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应该是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足而选择退让。
  “我去看看母亲?”她再问。
  对于苏幕,她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位妇人。用心对待过她的。
  做人不能忘本,也不能知恩不图报。她深知自己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陆景行望了她一眼,叹息了声。
  没说话,但沈清知晓,他是何意思。
  每个人的道路并非都一样,而此时,她决定站在陆景行身边与他同行,就注定他们二人当中必然是有一方要退让,而此时,政场之事她不是个中好手,所以,她自然成了退让的这一方。整个下午时分,沈清都待在卧室,而陆景行吩咐南茜进进出出,却终究不见苏幕。
  他知晓,苏幕也知晓。
  沈清干担心,似乎也并无多大用处。
  陆景行有自己的打算。
  这日下午,陆景行离开总统府住宅楼往办公楼而去,整个前行路上,男人面色都及其阴沉,徐涵等人看了暗暗为卫明川捏了把汗。
  只道是怕这情况不会特别好,不然先生怎会如此阴沉着一张脸。
  沈清下午时分,午休了小会儿,期间苏幕上来看她,她正在补眠,所以并不知,还是后来南茜告知的。
  总统府那,陆景行去找卫明川算账了吗?
  并没有。
  只是会了办公室,就好似那一幕并未发生似的。
  平常的骇人。
  余桓也好,徐涵也罢,无一不是在怀疑此时事情的动向的。
  如此平淡?
  是暴风雨的前兆?
  还是当真就如此平静下去了?
  对于她们来说,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有些难以理解。
  直至下午临近下班时分,近几日没日加班的人也不加班了,伸手捞起座椅上的外套,径直朝外而去。
  以不变应万变?
  应当是这么个意思。
  无论是江城还是首都,欺负他老婆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而这一次?会如此放过吗?
  徐涵想,只怕是不会。
  自家先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一旦事情触碰道他的底线,就会变的异常严重与骇人。余桓还是理解陆景行的,他下班走后不到五分钟,陆景行的吩咐就来了。
  这日晚间,总统府警卫队的人集体休息,跟随的是基地人员。
  去作何?
  拦住了卫明川下班的道路。
  这是夜间九点,不算晚。
  但天色已黑。
  卫明川一整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此时见来人,竟然是稍稍有些平静。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时刻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死神一直没有降临,在这个期间也提心吊胆,你害怕,你的心里受到了眼中的创伤。
  可当死神降临的那一刻你就突然释然了,突然发现,去死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卫部长,”陆景行这夜一身黑夹克在身,脱去了那身西装之后他看起来依旧是一表人才。
  “静候许久,”卫明川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开口道。
  陆景行笑了笑,静候许久?
  这四字稍有点意思。
  至于是什么意思,只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都说卫部长才识过人,似是看来,确实是不假。”
  “我自诩无论是才识还是手段都比不上你,”卫明川开口,冷嘲热讽。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在道;“哦、还有你爱人。”果真是鸡配鸡,狗配狗,这二人配到一起去,若是联手,只怕是所向披靡。陆景行笑了,漆黑的马路边上,有数辆车围住了道路,陆景行站在马路边上,抬手吸了口烟,面容淡淡;“我就当是夸奖了。”“自然是夸奖,”卫明川笑道。
  陆景行撩了人家一眼,那一眼中蕴含了太多杂质。
  “说来,与卫部长共事那么久,都未曾好好与卫部长闲聊过,今日特意来找卫部长谈谈心,不知是否愿意?”
  陆景行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在江城那些伤害沈清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包括h国的人拘留他妻儿时,陆景行也是在暗地里下了狠手要将人踩进谷底。
  而此时呢?
  对于卫明川,他会如何?
  是直接弄死还是让他活着?
  无人能猜想的到,但是众人都知晓,他来找卫明川,不简单。
  另一辆车内,程仲然与俞思齐时刻盯着前方的举动,程仲然问道;“你说,老陆来找卫明川只是为了聊天?”俞思齐笑了、
  怕不是。
  只怕是这男人的心底已经琢磨出了一套可以置身事外的行事方案。
  这套方案或许是两得、不仅能让他弄死卫明川,还能树立他的威严。
  别人做生意是只要不亏本就行,而陆景行做生意是在不亏本的同时还能为自己博取一种利益。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这就是为何他年纪轻轻是处在这漩涡一般的总统府却能游刃有余,将所有人都控在掌心。
  俞思齐自诩十个自己也比不上一个陆景行。
  陆景行无论是在外还是在民众面前,他端的素来是一副菩萨面孔而干的却是阎王爷该干的事儿。
  心狠手辣?
  他若是盯上你了,你跑不掉的。
  即便你长了翅膀也飞不走。这苍穹大地,陆景行有的是手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最为擅长的便是画地为牢,徐徐图之。
  将你压在自己的圈子里,待你发现你被圈住时,那就证明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俞思齐远远的坐着,并不知晓陆景行与卫明川之间说了什么,但看着二人的面色。应该还没有上升到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要真是找人聊天他在总统府就能找人聊,何必来这里吹风?”俞思齐笑。
  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没烟。
  而后聊了眼程仲然,后者似是知晓他要干啥似的,道;“戒了。”
  “戒了?”诧异问道。
  “戒了。”肯定回答。
  “不抽了?”在问。
  “不抽了,”万分肯定。
  “天啦、”某人有些不可置信;“老陆戒烟戒了三年都没下去。”真是人比人要气死人啊!程仲然笑了,那笑声异常悦耳,心里却在翘着算盘,一会儿要是取笑陆景行。是陆景行没毅力吗?
  应当不是。
  只是在烦躁之余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帮助自己泯灭这股子烦躁之气。
  而香烟,是最为省事也最为正常的一种。
  与陆景行而言,这是一种寄托。
  若真是不需要一些东西来寄托自己烦躁的思想,他只怕真要万物皆空了。
  良久,陆景行那方结束,俞思齐与程仲然结束话题。
  后者迈步朝他们这方而来,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陆景行面色平静,看出多大的波澜起伏。
  俞思齐透过后视镜频频看他的面色,后者端的永远都是一副平静淡然的面孔。
  “喝一杯?”程仲然问道。
  陆景行靠在后座,“恩”了声。
  无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告诉你个好消息,”程仲然漫不经心跟后座的人搭话。
  陆景行睁开眼眸,往前挪了挪身子,似是等着程仲然的言语,只听后者道;“我戒烟了。”
  “、、、、、、”陆先生蒙了蒙。
  好消息?
  确实是的。
  “挺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又靠了回去,这么闷声道。
  程仲然笑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还在抽?”“不常抽,烦躁的时候会来一根,”他说着。
  烟这种东西,他抽,但是没有烟瘾。
  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想事情的时候会来上一根。
  程仲然闭了嘴,望了眼俞思齐,只听他道;“去警卫楼喝?”
  “都可以,”陆景行到。
  总统府那么大,总该有个地方是可以让她们喝酒的。
  这夜间,陆景行回到家,沈清还没睡,靠在床头端着一本国外小说慢慢翻着,被子盖在腰上。
  着一身浅色睡衣坐在床上,倒是有种淡雅的气质。
  “还不睡?”他站在门口望着靠在床上的人,沈清闻言,收了手中书,准备迈步朝他而来,却被陆景行伸手挡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