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朋友比什么都重要,你确实是一个重情谊的人,其实你知道是谁,不过想再次确认,你想为朋友的委屈报仇,可是这仇没法报,主使的人已经死了,就是廖建山。麦子,我问你,如果你和小语真面临我说的危险时,你会怎么做?如果到那个境地,你知道,你那个作家老婆也同样危险,包括你的朋友们。”
“说实话,我早想过,如果到那个境地,唯有以命相拼,就如你说的,要取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你说包括我的朋友,也包括你吗?这不算问题啊!我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真要有事,作为我的朋友,一定会和我生死与共的。”
她回头看看远远站着的贡布:“我能看出来,那个人是你的人,身手真的不错,比佛爷手下那些人都强,你小子福气不错,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所以你才觉得自己也能拼一拼。唉,固执啊,你和我都明白,这是一个讲权势的世界,算了,作为朋友,你有难,我一定尽力相救,如你说的,真正的朋友,应该生死与共。”
从她的话中,我听出一个漏洞,‘比佛爷手下的人都强’,难道说她和佛爷有勾结,不然如何得出这结论呢?这太可怕了,难道说佛爷背叛了齐家?
马上又打消心中的怀疑,她是极其聪明的人,难保不是故意让我起疑。
我有些动情地说道:“娇姐,你要有事,只要相信我这个朋友,我愿意借助一切力量帮你,绝不是虚伪的话,你这么漂亮,胆识过人,有你这样的女中豪杰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娇姐?好啊!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来吧,该你问了。”
“你现在依然受从前的训练营控制吗?”
“我们的规矩,前十次任务顺利完成,和训练营就成为合伙人关系,所以,我现在是独立的,不过嘛,业务是他们接的,我的收入百分之二十作为营地中介费,这种长期性的业务,只有拥有合伙人资格的才能做。”说完,她拿起勺子,在自己手心里敲三下:“麦子,余下,我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坐一会儿,吃饭喝酒,可以吗?”
“好。”我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拿起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随便,我请客,私人请,弟弟请姐姐。”
‘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从我年少睡街边时,就懂得这道理,想娇妹如此气势,万一我将来真被齐家‘卸磨杀驴’,或许还可以多一个依靠。
她略微翻看菜单,两个指头提起三页菜单:“弟弟要破费了哦,这三页全要,外加一瓶柏图斯,就喝你出生的年份,79年的,嗯,再加一瓶波尔科夫桃红香槟开胃。”
我对服务员点点头:“按她说的办。”又对娇妹笑说道:“啊,这样真轻松,像朋友一样坐在这里,才对得起这片风景。”
我刚和娇妹闲聊几句,金发碧眼的上官婉儿急匆匆跑过来,先是看看娇妹,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来,小声说道:“我的朋友,这两瓶酒八万块,可不能包含在包场费里哦?”
我拉着上官娃儿站起来:“来,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娇妹,千娇百媚的娇,妹妹的妹。”又对娇妹说:“这里的老板,她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叫:上官婉儿,他老公就是吧台里的那位,叫:李白,他们夫妻酷爱盛唐文化,故取这两个名字。”
上官婉儿伸出手与娇妹轻轻一握手,又在我耳边小声说道:“酒钱的事算不算数?”
“当然算。”我嘻嘻一笑:“娇娇,看到没有,老外喜欢较真儿。请娇姐吃饭,不是随时都有机会的,多贵都值得。”
看着上官婉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娇妹小声说道:“麦子,你以前在市场里摆摊时,从没想过能这样消费吧?你造化真不一般啊!”
她还是想套我的身世,这怎么可能对外说呢?在深圳,就那么几个人知道我真实的身世,知道的都是极可靠的人,对外绝对不能说,我一副苦瓜脸:“唉,可不是嘛,人生啊,谁说得清楚呢?极尊贵的人,倒霉起来,一样苦寒落魄,乃至身陷囹圄,郁郁而终也是有的。你知道,秦城监狱里面,好多人不比你的老板洪委员大得多吗?我们?小角色,小的不能再小啦。”
她也露出忧伤之感:“是啊,人生说不清楚,我身不由己有情可原,因为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能活着,那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成长起来,没得选择。可你也似乎身不由己了,确实可惜,还记得吗?蛇仔死前一直强调,我们都是棋子,最后还可能变成弃子,唉。”她举起香槟杯:“来,为今日姐弟一场干杯,以后的事管他妈的。”
一想到她给我看的手机上的信息,心中五味杂陈,万一是真的,梁凤书的所有梦想都将破灭,包括我们的爱情。真到那个地步,不只没脸面对她,可能连她的基本安全都无法保障,赫然回首,我才发现,我陷入争斗中太深,已经无法离开。
最开始和齐爷交往时,我一直暗中提醒自己,可以占便宜,但绝不要入陷阱,梁凤书也是这样告诫我的。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铰链之中,只能跟着转动,初心早已不知去向。
在来见娇妹以前,除了佛爷有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梁凤书也给我发来短信:见人易、做事难,结仇易、消怨难,话可两头、路可东西,老公切慎,看完即删。
梁凤书的信息已删除,但她的话我牢牢记住,我明白她的话,意思是告诫我,没有必要因为齐家而给自己结私仇,话不要说绝了,将来的路怎么走,完全可能与眼下南辕北辙。从梁凤书简短的信息中,能看出她也对齐家有所防范,心中颇多担忧。
梁凤书最是明白,像她家那样的境况,她的父亲尚看不起我,更何况齐家那样的财势,绝不可能真当我一家人。她早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爱我,不愿阻止我逐梦的旅程,只好惶恐中看着我步步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