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
她面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冰冷身体。
于是她陷入那不可自拔的懊恼中,后来入了这行,巧合遇见几个跟楚见榆长得像的女孩儿,出于一种难以言说的补偿心理,她任由那几个女孩儿到自己的身边,只是看着她们就觉得心理妥帖,甚至也不会生出一些越界的想法,因为跟阿榆像的人都该是干净的。
可是最终,看着她们利用自己的资源一步步走远的样子,孟忍冬慢慢明白:
原来阿榆真的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会是她。
在这样的意兴阑珊里,她遇见了纪愉,已经自暴自弃的她将那近乎衰败的补偿心理丢弃,错误地选择了一条“包养”的路子,不为所动地看着纪愉的一次次付出,以为她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但就是这一次,现实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纪愉不像楚见榆一样活泼,她更安静,能耐得住孟忍冬三不五时才去的那种寂寞,她身上也没有那种被呵护长大的娇惯,起码孟忍冬觉得,若是楚见榆能平安在楚家长大,一定受尽万千宠爱,楚家人怎么舍得让她去为人洗手作羹汤呢?
孟忍冬渐渐正视身边人,也在纪愉经年累月的温柔里,慢慢将自己冷硬的心磨回柔软的模样,她是真的想要好好对纪愉的,尽管她并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什么经验。
可就是在纪愉身上——
她这种放任遭到了反噬。
孟忍冬以为命运已经不会再腾出功夫折磨她了,原来还是这样,她小时候曾经试图相信小妈,却被哥哥狠狠地揭穿了幻想,令她难堪得恨不能逃离;后来她遇见了楚见榆,结果还是在她的眼前,楚见榆就这样一点点失去了生命力;一直到现在的纪愉,不早不晚,在她正好想要珍惜的时候,将真相告诉了她。
千百种思绪从孟忍冬的脑海里闪过,她少见地扬了扬唇角,不想让自己防御全线崩溃的内心袒露出来,甚至还好整以暇地问道:
“是么?”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纪愉却没有回答了,依然用那种目光看着她,那视线格外冷静,往日的沉沦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以前了。
孟忍冬又问:“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吗?”
纪愉依然不吭声。
孟忍冬从这长久的沉默里读懂了很多,她又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那就行……那就好……”
原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太好了,那我总算不用因为辜负了一段感情而愧疚了。
我也不必再去准备那些什么复合的仪式。
更不用一天天地往这个地方来回跑,毕竟市区跟郊区早晚高峰实在太磨人耐心了。
孟忍冬想,她应该高兴、轻松才对,她故作淡定地起身,想要拿出自己总裁的气势,给纪愉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结果上苍连最后的这点面子都不肯留给她。
蹲得太久了,她一起来,那种眩晕感就将她捕获,让她差点站不稳摔下去。
好在她扶住了墙,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她离开的步伐越来越快。
直到走出场馆,茫然四顾许久。
孟忍冬像是什么都记得,又什么都忘了,头一次在下班的时间给张叔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去。
……
震动模式的手机在桌上不断地发出嗡嗡的声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孟忍冬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她也不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的时间,胃里都有些难受地在烧,意在提醒她晚餐没吃。
可她却只是抬手随意按了按腹部,像是这样就能安抚似的,然后翻了个身,紧紧闭着眼睛,试图用困意将这一切驱逐。
她成功了。
孟忍冬总算逃离了现实,她睡着了,又做了个梦。
可是连梦都没有放过她。
她又梦到了楚见榆死的那一天。
楚南星说要钓鱼,楚见榆看那钓鱼的地方没有护栏,便陪着妹妹一块儿,言溪受不了那大太阳,拉着王洛水想去买冰饮。
孟忍冬本来想跟着楚见榆两人,可是那地方实在太热了,没多久楚南星也嘟囔着想喝水,她跟楚见榆对视一眼,而后听见自己起身说:“我去买吧,正好问问洛水她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