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薇轻轻拍拍我:“佛爷说得对,你不能去。就算见到客仔,又能怎么样呢?要是那两个歹徒真以客仔做掩护,客仔肯定不可能承认,还看我们笑话。”
沉默良久的老代开口说道:“不可能,林董,断手兄弟不可能去找客仔帮忙,这两兄弟做事滴水不漏,不会找别人帮忙的,但他们在客仔的地盘消失,这很值得细想啊。客仔与我们向来秋毫无犯,肯定不是客仔请他们来的,况且客仔也没有理由这样做,我想啊,断手兄弟一定调查到我们两方不相往来,所以他们放这个烟雾弹,让我们没法继续追查。”
听他们这样说,我也再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但不能眼睁睁看着露露一去不回,如果不救露露,下一个消失的又会是谁呢?总不能等着一个一个被他们干掉,想到这里,我莽撞地说道:“既然断手兄弟如此厉害,他们完全可以自己藏起来,为什么非要把踪迹卖到客仔那里去?既然没有别的办法,我还是去见见客仔,见不见得到另说。”
佛爷手一抬:“麦子,容我想想,老代的话有道理,断手兄弟做事从不找帮手,如果客仔不是断手兄弟的买家,他们为何会在那个地方消失呢?难不成他们是为了进梧桐山?”说着,佛爷坐下来,对着林迪薇说道:“林董,我刚才说还有一方可能躲在暗处,以我看,眼前情况不明朗,我们最好暂时不动,静观其变。”
我心目中的佛爷一直是威严无比的,此刻他显得畏首畏尾,让我很是想不通,但也不敢抱怨他,只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林迪薇看看我:“麦子,你也别着急,露露不是他们的目标,断手兄弟肯定会继续完成他们的任务,我们再等等看。”
此时此刻,我更不能脱离林迪薇和佛爷他们,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我真是待宰的羔羊。时间正在消失,无法想象此时的露露该有多难受,她一定等着我去救她,我应该是她唯一的期盼,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以前肖玲玲因为出来找我,而陷入歹人之手,受尽凌辱和折磨,但那时我并不知道肖玲玲的遭遇,知道后,当天就送那几个歹人下了地狱。而今露露也是因为我落入歹人只手,而且我知道此时的露露一定盼望着脱离困境,她甚至也正遭受着凌辱和折磨,必定露露那么漂亮,断手兄弟又是正常的男人。
灵魂遭受良心的谴责和煎熬时,每一分钟都很漫长而难过。佛爷的所有话都表明了一点,就是要从大局考虑,绝不轻举妄动;林迪薇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她表现出对露露的担心和焦急,我想她是做给我看的;其他人跟露露没什么交情,更不可能为露露如我这般心急如焚。
我不停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了凌晨,想来断手兄弟早该把自己隐藏好,接着该打电话来说出他们的要求,但电话就是悄然无声,就像一个被人遗忘了的电话,永远也不会响起。
“不行,不能这样等下去,等得越久,露露越危险。”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说道:“林董,佛爷,我们等得越久,给对方的时间也越充足,这样不行。我只带贡布去找露露,先去见客仔,以从前小师傅的身份,不丢齐爷和大家的脸面。”
能看得出来,佛爷对我的话很是抵触,但他又不好发作,抿一下嘴,眉头紧锁,声音透露出被压抑后的委婉:“麦少爷,你忘了小语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吗?你忘了自己就快要做父亲了吗?你带贡布去?贡布也确实身手不错,但能敌得过暗中的强大敌人?况且客仔下面也是猛将甚多,凭你们两个就能来去自如?你让我对齐爷如何交代?”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着我焦急的心,本来凌乱不堪的思绪更加纠缠成团,连同脑袋也似乎在轰隆隆地响。
林迪薇刚张嘴想说话,我知道,她不过又是安慰我,我抢先说道:“佛爷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就算小语在我面前,今天我也得出去救露露,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放过,小语难道希望她的男人是一个怯弱的人?露露与歹人毫无任何恩怨,她和任何人都没有深仇大恨,今天遭此一劫,全是因为我,小语也一定能理解的,她不会希望她的男人只顾自己安危,不顾朋友身在陷阱。”
阿虎在一旁安慰说道:“麦哥,如果断手兄弟还在东湖路一带,他们肯定逃不出去,那边现在全是佛爷的人,相信我,每条路、每个小区都有人在寻找,就连联防队都已经发动起来帮忙找人,如果这都找不着,你去又能怎么找?”
我有些冲动起来,大声说道:“我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我坐在这里毫无行动是另外一回事。阿虎,我问你,假如你的兄弟身在险境,你知道去了也极可能救不了你的兄弟,难道你就不去?那道义和义气在你心中算什么?是用利益得失去衡量?”
阿虎立刻脸红脖子粗,看看佛爷,他又不敢发作。
林迪薇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样吧,麦子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要去,就让他去,这个客仔也并非阎罗王。佛爷,这段时间新闻闹得无人不知,客仔上面的人一定会告诉他深圳新闻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怕他们知道,你派几个人跟着麦子一起去,人别多,去一个车就行,那边地界上的人打好招呼,有意外情况马上出手相助,可保万无一失。”
佛爷看看阿虎:“你和青子一起去,加上麦子和贡布,你们四个人一车,有什么事情由青子做主。”说完,又看着青子说道:“青子,你要死了,我给你起坟立碑,要是麦子出事,你就当没来个这个世界吧。”
青子点点头,看着我说道:“麦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