。”
她的目光始终盯着我:“麦子,随你怎么圆你编造的谣言,但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洪定远和殊胜荣不是佛爷派人杀的。”
我不紧不慢地说:“是哦,你们金家是金洪股份的大股东,你当然不会觉得佛爷是杀人主使,你和佛爷现在是患难兄弟,是吧?”
假如能确定现场没有录音录像设备,我甚至可以告诉她,就是我编造谎言,她也奈何不了我,但我不能这样说,没法确认现场没有录音录像,我甚至怀疑,她胸挺那么高,说不定是里面藏着录音机。
她手按住桌子边沿,好像随时要一跃而起,看她细长雪白的手指很是用力,她的语气更加用力,像是要从肚子里吐出一个法宝来,阴狠狠地说道:“麦子,我是什么身份?你敢这样稀落我?”
我背紧贴着椅子,双手推在桌子边沿,也直勾勾地盯着她:“什么身份?董事长?可我不是思齐的人啰,不认什么董事长。最近我看一本书,书上说:唇红齿白、腰细如蛇、面若桃花、静坐掩笑,此乃娼妓也。”
“小混蛋,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敢对我这样无礼?林迪薇不敢,以前齐爷和小语活着时也不敢,你这野东西敢如此撒野?”金紫声音和语气都像是要索命的厉鬼。
采姐目光在我和贡布之间来回扫视,好似随时要出手一样。
我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一口,突然咆哮道:“怎么样?你这蛇蝎女人,阿玛和小语死后你声援过吗?你好意思说三家世代交好?王八蛋,老子就是这么狂,去他妈的董事长。”
她的手在桌子上胡乱地抓,颤抖着始终没把烟抓起来,采姐连忙把烟给她点上,她深深吸着烟,怒气冲冲地大声说道:“诡辩,诡辩,你他妈的诡辩,你就说,是不是你编造谎言说佛爷派人去美国杀人。”
“没有,我才不像你,满口谎言。还有金树山那个王八蛋,他不是放出话要把我碎尸万段吗?怎么龟孙子一样躲起来?”
她见我不承认,马上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分析着说道:“老代用同归于尽的办法,杀死白家父子为林迪薇报父母之仇,这是你从老谢两口子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们现在玩消失;你捕蛇仔、抓杀手、捞出老严,以这几次胜利为基础编造谎言,还真让你和林迪薇得逞,使得洪老转向,谭老被控,现在你和林迪薇终于可以大举进攻佛爷,是这样的吧?”
“我做的事情伟大而正义,媒体有报道,家里放着荣誉证书,一切都是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可以?唯独像你一样满口谎言,我做不来。”我也缓和语气,不阴不阳地回答她。
“好,佛爷派人去美国杀人的证据呢?你能说出一点来吗?还不是你编造的谣言?”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证据呢,就算有,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问佛爷去,你和她不是战略同盟吗?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告诉你?”
她用力咽口气:“麦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林迪薇派你来就是和我翻脸的?”
语气变得随和了,就像朋友间聊天一样,我知道,得加倍小心,她想换个方式,诱导我说出她想听到的话。
“我姑姑要和谁翻脸,不和谁翻脸,我管不着,可你金家的金洪股份有佛爷大量资金在里面,这是铁证如山的事情,容不得狡辩。佛爷卖主求荣,背信弃义,还是个通缉要犯,你和他合作,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态度对你?佛爷去年让我和我老婆名誉扫地,没法出门见人,让齐家饱受各方指责,还悬赏三十万让杀手杀我。杀手我抓住,人现在就在警察局,你要不要去亲自审问?你与这样的人为伍,好意思问别人和不和你翻脸吗?”
“商业上谁不是尔虞我诈?”她传舒一口气:“好,我承认金家确实犯了一个严重错误,相信白兴堂的话,让佛爷的资金进入金洪股份。可我金家也是受害者啊,当初白兴堂的万鸿兴基金可是享誉海内外,有万鸿兴基金做保,我们怎么能拒绝资金流入?你回去问问林迪薇,有大型基金公司做保,谁还能有闲心关心资金是不是通缉犯的。”
“洪定远死了,殊胜荣死了,白家父子也早死了,为什么金树山却活着呢?这不是很诡异吗?死者都和金树山、佛爷是合作关系,这么巧啊!”
金紫咬牙切齿地紧绷着脸,气得胸前的起伏更加大,夹着烟的手指对我指指点点:“诡辩,诡辩,麦子,你这完全是牵强附会、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