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大概明白林迪薇的心思,她不想让齐爷觉得她为了父母私仇而拖累了思齐,所以她一直不和齐爷谈父母报仇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经这样,白家父子也死了,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再瞒着齐爷,应该是好好一起庆祝的事情。
她突然炯炯有神地看着我:“走,我和你一起去陆溪楠生前的那套房子看看。”
“不行,不行,姑姑不能去。”
“为何我不能去?发现秘密了还要瞒着我吗?”
“当然不是,姑姑,那套房子现在黑蟒仔的小弟们住着,虽然我让他们好生打扫爱护,可他们生活的味道不是姑姑这样矜贵的人能承受的,姑姑去了,不是让你恶心嘛。”
“我不恶心,我就是要去。麦子,以前老代在时,他从不反对我,你现在不让我喝酒,还不让我跟着你去看看,那你去吧,我还是喝酒睡觉的好。”
“姑姑,你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喝酒了,我们每天都可以出去走走。来之前我想好了,姑姑想要解决佛爷他们,那就冒险一点吧,引蛇出洞。”
她猛然站起来,扑向我,紧紧地抱住我说道:“好,只要能拿住他们,多危险我都不怕。”
收拾一番,开车出发,阿秋坐在以前老代坐的副驾驶,她比老代活泼太多了,笑说:“林董,还是男人养女人,您看,麦子一来,您的精神一下就好了,早知道这样,就该给麦子多吃点补品。”
林迪薇用脚尖顶一顶椅背:“阿秋,你还要脸吗?当着司机和麦子的面说这些?”
阿秋接掌老代以后,司机换成了女的,她像没有听见一样,什么情绪都没有。
阿秋回头看看我和林迪薇:“林董,有什么不能说的,麦子不是外人,哦,麦子。”
我拿出对讲机:“要不要让你去前面车上,让汪队长养养你啊?”
知道阿秋是故意说些荤话好使林迪薇放松心情,我也就只好配合着。
车队到楼下停下来,黑蟒仔的小弟们已经在楼前等着。这栋传言中的鬼楼在白天里依然显得有些阴森,想是绿化太过高大茂密的缘故,那些炙热的阳光没能好好清洗这屋子。
阿秋带着几名队员首先冲上楼去,我在楼下抽烟,烟还没抽完,阿秋带着队员下来,捂着鼻子说道:“林董,你真要上去吗?”
我看看黑蟒仔几个小弟,他们垂手站立一旁,看阿秋捂着鼻子的样子,更不敢说半句。
林迪薇反而显出很无所谓,对大声说道:“阿秋,一帮大老爷们儿住的地方,有些味道不很正常吗?要你这样大惊小怪吗?走,和我一起上去。”
阿秋在前,我和林迪薇跟着,平措点后,其他人在下面警戒,我们四人进入屋内。
刚进门,林迪薇一个冷颤,紧紧拽着我的手:“麦子,这里怎么有女人哭泣的声音?真的有鬼吗?真是鬼楼啊?”
阿秋大步往里走,回头说道:“我看过了,是那边小游泳池顶上被风吹出的声响,声音从屋顶上回旋过来,在游泳池边反而听不到,门口和吧台这边听着却很清楚。”
我拉着林迪薇的手往里走,打趣道:“阿秋,你学什么的?物理学?可是,现在有风吗?哪有风?”
林迪薇又一个冷颤:“对啊,现在没吹风啊!”
阿秋对我摆出严肃的面孔:“麦少爷,不准吓唬林董,你要不在她身边时,谁能陪她睡吗?没风?气流,懂吗?气流时时都在的。”
黑蟒仔的小弟在客厅摆了几个沙袋,还有一堆健身的铁疙瘩,那些拳击套已经被整齐地挂在架子上,到处也都还干干净净,估计知道我们要来以后,临时打扫过,还碰过一些香水,但汗臭味依然存在。
我陪着林迪薇站着,这里的水也不能倒给她喝,只能干站着,阿秋和平措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从角落到角落,一一找过,完全没有发现。
阿秋发现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大声说道:“这里还有女人的东西,他们肯定经常带女人回来睡。”
想都是热血男儿,有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没有那才让人担心。这座城市男女比例一比八,男人如此宝贵,还能闲着吗?
我取笑阿秋:“你不是说男人能养女人嘛,他们都是精壮汉子,当然不能浪费。”
林迪薇哈哈一笑,随之责骂道:“找东西就好好找,看那些乌七八糟的干什么?”
捣腾半天,平措说:“全都找过了,没有意外发现,除非地板下有东西。”
阿秋大声喊道:“对啊,平措兄弟,你敲地上,我敲前面,每一块地方都敲一敲。”
他们拿起健身用的铁疙瘩开始敲击。
我猛然想起,主卧室的地面要高十公分,床对着这套屋子空间最高的斜顶,陆溪楠当初把这里装修得有东正教的穹顶感,主卧是这套屋子内空最高的地方,原本以为她故意显出家里的层次感,而故意把主卧垫高十公分。
听着他们的敲击声,我来到主卧门口,卧室里的地毯眼色有些暗淡,还有些脚丫子的酸臭味道,回想起陆溪楠曾提醒我‘最后一卦’,未济的卦象说:君子以慎辨物居方,而整个卦的卦象曰:离地着人几丈深,是防偷营劫寨人,后封太岁为凶煞,时加谨慎祸不侵。
默念着卦象,在手中画一个罗盘,指着结实宽大的床喊道:“阿秋,平措,别敲了,把床挪开,或者直接把梯子架在床垫上,敲穹顶上的那个斜面。”
阿秋凑过来:“神神叨叨的,哪个斜面?”说着,她顺着我指的方向,念叨着:“但愿你算准了,真不知道你这套把戏有和妙处。”
平措扶着梯子,阿秋爬上去,挥动铁疙瘩敲击我指的地方,刚敲几下,兴奋地喊道:“真的耶,这里响声和周边不一样。林董,真是神了,麦少爷这都能算出来,要不然谁能找到这地方来。”
林迪薇看着我自豪地说道:“阿秋,你的那套科学不如麦少爷的把戏好用,现在知道了吧?”
阿秋兴奋地喊道:“麦少爷,我砸了哦,砸坏没东西可别怪我。”
我拿起一把水果刀抛给她:“你真是笨哦,陆溪楠能放进去的地方,一定是松动的,你用刀把面上割开,那块板肯定可以推动,只是时间久了,看着像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