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香味儿密封不散,仅仅半支香,而且是熄灭的香,竟有这般大的威力,可见点燃后,长久吸闻入肺,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许靳乔一瞬不瞬的盯着安神香,隐在防毒面罩后的黑眸,深如幽潭,利如刀刃,杀机四伏!
“回去!”
“啊?”
萧琰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他拽起胳膊,拉着上了车,原木箱被锁,他只将半截安神香和日记本带在了身上,而后驱车驶向许家庄园。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整个人沉静冷漠的令萧琰恐慌,她几次试图与他交流,都不知怎么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难以发出声音来,一股不详的预感,悄悄涌上心头。
她,心神不宁。
回到庄园,许靳乔交待萧琰回房休息,他则行色匆匆的离开。
老爷子和许江崇正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讨论事情,见状,不免疑惑,“孙媳妇儿,阿乔这是去哪儿啊?”
萧琰从玄关处扭过头来,防毒面罩被许靳乔拿下放在了车上,临下车时,他严肃的嘱咐她,不要将有关他们调查乔舒的事讲给任何一个人听,包括眼前这两位。所以她怔了怔,直接摇头,“爷爷,我也不清楚啊,靳乔带我出门散心,好像有什么急事,又走了呢。”
“噢,肯定是正事。”老爷子颔首,对于许靳乔的品行,他一惯放心的很,因为他信奉出身和家教遗传,乔舒这样名门闺秀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不是许衍能比的,两人母亲的出身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只不过现在,萧琰竟然也是景爱华的女儿,这个事实,令老爷子闹心的很,嘴上不说,这心里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想想,真是孽缘啊,乔舒因为景爱华间接而死,乔舒的儿子却爱上了景爱华的女儿,并因此成就了姻缘,乔舒若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许江崇也没想太多,很自然的说道,“宝儿,你出去这么久饿了吧?想回房间的话,让厨房把饭菜水果都端到房间里,你怀着身子怎么舒服怎么来,别拘束或者讲什么礼貌,我和你爷爷都不在乎这些,知道么?”
“好的,爸爸。”萧琰露齿一笑,心下宽松了几分,这个男人既算是她的公公,也算是继父,好在开明,没有因为她的身世而有太深的隔阂。
正在这时,管家忽然快步进来,“夫人和二少爷回来了!”
闻听,萧琰一震,情不自禁的紧了心口,老爷子眉头明显皱起,“纽约呆的好好的,怎么又回来了?”
原本便对景爱华不喜欢的老爷子,自从知道景爱华当年抛夫弃女,期瞒许江崇,费心嫁入许家的事后,自然更加厌恶,极度不喜。
许江崇则面色无温,看不出情绪的喜怒,只沉声问道,“走到哪儿了?”
管家道,“航班三个小时后到达西雅图塔克马国际机场,飞机起飞之前,二少爷打电话回来通知的。”
老爷子没说什么,拿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继续看茶几上的文件。
许江崇也沉默不语,许衍是他亲生儿子,他不可能不要,但是景爱华……刚刚得知当年真相后,他是有离婚的念头的,也不想多看一眼那个欺骗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可是分居了一个月,那股气也慢慢在消散,因为他们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儿子。
“先生,要不要派车去接机啊?”管家等不到吩咐,斗胆开口询问,要是搁以前,根本不用请示,他直接就做主派车了,但是这次许江崇回来时没带景爱华,且这么久分离两地,他不免猜测是不是男女主人之间出什么事情了,因为许江崇对这位第二任夫人*爱的很,走到哪儿都带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派吧。”许江崇垂着头,沉声轻吐。
“是。”
管家离去,萧琰原地站了站,也打算上楼,刚欲转身,却响起许江崇的声音,“宝儿,你们母女之间,也终须面对,尊崇你的心便好,不必刻意的认或者不认她,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影响你是许家媳妇的事实,相信阿乔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怪你的。”
“对,不要委屈自个儿,你想认便认,不想认便不认,不过爷爷希望你考虑自己的同时,也能照顾到阿乔的心情,毕竟他……”老爷子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凛冽的寒光,嗓音沉缓,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萧琰,你还是不要认你的亲生母亲了,待阿乔解决了叶家,你和阿乔便回中国去吧!”
老爷子很少唤萧琰的大名,此时情境,不仅萧琰讶然,许江崇亦是不解,“爸,怎么了?宝儿有选择的权利,我们不能剥夺,而且她在美国生产,各方面条件不是更好么?”
老爷子斜睨了眼许江崇,眉目阴郁,沉淀着令人看不懂的深邃,“国内条件也不错,孩子生下再移民,也是一样的。”
“爸,您究竟怎么了?说得好像再不许宝儿来美国似的,将来阿乔接手SK财团,宝儿定然得伴阿乔左右啊!”许江崇越听越糊涂,眉峰蹙起。
萧琰一脸迷茫,完全不懂老爷子的意思。
老爷子却冷冷一哼,“那就等阿乔继承了SK财团再说!”
见状,许江崇没有再问,老爷子今天有些反常,但明显不会告诉他实情,所以再问也白问。
萧琰也只能含糊的暂先应下,告辞,上楼。
有关认不认景爱华为母亲,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选择题,所以她也不知道答案。
可是景爱华突然来了,逼得她得作出决定了……
想到许靳乔的异常,想到她的身世,萧琰烦闷的只吃了一点饭,便没有了胃口,在佣人的劝说下,又勉强吃了一点水果。
许靳乔一直没回来,萧琰等得揪心,但嗜睡的习惯上来,她等着等着竟躺在阳台躺椅上睡着了。
萧琰做了一个梦,梦里许靳乔腥红着双眼,朝她怒吼,“你要是敢认景爱华,我们就断绝关系!”她无措慌乱,无言辩解,只剩下不停的哭泣……
萧琰突然醒来,睁开眼时,身边遽然坐着一个人——许衍。
他不知何时而来,也不知在此坐了多久,不似往日的不羁浪荡,而是沉闷着年轻的俊脸,眉眼间给人一种隔日沧桑感。
“你……”萧琰蠕动着唇瓣,发出一个音,却再接不下去,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眼尾余光扫过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竟已经下午五点多钟,夕阳将要落山了。
许衍漠然无温的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唇角抿着,一言不发。
萧琰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她吞咽着唾沫,思索着开口,“许衍,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在休息,你这样不打招呼的进来,是不是不太方便?”
许衍表情终于有丝牵动,却是冷冷一笑,“怎么,你想说男女有别么?可是,即便有别,又怎样?你我身体里,留着一半相同的血,不是么?”
萧琰一凛,紧紧咬住了下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许衍,她逃避着景爱华,却忘了她与许衍也有着血缘关系,这同样是无法规避的问题!
许衍忽而粗喘,眼中充斥了某种萧琰看不懂的复杂,“萧宝儿,我从来没想过,我竟不是我妈唯一的儿子,竟还有一个姐姐活在人世上,与我分享母爱,可那个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萧琰无言以对,“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以为我愿意么?我宁愿……宁愿我是孤儿,也不愿置身于这样尴尬羞愧的境地!”
许衍“哈哈”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萧琰抱紧双臂,惊惧不已,脸色微微发白,许衍笑够了,缓缓起身,依然说着萧琰听不懂的话,“也罢,命里注定的,既然拒绝不了,只能接受……”
萧琰茫然,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许衍迈步离开,她许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楼下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并伴随着嘈杂的怒喊声,萧琰方才一个激灵清醒!
发生了什么事?她隐隐听到似乎有女人的尖叫声,女人……景爱华!
她一惊,连忙起身,急匆匆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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