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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微微一笑,比春日的暖阳还要和煦,可内心苦得犹如吞了黄连,只有自己知道:“娘子,你可以留下,亲眼见证为夫今日所说是否正确。”
  顾甄还没说话,红梅已经着急忙慌劝上了,甚至急得她有些口没遮拦:“小姐,我的好小姐,您就是个下凡的金刚大力士又有啥用,她能一次次害您,可您是一个小辈,就是占了理又能咋样,到时沈氏的族老一人一句不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您淹死,到时,您能把老恶妇给杀了还是埋了?您埋得了一个老恶妇,还能埋得了全沈氏一族的老古板?小姐,您留下吧,别和姑爷和离,姑爷既然这么说了,到时事发,您再亲眼看着他怎么处理不是更好吗?姑爷若是处理不好,您就是把姑爷拆了我也不拦着您!”
  我的好小姐啊,您说的都对,可您说的咱萧国实现不了啊!
  婆婆比天大啊!
  您不靠姑爷您还靠谁啊!
  你若是和离了,和小尤氏一样的婆婆满天飞,可和这姑爷一样的后生却稀有金贵!
  顾甄认真瞧着比自己还焦急一万倍的红梅,她有些惊讶竟然读懂了红梅焦急眼神中的含义。
  好吧,留下,看着那小尤氏今日受了憋屈后如何作妖,也要看看沈瑜会如何处理。
  沈瑜看着顾甄背着手,大步回了屋,才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红梅。
  红梅:我觉得有些瘆得慌!那黑心团子似乎忘了我刚才把他老娘说成了老妖妇。
  沈瑜将手里的和离书撕碎,心里计划着再去书斋抄几卷经书,天凉了好为娘子买件大氅,却听见了“砰砰砰”大力的敲门声。
  “沈瑜!”
  来人还是沈况,他一脸尘土,语气很冲。
  “你娶的好媳妇,昨日差点弄死我娘和三婶,今日你娘被你媳妇逼得一早跳河寻死,郎中已经让准备后事,你马上随我回族里!待办了后事,族中要好好修理你家那个恶妇!哼!”
  沈瑜听了心狠狠一跳,都已经办要办后事了,想来不会再骗人。
  可是……
  沈瑜眼珠转了转。
  “况哥,郎中何时来的,当时什么情况,我母亲什么跳河,是被谁发现的……”
  “……沈瑜!”沈况似乎有些羞恼,“你娘都要死了,你还在这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真是个畜生不成!”
  那根老参我没份,这次可不能再泡汤!
  沈瑜突然朝着沈况笑了笑。
  笑容幽幽,似乎还夹着寒气。
  沈况一个大大的寒颤,激灵灵就是一个哆嗦。
  不对,很不对。
  这沈瑜现在还能笑出来,很不对!
  “沈瑜,我消息带到,马上就回族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瑜看着沈况什么也答不上来却落荒而逃,心里已经有数。
  顾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跟前。
  “走吧,去看看!”
  顾甄上将发出指令,自己带着士兵红梅已经走出大门。
  “好的,娘子!”沈瑜一声轻快的应和,刚迈出大门,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
  红梅肩上扛着的,是啥?
  ……是家里最大的那把扫帚!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前面幽幽传来两人对话。
  顾甄:“你的武器没有战斗力!既不能发射,又没有锋芒,差评!”
  红梅:“小姐,对付那些老娘们小屁孩,扫帚才是最厉害的武器,没伤痕,又憋屈,您到时就知道了!”
  顾甄:“真如你所述,我亲自给你……的武器颁发勋章!”
  红梅:“瞧好了您勒!”
  沈瑜扶额,刚要劝说。
  红梅:“……小姐,奴婢觉得吧,这最厉害的武器,莫过于姑爷那一肚子坏水了,瞧他一黑一个准的模样,我就打心眼里佩服又害怕!”
  顾甄:“……如你所言,若沈瑜此战得胜,我亲自为他……的肚子颁发勋章!”
  红梅:握拳!姑爷必胜!
  沈瑜连说话的勇气也没了,低头看看自己腰身,心说勋章神马的没关系,亲自颁发可有福利否?
  娘子又香又软,可否抱个满怀?
  摇摇头,将旖思抛去脑后,眼前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马车夫被催上了天,半个时辰到了族中。
  刚走进村口,一群小屁孩突然冲了出来。
  “啪”几个臭鸡蛋飞了过来。
  “沈瑜,你个不孝子,只要狐狸精不要老娘的不孝子,吃我们几个臭鸡蛋!”
  “休妻!休妻!”
  顾甄一边朝红梅喊“亮出武器”一边迅速抱着沈瑜几个腾挪,闪出了臭鸡蛋的包围圈。
  红梅双手擒着扫帚,嘴里不停“呼呼哈嘿”,手中扫帚舞虎虎生威,臭鸡蛋竟然没有一个砸到她身上。
  顾甄抱着沈瑜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看着沈瑜的袍脚在半空旋转出漂亮的弧度,无视沈瑜眼中亮闪闪的光芒,将他稳稳放到一边,视线落到红梅……的武器上。
  “我叫你们小小年纪是非不分,我叫你们瞎了眼睛为虎作伥!”
  小屁孩们一个个被打扫帚揍得嗷嗷直叫,没多久就逃的没影了。
  “小姐!”红梅挺起胸膛,“奴婢的武器厉害吧!”
  顾甄露出一个“十分可以”的眼神,揍得虎虎生风吓死人却没太大伤害,太可以!
  把一路族人的指指点点全部忽略,三人走进老宅。
  郎中还在堂屋没走,和沈况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看到沈况大声喊“沈瑜快过来”,郎中露出了浓浓的惋惜之色。
  “沈秀才是吧,老朽回天乏术,您的母亲我已经尽力了,您——”
  您若是执意要救,也不是没有办法,听说您的媳妇嫁妆里有的是好药,有的是银子!
  “这位老先生医术超群,只是瑜认为,老先生的话需要反着来听。上次断言我母亲病重需要老参来续命,这次断言我母亲已经回天乏术。”老郎中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瑜打断,沈瑜看上去极为有礼,可话却怎么听怎么渗人,“只不过,这医嘱需要反着听的事,一般人不一定能听明白,这是个病,严重的病,老先生能医不自医,但我想来衙门的板子应该能让老先生把这个顽固的病治好!”
  郎中不可置信看着沈瑜,嘴巴张得老大,却只能把话狠狠别回肚子里。
  这沈况可是在瞎说吧
  还什么大孝子,还听说老娘没救一定急得什么都顾不得!
  哼,被骗了。
  郎中看着沈瑜迅速往东次间走,刚想着脚底抹油,却别一把打扫帚拦住了。
  “老先生,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红梅揪住郎中的衣领,掏出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郎中捆了个结实。
  沈况看得眼皮直跳,心说今日似乎不怎么顺利。
  小丫头都这么泼辣,那顾氏听说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心说早完事早分钱,沈况一溜烟钻进了东次间。
  沈瑜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小尤氏,她脸色惨白一片,身上衣服湿漉漉的。
  到底是多年母子情分,让开坐在床沿的沈况的老娘,伸出哆哆嗦嗦的手,就要去探小优势的鼻息。
  “哎,瑜哥儿,你这是要干什么?”沈况的老娘重重拍开沈瑜的手,“你娘都要走了,你就让她走个安生吧!”
  沈瑜看看躺着不动的小尤氏,又看看沈况的娘,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她张口要说话,打断她,“婶子,我母亲什么时候跳的河,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的,又是谁救起的她,郎中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救治的?”
  沈况的娘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出话来,可这话说得磕磕绊绊,“那个、那个是况儿救上来的,具体什么时候跳的,我、我也不太清楚,对了,那郎中是一个时辰前来的,终于怎么救的,这个我也不懂……”
  沈况的娘也没法不磕巴,一来她不清楚,沈况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二来,最重要的是,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尤氏,鼻子似乎抽了抽。
  哎呦我的妈呀!
  沈况的娘心里惊呼,三嫂子你可别露出什么马脚啊,把这一阵子挨过就好啦!
  小尤氏刚被沈况的娘到了几盆冷水,后背一阵一阵发寒,鼻子还痒得厉害,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在沈瑜的面前打喷嚏。
  小尤氏心里那个急啊,这一次她忍住了,可下一次她不一定能忍得住。
  都怪沈况两母子,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准备狮子大开口要和她分东西。
  呸,小心我连渣子都不给你们!
  小尤氏恨不得捶床,可沈瑜背对小尤氏,盯着沈况的娘,并没有看见。
  沈况看他娘答的磕磕巴巴,一把推开他娘,站在沈瑜面前,非常理直气壮。
  “就是我救的你娘,我都没有问你要钱,只想着大家都是姓沈的,着急把你娘救回来就行。你这个没良心的,光顾着媳妇就忘了老娘,把她一人丢在族中等死,你简直比畜生还不如。郎中刚才说了一半就被你打断,其实你娘还能救回来,只要用老参续着命,用名贵药材好好养,就能养回来!”
  沈瑜倒也不着急了,甚至脸上都浮上了微笑,“所以,只要我娘子嫁妆里的老参和她陪嫁的现银都拿出来,我母亲就能有救了,是吗?”
  沈况连连点头:“你知道就好,孝敬长辈是应当应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