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她浅答。
  “随便是什么?”陆先生依着她的话语调戏她。
  闻言,陆太太微怒,伸手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满手的汗,扯过一侧纸巾擦了擦才停歇。
  陆先生好笑,一边开车看着路况一边将宽厚的大掌伸到她眼前,“解决问题要从根源解决。”
  意思是,我的掌心都是汗,擦你的不管用。
  沈清想,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嫁给陆景行,只怕会死在脑细胞上。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人细细摩揣。
  伸手,哗哗两张纸巾出来,放在他掌心里狠狠擦着。
  陆先生不怒反笑。
  待沈清擦完在抽出张纸巾将手中纸巾包成一团是,陆先生再度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掌。
  清水湾离盛世不远,开车十来分钟的路程,陆景行将车停在停车场,而后熄火,开门下车,准备迈步过来替她打开车门,沈清却伸手自己推开了车门,径直出来了。
  陆先生震愣片刻,还是迈步过去,锁了车,牵着她的手进了电梯。
  “阿幽把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做什么?嗯?”他这声询问。
  带着情绪。
  沈清闻言,侧眸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又招惹他了?
  可自己怎就没印象?
  侧眸看了他两秒,看不出个所以然了,也就罢了。
  陆先生闻言,轻叹一声,“往后粗活累活我来干,你只要负责当你的陆太太就好了。”
  说着、你伸手在她鼻尖轻点。
  这会儿,陆太太明白了。
  这人真真是六个月的天气,时而抽时而好,开个车门都有那么都经验?
  粗活累活?罢,你说是就是。
  有人惯着她,她也乐的自在。
  “恩、”心里虽想了一大摞,可说出来的话语依然简单。
  开了清水湾的房子进去,沈清从玄关处拿出双新拖鞋放在他脚边,一低头,见这屋里玄关处摆了三双拖鞋,除去他之外的这双新的。
  在环顾这间屋子,干净的很,一点点灰尘都没有,站在玄关处,也不急着穿鞋,反倒是漫不经心询问道;“阿幽时常回来?”
  这声时常回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想,若是他不在家这零三个月,她每每回来住的话,那可真是个大问题。
  一来沈清在忽悠他,南茜也在忽悠他,若是如此,这事儿得解决。
  而后,眸光带着大海般的深沉落在沈清脸上。
  只听闻她解释道;“章宜每隔一天会带着阿姨过来打扫。”
  这话,算是便想解释门口为何会有三双拖鞋,以及这干净的屋子。
  “进来吧!”见他站着不动,她言语了一声。
  陆先生换了鞋进去,将她包包放在玄关处,揶揄道;“倒是个好秘书。”
  管家跟秘书兼得。
  沈清不傻,怎会听不出陆景行话语里的揶揄。
  迈步至厨房,拿起水壶到了杯水递给陆景行,之间他略微蹙眉看了眼杯子道;“重新烧一壶。”
  拿起水壶就倒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的。
  卫不卫生,干不干净。
  事儿妈!
  沈清在心里狠狠排腹了声,最终还是转身重新烧水。
  陆先生此行来是带着目的的。
  他要看看,他到底懂不懂沈清,因为一所房子就说他不懂沈清?
  那就先从这所房子开始。
  慢慢来,不急,他会懂的。
  他的太太,他怎能不懂?
  沈清站在厨房等水开,之间陆先生伸手脱了身上卡其色风衣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伸手将衬衫袖子腿子,露出一截小臂,站在屋子中央缓缓打量这件屋子,像是在寻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他似乎很喜欢在穿着淡薄衬衫时将袖子推起来,这是个什么习惯?
  似乎鲜少有见他老老实实穿着衬衫的时候,除非外面西装外套在身。
  每每单着一件衬衫都能看见他推起袖子。
  “阿幽,”正出神间隙,一声轻唤拉了她的思绪。
  “恩?”她略微大声应到,似是怕自己站在厨房,他站在客厅听不见似的。
  可她忘了,厨房是开放式的。
  这一细小举动如棒槌打鼓似的,敲了下她的心。
  回眸,只见陆景行站在客厅中央,手里在摸着那株兰花的叶子缓缓摩擦着,问到;“兰花这的难养活的花儿,你这株倒是长的挺好。”
  清水湾经年没人住的地方,这株兰花倒是样的向阳的很。
  陆先生漫不经心的话语出口,沈清倒着水的手一顿,那兰花,是她搬进来时,沈南风送的,将养了近五年了。
  “阿姨的功劳,”她浅声应到,冽了思绪。
  “我看着阿姨不错,回头招进沁园当你贴身管家倒也挺合适,”陆先生浅笑着看着这株兰花,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缓缓摩擦着,像是在摸什么名贵珍品似的。
  她迈步过去,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跟前,陆先生并未接过,反倒是下巴微杨,示意她放在茶几上,她照做。
  陆先生转身,拉开阳台门,站在十八楼俯瞰这半个城市。
  只听闻他道;“晚上、这里夜景应当是极好的。”
  “还行,”她应允。
  陆先生双手撑在栏杆上,视线从远处收回,看向近处,阳台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陆先生眸光落在那处长达四五秒,看的沈清险些握不住手中杯子。
  那个箱子,是从大西北回来时,沈南风装花的,若是没记错,里面应该还有一张些有新年快乐的卡片。
  陆先生见此,过去踢了踢纸箱子道;“往后这些杂物让阿姨早些拿走,免得挡地方。”
  言罢,她转身进屋。
  而她站在阳台狠狠喝了口水压压惊才进去。
  她这屋子,有不少摆件出自外人之手,若是陆景行都如此细细打量的话,只怕今日会很难过。
  客厅不小,但显得很空旷,只因这诺大的客厅里,除了两张沙发,什么都没有,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她是经年不看的。
  陆先生打量完客厅之后显得性质缺缺,索性就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阿幽,想念你下的面条了。”
  陆先生将眸光落在她身上,惊的她一震。
  这人,带她回来做饭的?
  他格外想念沈清的厨艺,虽不好,可也只有他能享受不是?
  沈清闻言,搁下杯子转身进了厨房,陆先生都如此明摆着说了,她还能如何?只能是满足他这小小心愿了。
  打开冰箱,看了眼食材日期,都是新鲜的,拿出面条跟蔬菜准备开始满足陆先生这个看似无理取闹实则有依念的要求。
  才准备系上围裙,后背一热,他伸手,将她圈在怀里,透过她,翻看着手中食材,见日期都较为新鲜,俯身在她面庞落下一吻;“辛苦我家阿幽了。”
  论情场高手,当真是非陆先生莫属了。
  他有着让一切少女都趋之若鹜的柔情。
  “恩、”她浅应一声,开始忙活。
  而陆先生,端着水杯上了二楼。
  二楼有三间卧室,主卧,书房,客房,衣帽间在主卧之内,这个他早就知晓,清水湾的主卧,他来过,那便不去了,书房吧!
  他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行动的。
  轻缓的步子迈步至书房门口,伸手推开门,进去,书房不大,不如沁园的书房大,里面放着基本的办公设备。
  一张书桌,后面是整片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
  琳琅满目,许是觉得窗帘拉上了,书房有些昏暗,伸手,按开了大灯,灰暗的屋子瞬间亮堂。
  这时,他才细细打量这间屋子的摆设。
  一整面的书架,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贵妃椅。
  很随便的摆放,很简单的书房,浅看是没什么好看的。
  迈步过去,伸手将杯子搁在桌面儿上,靠着书桌缓缓打量书架上的书籍,一排排的过,
  一排排的走。
  分类有序。
  国学就是国学,国外小说就是国外小说,经典名着就是经典名着,一目了然。
  正面书架上,放在最上方的一本书落在了陆景行眼内,一本很破旧的论语集,这本书在这诺大的书架内似乎很掉档次,他微微蹙眉,伸手将书拿下来,书面被翻的泛黄。
  里面纸张更是入不了眼。
  反手,看向书页。
  扉页上有这样一排话【1999年3月、购于北纬34。04°旧物书店】北纬34。04不是洛杉矶是哪里?
  洛杉矶在地球仪上的坐标是18。15北纬3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