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萧琰离得最近,喷出来的血,溅了她一脸,她本能的发出惊叫,踉跄后退,腿撞到茶几角,又一个趔趄向一侧摔倒!
这突来的惊变,老爷子年老行动不灵活,来不及冲过去,只能大喝,“阿乔,住手!”
许江崇正好坐在萧琰背后的沙发上,连忙顺手先稳住她身体,而后扑上去将许靳乔大力掀开,接住了景爱华下滑的身体,他红了眼嘶喊,“来人!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佣人们早已被遣散,房门隔音,喊声传不出去,老爷子拄着拐杖,蹒跚着步伐,勉强走到隔断前,抖着手拿起无线电话,拨打急救电话。
许靳乔更是杀红了眼,听见父亲呼救,他又扑过来,“你走开!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许江崇急吼,“你疯了!你杀了她,你也得偿命!”
“我……”
“不要!”
一双手,从侧面抱住了许靳乔的腰身,萧琰语无伦次,“不要杀她,不要……我不要她死,也不要你死,求求你……我,我肚子好难受……”
她突然变了的音调的话语,令许靳乔的心魔,陡地隐匿消失,完全清醒过来,他回身扶住萧琰,惊骇的脸都白了,“你,你怎么样?”
“肚子……”萧琰大口喘气,艰难的吐出话音,“好像肠子绞住了一样,好难受……”
这么大的刺激,这些天来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化,刚刚那差点一摔,皆是萧琰不舒服的根由。
许靳乔再也顾不得,一把打横抱起萧琰,大步朝门口冲去!
庄园的门被破开,黑色的轿车,疾风一般驶离,呼啸着驶向医院!
而景爱华身中的水果刀,还插在她的腹部,许江崇抱着她半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刀子会被摇晃的越往深处扎进去,她脸上全无血色,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但是她努力发出微弱的声音,“刚刚……宝儿说……说不要我……我死,是……是不是……”
“对,宝儿不要你死,所以你给我撑着,你不能死,你死了阿乔会有麻烦,阿衍会没妈,你……”许江崇脸色也难看,过分的激动,导致他也喘得厉害,可正说到这儿,他脑中突然跳出什么,他没有半分迟疑的,腾出右手,握住了水果刀的刀柄,他说,“我的指纹覆盖上去了,景爱华,你要是死了,我替阿乔担罪,要是不死,你想告就告我吧,是我眼瞎了才会引狼入室,害我妻离子散!”
景爱华嘴唇蠕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水不断蜿蜒流下……
不久,救护车到来,景爱华被紧急施救后,抬上了救护车,许江崇陪同而去。
老爷子浑身虚脱,望着门外漆黑的夜幕,他双目无神,阖动着嘴唇,喃喃碎念,“许家要散了,真的散了……”
……
医院。
萧琰是在夜里十二点多醒来的,动了胎气,后来陷入昏睡状态,经过医生施救,好在没大碍,打了保胎针,住院休养。
病房里很安静,病*边,只坐着许靳乔一人,见到她睁开眼睛,他激动欣喜,“宝儿,你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萧琰目光茫然,呆滞了片刻,瞳孔中方才有了焦距,她蠕动干涩的唇瓣,发出微弱的声音,“宝宝怎样了?还,还在么?”
“在,宝宝没事,但是需要保胎和静养,医生交待,再不可以受刺激,不然……”许靳乔低沉了语气,眉宇间浮起浓郁的担忧,还有对萧琰的心疼。
萧琰怔了怔,缓缓扯唇,苦笑道,“不受刺激……可能么?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受刺激?”
许靳乔无言,黑眸黯下。
萧琰顿了顿,忽然记起什么,整个人一激,“她呢?活着,还是……死了?”
提起那个女人,许靳乔明显一凛,但顾忌着萧琰的身体状况,他抿唇低声道,“不清楚。”
“必须清楚!你,你快打电话问爸爸,她现在怎么样了,她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的!”萧琰焦急的催促,眼珠睁得极大,因为激动,胸脯又开始起伏。
见状,许靳乔伸出大掌握上她肩头,压抑着恨怒,道,“你还这么关心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正义两个字?”
萧琰迎上他的黑眸,目光坚忍,一字一句,“我有,我怎么会没有?我心里不仅有正义,还有爱情!许靳乔,在我对你的爱还没有完全死掉之前,在我还关心你会不会因杀人而坐牢枪毙之前,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许靳乔喉结滚动,与她对视数秒,最终妥协,拿出手机,拨通了许江崇的电话,等待稍许后接通,他却没开口,而是将手机贴在了萧琰耳朵上,示意萧琰自己询问,萧琰气得狠狠瞪他一眼,出声道,“爸爸,我是宝儿。请问景……她怎样了?”
“还在抢救,已经手术四个小时了,还没出来。”那端,许江崇嗓音里透着疲惫和焦虑,同时也记着萧琰的情况,反问她,“那你呢?好些了么?孩子没事吧?”
萧琰蜷起了十指,不由自主的捏紧在掌心,艰涩的低声道,“我没事,孩子挺好的。只是她,她会不会……死?”最后一个字,仿佛一把刀子,扎的她心口疼。
许江崇闻言,沉默下来,停顿了片刻,语气忽然严肃沉缓的道,“结果还不知道,不能确定。但是宝儿,你必须牢记一件事情,捅进景爱华腹部的那一刀,与阿乔无关,对任何人都不可以泄露,明白么?”
“爸爸,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萧琰一时不解,却隐隐感觉出有哪里不对,神情激动起来。
许靳乔眉峰一蹙,拿过手机自己接听,“你说什么?”
“阿乔?”许江崇听出声音,略一迟疑后,才道,“阿乔,你从来没听过我的话,这一次,希望你能听我的。我不仅嘱咐了宝儿,也同样嘱咐你,你也牢记住,景爱华中刀的事情,不是你做的,真相大白后,是我在震怒之下,失手刺了她一刀,你没有来得及阻拦,记住了么?”
“你在说什么?呵,你想为我顶罪?我不需要!”许靳乔一惊,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他咬牙冷声道。
许江崇一声叹息里,含着各种酸楚和复杂,“你还年轻,许家还要靠你支撑,萧琰母子更是你的责任,你忘记了么?如果你出事,你让萧琰后半生怎么过?还有啊,这是我造的孽,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该我赎罪,也请你给我一个救我儿子的机会。”
许靳乔胸膛震动的厉害,带着一丝慌,他没有回复,仓促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手肘撑在*上,低着头,双手撑额,好半天,回转不过来情绪。
很长的一番话,句句在情在理,然而,最触动他的,无非是最后四个字:救我儿子。
多少年光阴岁月,多少载骨血情仇。
原以为,恨到极致,便不会再痛,但这一刻,他心脏那处,明显的疼痛。
世间之人,谁不渴望父爱母爱?他是俗人,他有七情六欲,所以,他也不例外。
只是,曾以为永远不会得到的父爱,曾早已心如死灰的父爱,却在这一夕之间,突兀的复燃。
他,很不习惯。
亦,不相信。
“许靳乔,你,你怎么了?”萧琰本想问景爱华在哪个医院,她想过去看看,可许靳乔的异常,令她不由揪心起来,“是不是没救了?”
许靳乔答非所问,嗓音里压抑着什么,极为低迷的样子,“宝儿,叫我老公,我不想听你叫我全名,我很难受……”
“……”萧琰喉咙发堵,她扭过头没有开口,她也难受,心里装了太多的人和事,尤其走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无法再面对他,面对他们的婚姻。
许靳乔缓缓抬眸,发红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真要跟我离婚么?再也不愿叫我一声老公了么?”
“我,我现在很烦很乱,我没心思讨论这些。”萧琰用力的吸气,眼睛一酸,蒙上了层雾气,“我现在只担心景爱华的生死,我想去看她,你能答应么?”
许靳乔豁地起身,攥了攥拳,沉声道,“你现在不能去,你必须卧*休养,而且你还没吃晚饭,我先买宵夜给你吃,景爱华的情况,我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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