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
  “你有,但是呢?”沈清嗓音微杨。
  你沈南风有这些东西,也对我好,但是呢?
  “或许我沈清这辈子就注定不能得到温暖呢?”她反问,语气带着轻嘲,上帝给了我江城第一美女的称号总得收回去一点东西不是?
  “不会,”最起码我会一直给你温暖,只要你不拒绝我。
  这声肯定,沈南风说的异常肯定。
  口袋手机响起,她拿起,看了眼,而后挂断。
  陆景行在沁园客厅拿着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面上情绪顿时垮了一半,阴沉的面庞吓得南茜倒退三步。
  沈清说回,两个小时过去,还未归家,陆景行等了又等,忍着情绪不去给她打电话,想着一会儿会回,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不见人影。
  任由他脾气在好,也绷不住。
  “沈南风,商场上股票投资尚且有止损的时候,你我之间、。”
  “不是股票,”沈清话语还未说话,沈南风将话语接过去,她们之间不是股票,不能用交易来定论两人之间的感情。
  止损?不可能了。
  这点,沈南风异常知晓。
  手中手机再度响起,沈清看了眼,继而转身离开,离开这寒风飒飒的湖边,离开这个令她发抖的地方。
  上车,启动车子,伸手接起陆景行电话。
  “在哪儿?”冷冽的嗓音传过来,比她刚刚吹过的寒风还冷上半截。
  冬日夜晚温度直逼零下,路边已经降霜,可陆先生的嗓音只怕跟数九严冬屋檐上结的冰棍似的,冷入骨髓。
  沈南风,陆景行,接踵而至。
  沈清说心不乱,是假的,但多年的经验告知她,越乱越扯不清楚。
  十冬腊月,寒气逼人,说的便是陆景行此时的心情。
  “路上了,遇到同事谈了些事情,耽搁了,吃过了吗?”她尽量让嗓音听起来平静,轻柔。
  而她说的,也是实话,遇到了同事,谈了些事情。
  “没有,”惜字如金,话语之间足以将人冰冻三尺。
  沈清默,快速思忖后言语道;“让厨房弄道江城豆腐吧!我想吃。”
  没吃饭?正好,我有想吃的菜,做好我就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一来可以缓解陆景行的情绪,而来可以拖延些时间,按理说,是正好的。
  可、对面的人是陆景行,是天之骄子,是望族名贵之后,是从小看惯了尔虞我诈的陆先生,陆太太的把戏,他怎会看不穿?
  “沈清,你昨晚答应了我什么?”陆先生冷声质问,隔着手机,陆太都能感到寒潮来袭,二人昨晚的交谈在脑海中来来回回,她答应过的,不会不接电话,可今日,她确确实实是挂了陆景行电话。
  这时,沈清才知晓陆先生给她挖的坑有多深。
  深不见底,万丈深渊。
  猛然间失神,岔路口一辆轿车驶过来,一脚刹车下去,惊心动魄。
  刹车声传到陆景行耳里,两秒过后;“阿幽、”陆先生嗓音失稳。
  “我在,”沈清惊魂未定,话语中带着些许颤栗。
  “你怎么了?”陆先生听闻刹车声,心都颤了。
  失策了,任何事情都应该等她回来之后再说,不该在她开车的时候刺激她。
  “没事,跑过了,”她撒谎,不待对方刚下车查看,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冬夜很冷,沈清的心很狂乱,原本跟沈南风走时,她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圆这个谎,但当陆景行冷声质问到时候,她想,或许是她高看自己了。
  高看了自己在这场婚姻里的心境,她以为,她能独善其身,在陆景行已经一只脚跨进来之后依然能独善其身,但没有。
  陆景行的冷声质问让她心虚了。
  “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就到家了。”沈清拒绝。
  她需要时间冷静。
  陆景行的电话依旧未挂断,而此时的沈清,情绪不似刚刚那般平静,带着些许激动,甚至是心虚。
  伸手按开车窗,寒风呼啸刮进来,侵入心骨,虽冷,但那颗躁动的心冷却了大半。
  那就冷吧!不要紧的。
  这场婚姻里,陆景行与沈清的较量,在暗潮中滋生起来,谁也不放过谁。
  天寒地冻,千里冰封,朔风凛凛,吹的不是这江城的空气,吹的是沈清的心。
  湖边回沁园,不远,也不近。
  八十码的速度半个小时,到沁园门口时,警卫按开门禁,而她,却停在了门口,不敢前进。
  她想逃,因为回沁园,陆景行或许会在同昨晚的事情与自己谈话。
  她不想。
  亦不愿。
  一个人生活惯了的人,是不愿意听别人唠叨的。
  她清净惯了,陆景行这时时刻刻都能给她做思想工作的模样,她是不喜的。
  在陆景行提起昨晚的事情之前,她尚且想过要好好说,但现在、不管她如何,陆先生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太太?”车子停在沁园门口三五分钟都未动,警卫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太太把车停在当门口是想干嘛?
  主宅打电话过来询问好多次了,问及太太回来没,这会儿人回来了,怎不上去?
  该不会是,后院又失火了?如此想来,警卫们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车窗被敲响,沈请才回神,侧眸看向她们,随后驱车上了沁园。
  主宅气氛不大好,佣人战战兢兢低垂着头,见自家太太回来,没有半分松气,相反的,
  气氛越发紧张。
  为何?
  只因沁园佣人都知晓,自家太太并非是个会顾及他人感受的人。
  这个园子里,她们这位女主人始终都在做旁观者,无论是对先生,还是对这个宅子里的事物,她素来如此。
  只愿,今日太太能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她们一马。
  “怎么了?”沈清进屋,伸手将包包交给南茜,见陆景行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落地窗前抽闷烟,柔声轻问道。
  回应她的是一室沉默。
  见此,脱大衣的动作显然一顿,伸手将大衣交给佣人,侧身对南茜道:“准备晚餐吧!”
  南茜闻言,抬眸看了眼自家先生,沈清将她神情收在眼里,嗓音不似刚刚那般平淡,“去吧!”
  陆景行立于落地窗前,浑身散发着高贵冷冽气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吓得沁园一众佣人大气都不敢喘,偏生沈清回来,话语中还颇为云淡风轻。
  南茜伸手招了佣人退下,沈清见此,蹙眉,眸底异样情绪一闪而过,随后道;“南茜、
  倒杯水给我。”
  迈步过去,抬眸望向陆景行,见他依旧一副冰山脸,跟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不由轻声开口道;“刚是准备回来的,路上遇到同事,谈了些事情,所以就晚了。”
  她开口解释,多难得?
  若换做以前,陆先生定然会想着自家丫头长大了,会体贴人了。
  可此时,沈清的这句解释,疗伤效果微乎其微。
  “谈事情的时候就没接你电话,我道歉,”见陆景行不应允,她在度开口解释。
  余光扫到南茜端着水杯从餐室出来,沈清迈步过去,伸手抚上他精壮的臂弯,俏皮道;
  “不会是想在南茜面前跟我吵架吧?”
  “太太,水,”南茜将水递过来,沈清含笑接过,眉目间流光溢彩,万分迷人。
  伸手将杯子递到陆景行面前;“喝口水,降降火,这大冬天的,吓得一屋子人浑身是汗,南茜年纪大了,万一一会儿出去吹了冷风,不得感冒了啊?”
  陆景行原本平视前方的眸光瞬间冷冽扫来,语气阴冷道;“你关心佣人,关系毛毛,我呢?”
  此时,沈清暗自庆幸,南茜端过来的这杯水,并非满满当当,不然此时岂不是撒了满地?
  她何时关系过佣人?何时关心过毛毛?
  只怕这话要是说道南茜耳里,她是第一个喊冤的。
  她们的太太,谁都不关心。
  连自己都不关心。
  陆景行阴沉的眸光寒气逼人,沈清握着水杯的手慢慢的、骨节分明,一寸寸收紧,直视陆景行的眸光无半分异样情愫,她不想吵架,不想将这件事情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该如何?
  看似平静的眸光,实则心里在快速思忖着应付方法。
  “得亏佣人是你请的,猫是你买的,这万一都出自我自己的手,指不定还怎么编排我呢!”
  话落,端起手中的杯子狠喝了口水,她需要降火。
  陆景行这话能气死人。
  一杯清水下肚,才稍稍好过些,转身去了餐室。
  陆景行?爱怎怎吧!
  陆先生气不?气,佣人是他请的,猫是他买的,没错,可老婆也是他的。
  餐室里,气氛尴尬。
  江城豆腐?她喜欢吗?不喜欢,也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