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暖和的夜
“我不住女子的房间,我去外院住。”
一进屋门阿宁就站住身形退了出去,死活不愿意进去,叶安安看看屋内的陈设,没什么女孩子的东西啊?有看了看床上的粉色碎花厚棉被,笑出声来。
“这不是女孩子的房间,我们姐妹三个都有自己的房间,这里是给我弟弟叶康留的,只是他年纪还小并没有住过。我家中鲜少来客人,又都是女孩儿,所以我娘缝制的被子都是这样的花色,这床没人用过,不脏。”
阿宁这才舒展了眉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嫌弃。”
他只是不喜欢接触女孩子,燕京那群闺秀见了他跟见了肉似的,但他的哥哥们却没一个娶媳妇好娶的。
他家里权势大,但死的更多,表面上看光鲜,背后却都说他家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那些个小姐们喜欢他家的权势却又担心守寡,畏畏缩缩没人想嫁进来。
连他娘都时常说,当初若不是没了办法怎么会嫁给他爹这么个武夫,这话奶奶不爱听,他也不爱听。
所以他很小就开始躲着那些小姐们,省的万一哪个‘没了办法’又勉强嫁进了他家的门。
“知道知道,我家的被子虽然都是这个花色,但却全是新的,我们盖得也是,以前我家可没钱盖被子。
快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阿宁听父亲简单的说过叶家的事,这会儿倒也没有再拒绝。
进了屋子果然见里面的陈设简单,除了刚才他看到的那床碎花粉被子,再没有了女子的东西。
一进这屋子便觉得身上暖哄哄的,看了一圈却不见炭盆,只有一个奇怪的灶台,里面的火烧的正旺。
“这是壁炉,取暖用的,以前这屋子没人住有些冷,所以我让花婆烧的旺些。
等到晚上屋里热了,添上炭就没这么大的火了。”
阿宁也跟赵婉儿一样的好奇,只是没有赵婉儿外放,沉默的围着壁炉转悠半晌,才问道。
“这是谁做的?”
“我提的想法,临安镇的刘老爷子给确定的细节,是不是很暖和?”
“嗯,很好。”
他有转向屋子一侧的布艺沙发,这个他看的懂,椅子,只是有些不同,看到他的目光,叶安安接着解释。
“这是布艺沙发,里面是棉花,坐上去软和舒适,冬天坐着很舒服,你要不要试一试?”
阿宁却只摇了摇头,叶安安见他不想说话,也不好追问,只能转身离开,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走了,阿宁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布艺沙发前,轻轻的做下去,这沙发果然如想象中一样软和,好在他武艺不错又有准备,没有如赵婉儿一样仰过去。
这趟偷偷的跟爹出来也有半月多了,一路说不上风餐露宿,但也绝不安逸,跟他在燕京的日子天壤之别。
他从小习武,吃得苦也不少,只是这半月着实没有休息好,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歪在了沙发上,一觉到了晚饭。
“还没给你正式介绍呢,安安你应该知道,大名叫叶安。
这是我的大女儿叶萍,小女儿叶乐,这个皮猴子叫叶康,你叫他猫儿就行。
家中只有我一个长辈,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秦姨吧。”
只要不是见成年的男人,秦氏还是很有主见的,这一年多叶家势大,谁见了都客客气气的。
这会儿也不管阿宁的身份,反正他爹又不在,她都敢自称秦姨了。
阿宁虽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但终究寄人篱下,心中腹诽几句父亲太无良,乖乖的叫了人,“秦姨。”
“呵呵,快吃快吃,冬天冷,要多吃点。”
秦氏完全就是养猪的架势,一天三顿的喂,顿顿有肉的吃,叶安安称这叫饿病。
就像那些灾民,但凡受过穷,受过饿的,就算以后有钱了,家中也总喜欢囤粮食。
秦氏就是以前没吃过肉,自从家中有钱了,基本就隔三差五都有肉,也不拘于猪肉羊肉,连贵到不行的牛肉也是时不时的吃。
每次吃都心疼的不行,但就是忍不住的买,忍不住的囤积,然后用满含期待的眼神逼着三姐妹吃完,一口也不许剩下。
这不今日有客人,秦氏深怕他觉得家里怠慢,到了晚上又是一桌子大鱼大肉。
“多吃点多吃点!”
叶安安狗腿子的给阿宁夹了好几筷子超肥的猪肉,这肉好吃归好吃,可今天已经吃第二顿了,还是油腻的红烧肉,既然是因他而起,那就让他多吃点。
躺在叶家温暖的大床上,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细软的棉布,没有家里的细腻,但很舒服。
被子确实是新的,有一股子新棉花特有的香味,还有棉布的味道,与家中熏香的被子差别很大,但并不难闻。
屋里也果然如叶安安所说,温暖的很,比母亲那满屋子的炭盆都暖和。
也不知怎么了,明明下午足足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竟然又开始犯困,伴随着木炭轻微的噼啪声,阿宁睡意袭来,一夜无梦。
第一批鸭蛋三天后就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十五个士兵以及一封文书,给阿宁的。
后来阿宁跟她说,他父亲让他全权负责这件事,如果做得好就允许他到军营实战。
叶安安将这些士兵安置到了前院的空屋子中,阿宁虽然长得个子高,但说到底也只有十三岁,又是客人,秦氏让他住在主院已经是极限了,这群大头兵秦氏见了就打颤,还是放外面比较好。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瞒不住村民的,刚安置完这些人里正就来了,这些兵身上都有点功夫,吴里正就起了怀疑。
叶安安只透漏了一些简单的,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反倒更让人不敢多问,加之那边还有个虎视眈眈呢。
阿宁在叶家面前一直是个冷冷清清,甚至死鸭子嘴硬的形象,可人家在外面不是啊。
一米七的大个子往那一坐,比吴里正还高,脸上也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冰冷,吴里正这还有啥不明白的,不能问,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