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嫂子,你自己这样做,就不让我这样做吗?当年哥是个在街上流浪的少年,什么都没有,你看中他什么?不就是见他知书达理、模样英俊,当时就动心了吗?而且在那样不方便谈恋爱的情况下,还带着哥去那河边的大石头上,非得把生米煮成熟饭,要不然,现在哥还指不定是谁的呢?”露露得意洋洋地说着。
我马上点点头,夸奖她:“嗯,露露这事看得很明白啊!”
梁凤书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说:“根本就不是这样,就是你给他们乱说,根本不对,当初是你装可怜,骗的我。”
我看看他们,饶有其事地问:“你们嫂子这话能信吗?我十几岁的少年,哪里懂这些?”
露露马上接过我的话:“对,我要向嫂子学习,哥,他们兄弟俩,必须有一个做我丈夫,谁都行,不然我不依的。”
梁凤书看看露露:“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是第一个,我都得拜你为师。”
我马上质问她:“凤书,你跟她学干什么?看上别人啦。”
贡布站起来:“哥,嫂子,我吃好啦。”
梁凤书把房间钥匙递给贡布:“你们两兄弟先去洗漱,记住我今天车上教你的,不爱干净的人可不行。”
两兄弟走后,我问露露:“你真是看得上他们兄弟吗?”
露露很是坚决地点点头,我看看肖玲玲,问她愿不愿意处处看,肖玲玲阴沉着脸对我翻开两道白眼。
小芬倒是没有表露出对两兄弟的爱意,好似要和她的陈胖子做一辈子无名无份的夫妻。小芬提醒露露,说她比兄弟俩大六岁,简直是‘老牛吃嫩草’,露露头发一甩:“我不是也很嫩吗?”
见肖玲玲闷闷不乐,我拿过地图,指着给肖玲玲看:“玲玲,你看,我们反正也不赶时间,明天从柳州转到桂林去玩几天,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上次没玩够,你看好不好?”
肖玲玲看看我:“哥决定就好,我听哥的。”
梁凤书马上说道:“昨天晚上,你哥说,担心你想家,现在终于能回去,而且你也已提前写信通知你爸,怕你心中急切,所以今天才赶一整天的路。你哥真是处处想着你,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次本就是为妹妹回去,还是得听妹妹的。”
肖玲玲咬咬嘴,深情地望我一眼,有些难为情:“哥,嫂子,你们不用这样老是想着我,只要能跟在哥和嫂子身边,什么都好,我爸已经等了这些年,信中我也说的年后回去,尽量赶在元宵节前到,不着急。”
小芬看看四周,小声说道:“哥,他们两兄弟我们也都刚认识两天,车晚上交给他们,万一……”
“不会的,我也想过,真要是他们贪财,早出事比晚出事好。我想啊,他们不是那样的人,耀仔那么老道,不会看错人的。有一本书叫《消失的地平线》,有空你们看看,雪域高原的人有极其虔诚的信仰,那里的人非常实诚,就像这个世界上唯一保留的一块远古传承下来,没有改变过风气的土地,哪里的人不如我们这样世俗,就是心眼有点死,把露露都弄急了,哈哈哈。”我说着说着,想到露露的变化,又笑起来。
露露倒是很赞同我的话:“我看他们俩兄弟是会遵守誓言的人,不会乱来,见我美色,都能无动于衷的男人,要么是太实诚不好意思,要么就不是男人。”
梁凤书盯着露露:“那麦子属于哪一种,他对你有没有动心过?”
我心里想,当然动心过,不过是不敢行动而已,嘴上说:“露露,别人可能觉得你美,可我还是觉得凤书最美。”
露露站起来,左顾右盼:“唉,没意思,都是自己人,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有意思吗?”
小芬马上急起来:“嫂子,以后偏不要他们任何一个娶露露姐,她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和嫂子比美,这不是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露露赶忙走到梁凤书身边,连连告饶:“嫂子最美,我没有小芬说的这意思,你千万要成全我才好,我保证一辈子都听你的。”
梁凤书自顾自己夹菜,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个世界重色轻友的人不少啊,小芬,你说是不是?”
小芬点点头:“露露姐,你可得好好表现,都这些年啦,还不了解嫂子吗?依照你刚才的理论,自认为比嫂子还美的女人,要么是无知狂妄,要么是嫉妒。试想,漂亮的多了,漂亮又有文采的能有几人?古有卓文君、蔡文姬、李清照,当今还能有谁?”
梁凤书筷子一放,指着小芬:“小芬,他们俩兄弟都是你的啦!”
小芬笑起来:“看到没有,嫂子喜欢听实诚话,你尽是乱说,心被迷糊涂啦?”又说道:“我家老陈挺好的,现在都处出真感情了,说实话,他虽然老点,也没法跟我结婚,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要甩了他,我还真做不出来,留给玲玲吧,玲玲和他们年纪也合适。”
肖玲玲看看小芬:“芬姐,我不是早说过嘛,我这辈子不嫁人。”
露露坐下来,无精打采地自言自语说道:“嫂子不公平,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唉!我这辈子怎么办哦!”
说笑一阵,各自去休息。
刚才说说笑笑挺好的,一到房间,梁凤书又唉声叹气,闷闷不乐。我知道,她是觉得离开家的头一天,她家人那样威胁我,让我受了委屈,只好又宽慰她,告诉她我没什么好计较的,说到底,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女儿嫁个好人家呢?不同年代长大的人,心里渴望的东西不一样。
她还是捂在被子里大声哭起来,不让我靠近,一边哭一边骂她二叔和父亲。路上都没有这样,她是个好脸面的人,当着才认识的平措和贡布,不好意思说起,忍到此时才把泪水崩塌。
也不是要故意哭给我看,我们早已心意相通,彼此都明白对方,尽管如此,她舍不得我受那样的委屈。在家里时,她拿刀对着自己,宁愿以死也要和我在一起,刚烈坚强得像一个临危不惧的战士,此刻的泪水,她即是为爱我而流,也是替我流泪,她知道我从小从苦难中淌过来,生活中面对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表露出来。
彼此相爱,只要爱还在,便没什么可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