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叁月初叶悠然和南山在她学校见过一面,到了七月份南山再次回到京津时,两人都没有联系过。
京津的七月颇为炎热,吃完晚饭李妈煮了酸梅汤,南山和奶奶顾荭杏坐在一起聊着天,喝着解暑的酸梅汤。
因为婚礼订在七月十号,临近婚期,南山回来也没有去北山公馆,直接回了许家老宅这里陪爷爷奶奶。
大伯许家文的事情基本算是告一段落,南山从母亲柳如絮那里得知的。
许家文职位下降两级,调到西北军区去了。
大伯母沉静恩也陪着去了,南山的婚礼怕是无法过来参加。
以前许家老宅只住着二房许家修一家,现在因为大伯外派,许家最小的孙子许之一也搬到了许家老宅。
他今年十五岁,和小时候的乖顺不同,如今有点青春期的叛逆,学会了早恋。
许家倒也不阻止这个事,只当是小孩子家家一时兴起。
但老爷子给之一设了门禁,晚上十点之前要回家。
以前许之一都是踩着十点的门禁回来的,今儿听说南山姐姐回来了,屁颠屁颠地晚上八点钟就回来了。
“之一小少爷回来的刚好,我刚熬了酸梅汤,快去陪老太太和南山小姐喝一碗。”
李妈看到之一进门,笑着冲他说。
“好嘞!”
许之一笑着进了门。
“南山姐。”
他先叫了南山,随后又喊了一句奶奶。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南山笑眯眯地打趣他。
之一摸了摸脑袋,在南山面前又变得乖巧起来,腼腆地说:“我回来看你呀。”
南山笑笑不说话,转而问奶奶顾荭杏:“是隔壁秦家的小孙女吗?”
顾荭杏明白南山问的是谁,点了点头。
许之一听到她们公然讨论起自己的女朋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喝了一碗酸梅汤就走了。
拐出爷爷奶奶的小庭院,路上遇见了之欢,叫了声之欢哥就跑了。
之欢踱步来到正厅,坐下来就说:“小孩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玩了。”
“就你皮,小孩是给你玩的嘛?”
奶奶分给了他一碗酸梅汤,笑着骂他。
“错了错了,我错了。”
许之欢低头认错。
“说起来,之欢你都32了,也该成家了吧。”顾荭杏又絮絮叨叨起来:“你看南山都结婚了。”
“那不是你们逼的吗?”
之欢喝了一口酸梅汤,怪怨李妈糖放的太多,有些不太爽口。
“你…”
顾荭杏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南山。
“哥,我在苏城给你带了东西,你随我来,我拿给你吧。”
南山站起来,笑盈盈地缓解气氛。
“去吧去吧。”顾荭杏朝之欢招手,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人来到南山的房间,南山拿出一个刻章给他。
“哥,这是我考博期间闲暇时做的,你别嫌弃。”
“嘻嘻,我才不嫌弃呢。”之欢拿过来看,是上好的玉石材料做的,底下许之欢叁个字是南山亲自刻印的。
看得出是她的字体,一种清秀又硬气的笔锋。
“笔试面试都通过了?”
许之欢问的是她考博的事情。
“嗯。”
南山点头,前段时间已经收到拟录取通知了。
九月份入学,还是跟着自己原来的硕导。
“一周后就是婚礼了,南山。”之欢看着她,犹豫地问:“你真的不后悔?”
南山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之欢说:“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之欢知道她说的他是叶悠然。
“我反问了他后悔吗?他说他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我说刚巧我也是。”南山顿了顿,摸了摸桌子上的花瓶,里面是几束今天刚从花园里剪来的茉莉花,小小的白白的簇拥着。
“哥,你知道的,没人能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你是不是…”
许之欢怀疑自己妹妹还暗恋着叶悠然。
她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喝酒,喝醉后趴在他背上喃喃地说:“哥,叶悠然不喜欢我…”
那时他才惊醒,原来从湘里回到京津,南山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人是叶悠然。
他和叶悠然不是很熟,但也知道叶家四少的脾性,只觉得当时的南山太让人心疼。
第二天叶悠然携处女作品参加国内的一个国际电影节时,随后就爆出了他和那个女导演的绯闻。
叶悠然向来不说假话,记者询问他:“alice是你女朋友吗?”
他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臂弯的那个成熟又美丽的女人,亲了亲她的脸说:“如你所见。”
一时间这个新闻轰动不已。
电影《罪梦》也因此票房大卖。
之欢从此对叶悠然一直印象很不好,去年在一场商业活动里见到他也没有搭理。
谁能想到叶悠然会真的和南山结了婚,成了他的妹夫呢?
只是之欢心底也明白,叶悠然是在帮许家,更是在帮南山,他和南山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
“他回来了吗?”之欢问。
“你说四哥吗?”
“你还一直叫他四哥呢?”之欢有些不满地说。
“习惯了,没改的过来。”南山笑笑:“他…应该回来了吧。”
之欢是看出来了,南山是不知道叶悠然的行踪。
“你们,也真奇葩,好歹一起办婚礼,只剩一星期了,还没碰见啊。”
“我问问他。”
南山心里想也是,都怪她太不上心,以为叶许两家应该都安排妥当。
因为许家现在虽说风波已过去的差不多,但还需要避避风头,所以婚礼本身就不会很盛大,但也不会失了隆重。
第二天早上,南山洗完澡,擦干头发,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因为今天刚好是试穿礼服的日子。
电话打通没多久,一声还没睡醒的“喂”就穿了过来。
“是我,南山。”
“哦。”
叶悠然刚从英国拍完杂志封面飞回来,小朱问回哪里,他想了想说北山公馆吧。
一回到北山公馆,他就倒头睡了,倒时差。
他是一个十分注重睡眠质量的人,换句话说起床气也很重,如果睡不好或是被打扰会很糟糕。
“四哥,今天要试穿礼服。”
很久那边没有声音传来。
南山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你在京津吗?”
“我在。”男人坐起来,声音还略带沙哑,“等会儿我去接你。”
“好。”
南山说完挂了电话。
她总觉得自己再不挂,叶悠然就要爆炸了。
殊不知,佣人在叶少爷房间忐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不该叫他起床。
叶悠然对南山,是真的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