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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掌柜佝偻着腰站在顾甄面前,哆哆嗦嗦把自己这几年来贪墨的银子一一交代了个遍。
  顾甄功成身退,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听着老管家和老账房一一核对沐掌柜和张氏合谋卖掉的古董和贪墨的银子。
  不过几个时辰,大致的银两都已经对上,沐掌柜终于能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了。
  “小——东家,我都如实交代了,您就放我回老家吧!”沐掌柜看着顾甄脸色还行,大着胆子请求。
  他敢这么请求,也不是没道理,这顾甄小小年纪有了这么多家产,自然想要平平安安过日子,就不会做到赶尽杀绝,也免得他狗急跳墙,大家都不好过。
  这么想着,沐掌柜佝偻的背也挺直了几分。家中还藏了一些东西,够他回乡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沐掌柜甚至还微微抬头,抬眼瞄着顾甄,等这个小丫头一声令下,他就回去收拾包袱了。
  可他打了半辈子的算盘,这次可是完全落空了。
  半个时辰后,顾甄带着老掌柜他们去往胭脂铺,还拖着鼻青脸肿眼神空洞的从在地上拎起来,像极了一条垂死老狗的沐掌柜。
  就在刚才,沐掌柜失去了一次珍贵无比的撞墙的机会。
  眼看着墙壁离他还有零点零一寸的距离,几乎胜利在望,可后衣领却被一只铁一般的小手揪住了。
  那小丫头还真看不出来,表面水灵灵可心里简直就像灌了墨。
  回老家的请求被一口回绝,沐掌柜骤然间听说,他和他的妻妾儿女都要去庄子上当下人还利息,否则,就要去衙门告他。
  沐掌柜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当场就要蹦起来和她拼命。
  笑话,两个老头一个小丫头,他还不信他一个壮年男人还打不过。
  可下场就是,他不仅被那个小丫头揍成了猪头,撞墙不成,还签下了二十年的卖身契。
  天可怜见,原本只是十年,加了十年是因为他动手不成反被暴揍!
  没天理啊,没天理!
  被打成猪头还要在加十年!
  沐掌柜生无可恋地被绑着拖走。
  胭脂铺的事情就更简单了,范掌柜瞧着死狗沐掌柜,在瞧瞧自己,只用了零点零一息的时间,就决定转做污点证人。
  范掌柜不仅交出了贪墨所得,还供出了张氏之前捣鼓很久却缺少秘方一直不成功的秘密窑厂。
  此行极为顺利,顾甄却对自己有些鄙夷。
  什么时候,她也要和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如此较量了。
  鄙夷归鄙夷,顾甄带着老掌柜他们,和顾霆霆开了一次会议。
  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更是一次意义深远的大会。
  会议明确了顾霆霆童鞋以科考为主,有了功名后重整家风的重要方针,也在老管家等老人的见证下,重新分配了两人的遗产。
  当然,顾平贵的财产还不能称为遗产,但两人心里已经这么认为。
  顾甄在红梅的帮助下,在一个妆匣的隔层找到了几个秘方,郑重交给了顾霆霆。
  顾霆霆将顾甄这次缴获的所有银两,全部交给了顾甄。
  老管家老泪纵横,表示要将小小少爷辅佐成有功名有技术有底蕴有传承的四有青年。
  顾甄拿着银子欢喜雀跃,也许能找到恢复精神力的方法。
  会议顺利落幕,双方各回各家。
  红梅见书房大门敞开,里面留了字条。
  “娘子,为夫有事出门,晚归,要想我哦!娘子的亲亲丈夫,瑜字。”
  红梅在心里将自家无耻的姑爷埋怨了一千遍,她念得声音都有些抖,顾甄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她心里琢磨着,刚发现精神力的时候,好像是吃了一顿超级大餐后。
  遂吩咐红梅,如此这般。
  红梅听了眼睛瞪圆,最终在顾甄的催促下出门采买。
  无耻的沈瑜在回族中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此行同样不需要下限。
  沈瑜回族中之前,去了衙门,见了陆师爷。
  在沈瑜连中三案首,得到了之后科举由衙门全额资助的承诺后,沈瑜一来二去和陆师爷成了忘年交。
  沈瑜感激陆师爷在县太爷面前为他的美言,陆师爷赞赏沈瑜一直对外宣扬衙门在教化方面的功绩。
  两人都暗搓搓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将来的无限可能。
  沈瑜直接进了族长沈放的家门。
  沈放:三案首的廪生,我要好好利用!沈氏一族在我手中发扬光大,我要流芳百世!
  沈瑜:心眼极多的族长,不用白不用!我必须要杀鸡儆猴,否则日后还有人蠢蠢欲动!
  沈瑜将那天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其中,他着重说明,好好在家中读书,却被在族中养老的姨母多次打断,这对接下来的乡试极为不利,且族中有心人对他这个廪生极为不满,想要通过他姨母搞事来打乱他科举的节凑。
  沈放:不利乡试?这还了得!
  沈瑜:请族长多多相助,让我专心乡试,也好为族中争光。
  沈放:对,必须争光。
  沈放先将小尤氏叫了过来,严令不得干扰沈瑜读书。
  小尤氏终于又见到了便宜儿子沈瑜,只要儿子回心转意,族长神马的,都是浮云,顿时痛哭流涕。
  “儿啊,为娘知道错了,我也是受了他们的挑拨,才猪油蒙了心,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你把为娘接回城,好不好?”
  见沈瑜笑眯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小尤氏痛哭流涕变成哭天抢地。
  “儿啊,为娘当时嫁到沈家不过几年,就成了寡妇啊,当时你还顶着克母的名头,我们母子日子过得多么艰难!儿啊,你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这是天大不孝啊!”
  沈瑜微微挑眉,看着一旁沉默的族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后,突然团手深深作揖,朝着小尤氏就拜了下去。
  “姨母,瑜感念姨母养育之恩,已将家中所有财产全部上交,够姨母安度晚年。可姨母眼馋娘子的嫁妆,这恕瑜无法做到,瑜堂堂三尺男儿,哪有不顾廉耻抢夺娘子嫁妆的道理。姨母既然觉得瑜只顾娘子不顾姨母是为不孝,那好,今日族长见证,瑜今日起放弃科考,只守着姨母度日,这样可好?”
  小尤氏一边听一边气得发抖。
  沈瑜话里话外说她拿了沈家的财产还要觊觎顾氏的嫁妆,就是不知廉耻,可这不是她这个婆母,沈家的当家人应当因份的吗?
  小尤氏刚要还口,却听见沈放哐啷啷咆哮出口。
  “小尤氏,我看你是疯魔了,信不信我替死去的沈瑜他爹休了你!”
  屋子都似乎有些震,门板都在颤抖,小尤氏吓得差点就坐地上。
  沈放这死老头子,到老了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却当了族长这么多年。
  她这把年纪了,死鬼丈夫都不知道投胎到哪里去了,竟然还要被死鬼丈夫的族长给休回家!
  哎呦,小尤氏气得肝疼。
  休妻?
  她老脸都要被人撕下来,老骨头都要被人敲碎的好不好!
  想到尤氏族中那老族长一副古板刚正的样子,不要说休妻,只要沈放这死老头向他告上一状,她就是这把年纪了,都会被叫回去跪上一个晚上的祠堂。
  跪祠堂也就算了,老胳膊老腿反正不跪也疼,难堪的是,老族长会叫上族中没有嫁人的小姑娘都围在边上看,还听他教训一个时辰。
  那时候,不仅是腿疼了,简直就是不要做人了。
  小尤氏想起自家老族长,心肝脾肺肾都要疼得要抽起来。
  可小尤氏不敢回嘴,沈放比那死鬼还大上一辈,就低着头掩饰着眼睛里的怨毒,心里却在狠狠骂着他十八辈祖宗。
  沈放年纪一把,脾气却不小,对他来说,让沈瑜放弃科考的小尤氏就是全沈氏一族的罪人,剥皮抽筋都不在话下,别说替一个死去的小辈休妻!
  “小尤氏!”沈放见小尤氏似乎还不知悔改,一声咆哮后,举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就抽了过去。
  “啊——”小尤氏尖叫一声,老脸上的菊花瞬间皱在一起,背上被狠狠敲了一棍,疼得她差点就去见死鬼丈夫了,“别打了,二叔,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小尤氏连连求饶,才让第二棍没有落下来。
  “滚!”沈放再次咆哮。
  小尤氏狠狠瞪了一旁极为无辜的沈瑜一大眼,才屁滚尿流的跑了。
  “唉——”沈瑜叹气连连,“二叔祖,我若是被扣上不孝的罪名,那——唉——”
  “她敢!”沈放重重一戳拐杖,“你娘当年生产时,差点气死了你娘,她还敢——”
  沈放发现自己说瓢了嘴,想要闭嘴却已经来不及。
  “二叔祖,你说什么?”沈瑜笑容尽失,眼中甚至有一丝狰狞。
  他背了多少年克母的名声,原来其中还有内情?
  沈放眼神闪烁,却不再多言。
  沈瑜也知道这应该是个天大的秘密,也咬牙忍耐就不再多问。
  两人你好我好又喝了一杯茶,沈瑜突然笑眯眯提出,乡试路远,要收个族中有上进心的子弟做书童,除了免费教他读书认字,还有每年二两的例银。
  作为介绍人,沈放也能得一两银子的辛苦费。
  沈放眼睛瞬间大放光彩。
  书童好啊,也许在沈瑜的教导下,族中又能出个秀才呢?
  一两银子,好像也不少了。
  族中十二岁以下子弟,一个时辰后,全部在沈放家中集合,等待沈瑜挑选。
  沈瑜在一个肥脸男孩脸上停顿了许久。
  然后,幽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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