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玛把你们的结婚登记注销啦?好啦,我不计较出书的事啦,你说,阿玛怎么不把你当齐家的人。”
“小语,你和姑姑、阿玛三人才是齐家的人,你看看,你们出门是什么派头,佣人、助理、安保成群结队,我呢?现在要办事,阿玛才把汪朝和的安保队临时调给我。你们有私人飞机,想去哪就去哪,喝的水精确到最佳的度数,身上穿的从里到外单独有人打理,这种精致的生活就不说了。你们高兴时,大家得陪着高兴,你们不高兴时,可以肆意指责辱骂,你看看我,那一点像齐家人?”
“你想要这些,可以提出来啊?”
“怎么提出来?我也不想要,不说别的,就出这本书,你可以骂我,阿玛也骂我,姑姑给我写序,是我以帮忙解决燃眉之急换来的。我要真是齐家的人,出本书算什么?他们拿死亡试探我,你让我别计较,要我忘了,我不计较,也想忘了,可是,我做一件你们不高兴的事情,你们就可以指责我,你们做那么多荒唐的事情,我敢放半个屁吗?我也算齐家人?”说着,我发现自己情绪激动起来,慌忙压抑着情绪,起身去喝水。
小语哭了,这次没有出声,默默流泪看着我,良久,低声说道:“麦子哥,因为我你才受这些委屈,我可以还给你自由,让你去过从前的日子,只要你不恨我们,谁都不要恨。”
我把她抱在怀里,拭去泪水:“傻瓜,不要哭,说这些,不是要让你知道我的委屈,我是告诉你啊,为了将来我们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并肩携手,我需要做很多事情,有的事情不能给你解释。宝贝儿,还记得你写给我第一封长长的信吗?你说,你希望我像爱她一样爱你,我告诉你,我爱你的心没有一点不真;你还说,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有转机。你负责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负责为齐家建功立业,此生有你,没有任何惧怕和后悔。”
……
费尽口舌安慰好小语,爱意更浓……
九月,齐爷用专机把小语接回法国待产,临走之时,小语难免又泪眼婆娑,抱着我悄悄说道:“你放心,孩子一定用你取的名字——齐遇,我不告诉阿玛名字是你取的。”
看着小语的专机消失在苍茫之间,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
林迪薇在回去的车上安慰我:“麦子,别这样,到时候我们给小语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等她快要生的时候,我们一起飞法国,小语一定喜出望外。”
“真的吗?姑姑,到时候我们去陪着小语?”
“当然真的,不告诉小语,为的是不让她在期盼中过日子,唉,我哥……算了,不说我哥,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我答应你,到时我们一起去,不提前告诉他们。”
人生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遗憾,能避免的遗憾当然希望不要有,生孩子,对于人生来说,算是头等大事。生老病死,生排第一,对于孩子,出生是他人生的起点,应该父母都在身边;生孩子,对于女人,是生命的转折点,婚姻可能中道东西,爱情可能劳燕分飞,但孩子永远是母亲的孩子,哪怕天涯海角、生死相隔,孩子也永远是母亲的孩子。十月怀胎不易,当孕育的生命破涕而出时,伴侣应该相守在侧。
我虽然出生在麦田里,母亲的生产条件固然接近于原始状态,李文白好歹还是及时赶到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天回忆起他的父亲时,觉得他的父亲绝情寡意,更害怕有一天孩子和小语都怪我,不能见证他们女子的重要时刻,这将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齐爷不让我去法国守着小语,不让我见证孩子出生,或许他依然觉得我不配做齐家的人,他的顽固不化我没有力量改变,我想,在他心目中,我最多算是听他指挥的猎犬,要不是玉如意制约着小语的命运,和小语相爱并孕育生命,肯定能不到我头上。
林迪薇愿意帮我避免遗憾,我当然非常高兴,她说出来了,一定不会反悔,我的心又重新被期待填满。
傍晚,我和林迪薇刚吃完晚饭,正在阳台上喝茶休息,甘璞明和刘秃子急匆匆赶来,面色十分难看。
甘璞明还没坐下来,慌里慌张地说道:“林董,大事不好,佛爷私下里突然把他在泰基发展所持有的股份卖给了白兴堂……”
林迪薇马上打断甘璞明的话:“坐下来,慢慢说,有什么好惊慌的,泰基发展是上市公司,这么做是不合法的,况且,佛爷在泰基发展没多少股份。”
甘璞明打开文件,弯腰递给林迪薇,自己才惶恐不安地坐下来:“林董,你怎么忘了呢?当初为了让佛爷和泰基发展出面操作红树林项目,我们思齐做过一次股权转让,使得佛爷成为泰基发展大股东。当时只是让佛爷代持股份,为的是避免思齐在红树林项目上成为主体责任方,后来红树林项目变成公益项目,但佛爷的股权一直没有转过来。”
“这是违法的,违法的!”林迪薇怒发冲冠,咆哮如雷,指着刘秃子:“你接手泰基发展董事长兼总裁两个月,怎么这些事情都没办?”
刘秃子低头不语,甘璞明马上解释说:“林董息怒,听我慢慢解释。未经董事会和公示,转卖股份当然违法,但佛爷他们这次的交易是早有预谋,几个月前,佛爷私下里向白兴堂借贷一百三十亿,理由是投资澳洲一个水利项目,澳洲的这家公司大股东是佛爷,他是香港身份,投资设立海外公司,不受大陆资产申报管辖。一百三十亿的借贷利息是十三个点,由白兴堂直接打入佛爷在澳洲新成立的这家公司,如今债务到期,白兴堂根据当初佛爷的抵押协议,自动拥有佛爷在泰基发展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