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园。
宋远洲一行走了之后,有人蓦然出现在了园子里。
他从树丛里走出来,走到孔若樱身旁,“太太在看什么?”
孔若樱一愣,这才看到了来人。
来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平,但一双眼眸锃亮,看人时仿佛能看到人心里一般。
孔若樱在他的注视下略有些不自在,“没看什么。”
那人还是盯着她看,嘴角有一丝似笑非笑。
孔若樱紧张地咽了口吐沫,这才叫了下人。
“给先生上茶。”
而后请着这位先生进了房中。
这位先生姓曹,正是孔若樱给宋远洲推荐的、那位颇有见识的书画先生,曹盼。
曹盼看着丫鬟收拾桌上宋远洲用过的茶碗,道:
“我方才瞧见你表哥两眼,果真是玉树临风佳公子,他如今还没成亲吧?”
“虽未成亲,却已经定亲了。”
“是吗?”曹盼轻笑了一声,“定亲什么的,总是不做数的。你也曾与他定过亲,不也嫁给了旁人?他如今定了亲,也未必就娶了如今定亲的人,也许又同你有了些缘分。”
这话说的孔若樱不自在极了。
丫鬟一下去,她便急着解释,“这绝对不可能,他就要与白家完婚了。”
而那曹盼却道,“若是不能呢?你不想去做他正房?以你一个寡妇之身,没了贞洁,能给他做正房,定是上上好的姻缘了。”
孔若樱并不觉得上上好,反而冷汗冒了出来,她一把按住了曹盼的手。
“没有!我绝对没有嫁给他的想法!他就是我表兄而已,你别误会,别生气!”
那曹盼稳坐着不动,眼角扫着孔若樱。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窃窃私语,都说了什么?”
孔若樱汗珠落了下来,她不敢有一点隐瞒,从头到尾全都告诉了曹盼。
“... ...表哥走之前还嘱咐我,帮他问那幻石林的事情,还说让我邀你同他见面。除此之外,真的没有旁的了!”
曹盼并没有再纠缠于此,倒是问起了幻石林的图。
“他要买此图?”
孔若樱说是的,“表哥到底是造园师,造园师都想要这些园林图吧。他说之前买了蓬园的图,出手就是一千两。”
曹盼闻言挑眉。
孔若樱不知他是何意,小心问曹盼,“你听说过幻石林的图吗?”
曹盼知道,不仅知道,他还实实在在地见过那张幻石林的图!
曹盼开口要回,话到嘴边打了个转。
“这图的事情我知道些,既然是你表哥想要买,我可以去见见他。”
他说着,看向孔若樱,“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和你表哥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知道的,我很在意。”
孔若樱按着他的手不松开。
“我和他真没什么,你尽管去。我这就让人跟表哥说,你等他下帖子请你。”
曹盼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事不急,你再跟我说说幻石林园林图的事情... ...”
*
宋远洲回了宋家,又去见了宋川。
计英得了空闲,先狂饮了三碗水,引得厚朴哈哈笑,她也不介意,叫了厚朴。
“你最近在画园林图吗?你画的时候,我能在旁看着吗?”
厚朴确实在画,是宋远洲之前带他去看过的一处宅子。
厚朴记性很好,看过几次,便能把看过的园子景观记下来,就算只去过一处的园子,也能几下不少景观。
计英叹服,茯苓却在旁解释。
“是二爷教他。二爷会给他讲解景观构造助他记下,厚朴画多了,也就记得多了。”
计英闻言,止不住想,她好歹也是计家家主的女儿,在园林治艺方面比厚朴知道的多,那么画起来园林图便不是那么生记硬背。
计英又多了些信心,下午就跟着厚朴学起画来。
晚上,宋远洲回来,计英满满学了一下午绘画,去伺候宋远洲,都不那么反感了。
但男人喝了些酒,身上溢出酒香。
夜风徐徐。
他并无醉态,眼睛却发亮,瞧她过来同她招手。
“过来。”
计英谨慎起来,她不知道男人今日喝什么酒?
自己跟厚朴学画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他会不会借酒发挥?
作者有话要说: 二爷(以后):英英!!!
英英(冷淡):哦,樱樱~
*
晚安,明晚9点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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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宋远洲见她刚走来的时候,眉眼之间有难得的轻快。
她见到自己很少这般,只是又走近了,小鼻子嗅了嗅,又谨慎了起来。
“过来。”他叫她。
少女走上前来,身上带着一股墨香。
宋远洲打量着她。
“舞文弄墨了?”
她说没有,很干脆地跟他道,“看厚朴画画了。”
“哦。”
宋远洲点头,往房里走去。
少女替他打了帘子,走动之间,那小腰显得细而灵动。
两人前后进了房中,宋远洲便伸手搂住了少女的腰。
腰儿柔软温热,宋远洲缓缓吐了一口浊气,感受她身上的香软。
计英屈在他怀中,闻到他酒气湿热喷在她脸边。
“我不在家,你是不是自在惬意?”男人问。
湿热的酒气不住往脖颈钻去,计英闪躲着。
“二爷想多了。”
那二爷哼笑了一声,忽的勾住了她的腿弯,抱着少女坐到了交椅上。
男人很喜欢将少女抱坐在腿上,计英却不喜欢这般过于亲密的姿态。
她道,“二爷有酒了,我给二爷沏壶茶吧。”
男人歪着头看着她,过了半晌,才说了好。
计英终于从他腿上跳了下来,给他沏茶。
男人喝了酒颇有兴致,又将蓬园的图拿了出来,以手撑案看图。
计英本不想理会他,但蓬园的图铺在桌案上,她立刻就定不住了。
计英端着茶水走了过去,“二爷用茶吧。”
宋远洲倒是同她父亲一样爱惜那图,让她把茶盅先放到窗下,像是怕打湿了园林图一样。
可计英就不能靠近那图了。
正此时,宋远洲拿起了笔来。
计英心下一动,走上前去,“奴婢给二爷磨墨吧。”
宋远洲手下一顿,挑眉看了她一眼。
“也好。”
计英在他的目光下稳住,心无旁骛地磨墨起来,不多时,那打量的目光便转走了,又落到了画上。
计英也跟着他看住了画。
之前计英看这蓬园之图,总是记起那些往事,可眼下她没有这般闲暇了,开始从大体布局到具体细节,有意识地识记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