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有所指,陆景行怎会听不出来?
  “浑浑噩噩一生也未曾不是好事,人、不宜太清明,”陆景行活的清明,清明到比任何人都知晓自己想要什么,到头来呢?
  自己要的得到了,可失去了,似乎也不少。
  高亦安啊!怼着陆景行的痛处往死里戳。
  陆景行似笑非笑望向高亦安;“高董的境界当真是非常人所能比拟,”他端起茶杯浅酌的口,继而道;“据我所知,高董做事情向来有手段有谋划,倘若你这种人是浑浑噩噩的话,其他人不知应当算是什么了。”
  陆景行落下手中杯子,玉色茶杯在手中缓缓把玩着,慵懒中带着一丝丝冷冽。
  高亦安眉尖微扬,嗓音低低沉沉;耸了耸肩看似异常随意道;“谁知道呢?”
  “陆少拨冗约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讨论人生活法的?”
  “高董手中的股份还是自己留着较好,我陆景行的媳妇儿不拿其他男人的钱,倘若高董是钱多的没处花儿了,不介意你为祖国事业做做贡献。”
  高亦安笑;“虽算不上好人,但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还是有的。”
  “只是,”他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冷却的清茶,而后提起茶壶为自己续了杯茶,完后,将茶壶搁在茶盘里,并未客气的为陆景行续上一杯。
  “沈清离开盛世集团将手中百分之三十股份悉数低价转让给我,未赚一分钱,如今,我将首都分布百分之五十的掌控权转让给她,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我国最注重礼尚往来,我如此
  做,应当是人之常情才对,我身为陆少国民,弘扬祖国传统美德不应该受到表扬吗?”
  男人悠悠然的话语道出来,陆景行眼底闪过一丝幽芒。
  当真是有太多事情他不知晓,此时的陆景行,内心翻涌成朝,可即便如此,边上依旧平静自然。
  须臾,只听高亦安继续道;“说来、我与沈清来往之间如此麻烦,还是拖陆少的福。”
  当初,陆景行算计多人,将沈清从盛世集团拉出去。
  如今、他们之间如此繁琐与麻烦,不全是托陆景行的福?
  闻言,陆景行端着茶杯的手倏然缩紧,食指与大拇指卡在杯面上,手背青筋直爆,倘若男人在用力,这杯子,只怕要在此地葬送此生了。
  陆景行嘴角嗤嗤一笑,而后嗓音缥缈的仿佛不真实;“高董还真是天生的商人。”“陆少过奖,”高亦安欣然接受陆景行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我成全高董了,”陆景行频频点头。嘴角笑意更甚,原本紧握在掌心的杯子缓缓松开,“高董想给,也的有这个手给出才行。”男人这话,带着狠厉与警告。
  “难不成陆少还想将我送进医院?”
  “呵、”男人冷嘲轻嗤,似是敢到好笑。
  他陆景行从军多年,前往战乱地区数次,见过残酷无情宁人死亡的手法不下数百种,送进医院,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众。
  头一次,尚且是警告。?可高亦安追到家门口来给他不痛快,那就宁当别论了。二人分开,五点之后的事情,陆景行走时,将手中杯子倒盖在桌面上。如此含义,让高亦安嘴角往下压了压。陆景行拉开门离开,候在门口的徐涵似是没想到速递会如此快,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一个
  愣神,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去。上车后,徐涵启动车子离开,沿途观察陆景行的面色,而后小心翼翼问道;“先生,去哪儿?”
  后座,男人闭目养神,许久未回应,徐涵见此,可以放慢速度。
  须臾之后,男人开口道;“去公司,找太太。”
  徐涵得到指示,驱车朝沈氏集团而去,首都的交通想来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只怕这个点儿到公司,已经到了下班点了。
  透过后视镜望了望陆景行,而后问道;“要不要打个电话先跟太太说一声?”
  男人未言语。
  “正值高峰期,此时过去若是不说的话,只怕会错过,”高峰期,等他们挪过去,沈清必然是准备离开了,若是晚了,怕是碰不到面。
  闻言,男人掏出手机给沈清去了通电话,只是告知接她下班,但并未有过多言语。
  办公室内,沈清正同章宜交代明日事项,陆景行电话过来,接起,男人言简意赅告知目的,
  而后收了电话。
  不是说每次通话不得低于三分钟?
  几个意思?
  沈清拧眉看了手机几秒,而后莫名其妙的将电话搁在了桌面上。
  继续同章宜言语。
  六点,刘飞敲门进来告知下班时间到了,沈清告知其陆景行一会儿过来,不急着走。
  刘飞摸了摸脑袋,转而又退至门外。
  每日六点准时走的人今日没走,不免让一干人等有些紧张,于是,派了代表过来询问,才得知,在等人。
  章宜听闻原由,揶揄道;“看来总统府也是有闲人的。”
  那个高高在上的地方,当真有闲人?
  只怕是没有。
  章宜揶揄的话语让沈清轻声失笑,可即便是笑,她笑容也是淡淡,无过多波澜。
  章宜见此,嘴角笑意缓缓攀上来,弯了眉眼。
  陆景行来时,下班时间已过,男人推门而入,沈清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既然隐隐觉得;这人尽然脸色不大好。
  是何原因?
  原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细观察一番,确实如此。
  沈清疑惑的眸子在陆景行身上来来回回,男人见其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打量稍稍有蹙眉。
  声线略微清冷的,“收拾东西,带你出去吃饭。”
  “不回家?”她问。
  听陆景行此言,沈清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望向他略微疑惑问道。
  “外面吃,”男人答,话语淡淡。
  沈清眉峰轻佻,过多忘了他一眼,若是没记错的话,陆景行明令禁止过她在外吃饭。
  这日晚间,陆景行带着沈清去了处精致的小馆吃的首都菜。住进清幽苑许久,吃的,一直都是江城菜系,贸贸然换成了首都菜系,很难让沈清不去多想。
  期间,沈清出去上厕所,见徐涵候在门口,停下脚步望向徐涵,而后嗓音清冷问道,“你家先生怎么了?”
  徐涵一愣,而后插科打诨道,“我不知道。”
  沈清清明的眸子睨了他一眼,自然是不信这番言语。
  但徐涵既然不想说,她在多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去了趟洗手间,回到包厢时,男人正在看菜单,将她点的菜划去了几个,沈清瞅着他,男人以为是对他的做法有意见。
  而后望着菜单,嗓音低低沉沉开口解释;“不能吃辣的。”
  闻言,沈清眸子眯了眯伸手拉开椅子坐下去。
  望着陆景行是想看看这男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并非有意见。
  二人坐在包厢里浅聊,随后服务员将菜品端上来,那人伺候她用餐,沈清开口轻声询问;“首都似乎很多这种别院小馆。”
  “恩、”男人一边兜汤一边应允,而后伸手将汤碗放到她跟前;“特色建筑。”
  “你工作不顺心?”聊了许久,沈清才悠悠然问出这句话。
  陆景行闻言,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望向她道;“很明显?”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沈清答。
  陆景行素来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今日竟然能让她看出其中端倪,只有一点,这男人只怕就是将脸色摆给她看的。
  倘若是不关心关心,回头又跟上次一样跟自己闹怎么办?
  沈清向来不是个会宽慰人的,陆景行要是别扭起来,只怕她脑子都要疼许久。
  “先吃发,”男人虽话语凉凉,但嘴角轻勾,一抹笑意扬起。他还以为,自己这脸即便是挂一天沈清也不会问半句,如今看来,还算是有长进。阴晴不定,沈清瞅着陆景行变脸跟翻书似的,当真是自愧不如。都说这是女人的特技,如今看来,只怕不是。一顿晚餐,二人吃的平平淡淡,许是换了口味,换了地方,沈清食欲比平日里稍稍好些,男
  人看在眼里,使劲往她碗里送着菜。
  直至某人说吃不下了,他才歇手。
  晚餐结束,天色以黑,原本是要打道回府的。
  只听沈清在一旁问道;“都说首都夜景很美,你不带我去看看?”
  这话、问的俏皮。
  男人闻言侧眸望向她,微眯着眼睛问道;“首都的夜景没见过?”
  按理说沈家不缺钱,向沈清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若是旅游的话,首都必然是首选站,即便年少时没有好好看过,但成年之后她时常到首都出差,应该也看过这个城市的美景。
  “没。”沈清答。
  而后将眸光落到窗外,嗓音轻轻开口道;“年少的时候在国外,成年回国忙于工作,哪里有时间去看夜景,你要是问我江城有哪些标志性建筑,只怕我都说不出来的。”
  欣赏美景都是有闲情逸致的人才干的,像她这种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哪里有那个闲工夫。
  即便是日后有了经济基础,也没那个精力了。
  这夜、陆先生带着陆太太转悠了首都几处标志性建筑,但因着天寒,大多都是远远观望,并未走近去看。
  行程结束回到清幽苑时,已是十点光景。
  车上,沈清靠在陆景行肩头休整,男人牵着她的手缓缓揉着,动作轻轻,带着无限爱意与宠溺。
  回到清幽苑,陆先生伺候陆太太悉数完毕,待人安然入睡才转身进了书房。
  在出来,已是凌晨转点之后。
  夜间,沈清起床上厕所,陆景行未醒,她摸索着进了卫生间,才出来,才发现男人站在了卫生间门口。
  “吵醒你了?”沈清糯糯嗓音响起,柔柔的,异常好听。
  “睡吧!”陆景行伸手将人带进怀里,揉了揉她的秀发,磁性嗓音透着一股子低沉与慵懒。
  许是太困,沈清起身并未发觉,待一伸手,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时,整个人惊蛰而醒。
  见卫生间有亮光,提在嗓子里的心瞬间落下。
  还好、还好。
  沈清爬上床,陆景行伸手将人待进怀里,自打怀孕,沈清便格外不好说话,往常睡觉睡哪儿是哪儿,不多动弹,如今,得给足了空间让她翻身。
  所以,陆景行将人搂近怀里时,沈清是不悦的。
  挪着身子欲要退出来。
  “乖、不乱动,”男人低沉沙哑嗓音在其耳根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