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有点尴尬。
乔西宁想。
本来刚刚就……
结果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事。
乔西宁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这张嘴。
“乔西宁。”
林述的声线很淡，眼神却是黑沉沉的，像是压着情绪。
“干嘛，”当着安夏的面，乔西宁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也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我就是……”
“什么时候。”
乔西宁一怔，茫然地看他:“什么什么时候？”
“我这只有这两天晚上有空。”
“啊？”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你后面都是夜戏啊，不过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原本等着看好戏、站在一旁的安夏，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林述却根本没顾及安夏的情绪，只看着乔西宁，开口。
“不是想拍？”
留下这句话。
林述没在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乔西宁刚刚情绪一直紧绷着，大脑运转的没有平时的快。
过了快一分钟，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
唇角忍不住往上一勾。
嗓音娇俏地骂: “死闷骚。”
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
也就只有她这个大好人，才受得了他这个性格了。
乔西宁追上去，颠倒黑白:“林述，我刚刚被安夏欺负了，好气啊，讨厌她，你以后不要和她讲话了。”
她根本没想掩饰，也不屑在别人背后搞小动作。
声音是平常的音量，又高了点。
是刻意说给安夏听的。
林述看了她一眼。
乔西宁弯唇，甜甜地朝他笑:“好不好嘛。”
林述喉结上下滚动:“嗯。”
乔西宁满意了，将林述往前推:“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目送林述走进人群中，乔西宁便自觉地，找了个角落待着。
整合自己看到的画面，开始构思设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脖子都有些酸的时候。
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起哄声。
乔西宁看了过去。
林述应该是下戏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消息。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女孩儿，四五岁，白嫩嫩的，绑着两个羊角辫，伸手，碰上了林述的左脸颊，然后捏了捏。
咯吱咯吱地笑。
林述拿开手机，低垂眼眸，看着小女孩。
侧脸的线条显得很温柔。
距离不远。
那边的声音都传了过来。
“小孩子真的不一样，一来，我们的片场感觉都不一样了。”
“述哥真的男女老少通杀啊，片场这么多人，小童星就往他身上靠。”
“在影片里是救了她的警察叔叔，当然比较亲近啦。”
片场场记，助理，群演……鱼龙混杂，也不乏有林述的粉丝。
“靠靠靠我死了我死了，我看他跟个小女孩相处，我觉得我都能幻想他以后和女儿相处的样子了，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啊啊啊 ！ ！ ！”
“看他这样，我觉得我二胎都为他怀上了！ ！ ！”
“我真没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样子呜呜呜呜！ ！ ！哥哥以后一定会是个女儿奴，好爸爸！！！”
……
听到这话。
乔西宁突然地，就想起了以前一次约会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和父母走失的小女孩。
“哥哥，哥哥……”
细密的人流中，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一眼就看中了林述，小跑着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然后就开始哭。
“我呜呜呜呜……哥哥……哥哥，找麻麻呜呜呜呜……”
“小朋友，”乔西宁看了林述一眼，蹲下去，“你是不是和妈妈走散了呀。”
看颜值的小朋友特别高冷，没理她，小身板一扭，抱着林述的大腿又开始哭，一个劲喊找妈妈。
乔西宁:“……”
抬头，哀怨地看了林述一眼。
林述唇角勾起一个笑，伸手，揉了揉乔西宁的脑袋:“别生气。”
“哎呀你干嘛 ! ”乔西宁站起来，打他的手，愤愤的，“刚做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小朋友睫毛湿成一块一块的，鼻尖还挂着两鼻涕泡，全都擦在了林述的裤腿上了。
乔西宁幸灾乐祸的:“你裤腿脏了。”
“没事，”他垂眸扫了一眼，俯身单手把小朋友抱了起来，还不忘牵起乔西宁的手，“先帮她找妈妈。”
乔西宁有些讶异的。
她知道林述是有洁癖的，只对她例外。
而且，乔西宁也是相处久了才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特别冷漠的人。
不是他在乎在意的人，就算在他面前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但他现在，又很温柔地，抱起一个和父母走散的小女孩，说要帮她找妈妈。
乔西宁得出结论。
林述估计，很喜欢小孩子。
才能屡次破例。
乔西宁陪着林述，还有那个小女孩，在附近等了将近快一个小时，才等来了焦急的父母。
对方显然为了找孩子，都转晕了头。
抱着孩子，一个劲地道谢。
“没事，”乔西宁看了一眼林述，替他开口，边夸了句，“小女孩长得挺可爱的。”
那时候，林述还没大火，走在路上，没几个人认识。
那对夫妻看了他们一眼，男俊女美的:“你们长得都这么好看，又心地善良的，以后生的小孩也不会差的。”
乔西宁的脸，突然就有点红。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林述，低低地嗯了声。
接受了他们的祝福。
等人走后。
乔西宁忍不住开口问他:“林述，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啊？”
“嗯？”
“你看你刚刚，对着小孩，洁癖也不管用，还特别好心耐心地帮人家找妈妈。”
往前走了几步。
乔西宁调侃他:“那对夫妻刚刚是不是还夸你来着，说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林述抿唇:“不会。”
乔西宁愣了下:“……不会什么？”
“不会是个好爸爸。”
乔西宁很是不解:“你干嘛那样说自己啊，你怎么就不能是个好爸爸了。”
“因为不会有小孩。”
乔西宁完全懵了:“……什么？”
刚开始，乔西宁和林述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有些不自在的。
毕竟他们只是在谈恋爱，扯这个问题，总感觉太快了。
但是现在……
乔西宁咳了咳，忍着脸红安慰他:“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啊，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街市里，人头攒动，灯和影都模糊，只有乔西宁，在林述的眼底慢慢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