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多日间的委屈连同今日被毁去前途的绝望一齐爆发出来,锁月终于对越辞归彻底失望,她知道无论如何师兄都不会向着她的!
“我难道不是你的师妹吗?为何要这般对我!”
越辞归神色冷淡,“若不是苏懿,你此时已被我绑回昆仑山了。”
他冷冷看着哭的一脸狼狈的人,眼中没有一丝温情,“你想我如何对你?”
锁月闻言愕然,“为什么?只因我误杀了那藤妖?可是落霞村屠村一事明明每一个证据都表明凶手是苏懿,你却不闻不问!”
整日陪着对方闲逛游玩,绝口不提探查之事,难道不是明晃晃的包庇?
她竟然还对师兄抱着期望,何其可笑!
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落霞村越辞归便沉了脸色,他知道这件事给苏懿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果然,当听到屠村后,那双清亮的眸像是失去了光芒般。
“凶手到底是谁,你心里有数。”
“我当然有数!”锁月大声道,“死者身上的痕迹是兽类妖物留下的,幸存的村民也说了一个狐字,时间、条件无不与苏懿相符!况且他自己也承认曾在落霞村动过手,凶手除了他还能有谁!”
被指认的苏懿毫不惊慌,淡然的姿态倒与越辞归有几分相像,“既然有了证据,为何不回昆仑山。”
越辞归静静看着苏懿,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苏懿也明白,是放不下他。
当日越辞归留下一个等字,他以为对方是在等拿到更多锁月的证据。
现在看来......
抬眸对男人极浅淡的笑了笑,“回去罢。”
越辞归眼神分明写着不同意,却在苏懿坚持的目光下,到底没有反驳。
“不妨告诉锁月姑娘,我口中的解决了几个小杂碎,不过是将几个骚扰村民的混混打断了腿丢进大牢,不知锁月姑娘想到哪去了?”
锁月神色几经变幻,没等思索出对策,又听苏懿道,“我倒是想问问你,准备混着天苓散的点心让我路上吃是什么意思?”
“山上大树底下埋着的一只因天苓散爆体而亡狐妖又是什么意思?”
“你想将此事栽赃到我身上?休想!”锁月冷笑,“说这么多又如何,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单凭一个天苓散?”
她眼里闪过一抹恶意,“不瞒你说,天苓散我做了许多赠与捉妖人,苏前辈不会将我那日的话当真了吧?”
此事的确是苏懿没有想到的。
“我有证据。”出声的人除了越辞归两人都没有想到,是蛇妖化作的黑衣女子,墨玉。
她走到三人近前,对着强自镇定的锁月冰冷道,“在你和越道长到达落霞村的前一天,你借口对镇上的小玩意感兴趣想要多留一日,实际却骑着马出了镇。”
“我跟在你身后在傍晚到达落霞村,亲眼见你用药控制了一只修为不高的狐妖的心智,然后将其引到落霞村,将村中百余口人屠戮殆尽。”
“而在事成之后,你又对狐妖加重药量,使得狐妖浑身溢血而亡。”
说到这里墨玉眼中流露出憎恨之色,同样的手段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勉强定下心神。
“随后你将狐妖的尸体埋在了村外不远的山上,匆匆返回小镇,伪造昆仑山的书信引越道长前来查探。”
当初越道长提议让她随行上昆仑山讨个公道,她同意了,便一直跟在几人身后。
其中因知晓夫君死于锁月之手,她对锁月的关注自然最多,是以看见对方偷偷离开时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没想到还真让她抓住了一个天大的把柄!这个心性狠毒的女人恐怕早已将她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随着墨玉话落,锁月心里既是害怕又是恐慌。师父虽然对她疼爱有加,但在违背山训的事上绝不会纵容姑息。
这件事若是让师门知道她就真的完了!
“哼,你说什么我们便信?区区妖物而已,若事实真如你所说,你亲眼见我害了那么多人,那你为什么不阻拦?”
墨玉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嘲讽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我夫君的死你可以推脱为错手误杀,得些不痛不痒的惩罚,但你若害死一百多条人命?那就不同了。”
她恶狠狠地捏着锁月的下巴,“我要你生不如死!”
锁月崩溃的退后两步,双腿发软,她完了。
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师兄,这个她从小爱慕的男人,对方也只是冷淡的移开视线。
是了,从澜安城相遇,师兄的目光便从未落到过她身上。
她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当晚,青州城客栈。
越辞归拦住回房的苏懿。
苏懿怔愣半晌,下意识道,“今晚我在自己房里休息。”
越辞归:“......明日我们便启程回昆仑山,你......”
他抿了抿唇,想问苏懿日后去哪,话到一半住了口。
假装方才尴尬的不是自己,苏懿道,“我与你们同去,待锁月的处置尘埃落定再行离开。”他要看着锁月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答案让越辞归眉间舒展开来,点点头走了。
苏懿看着男人,总觉得对方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欢快劲。
他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