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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苏桃听不下去了,“两位姑娘都美如西子,就别相互吹捧了,考虑一下普通女子的心情。”
  两人被逗笑。
  临至晌午,首辅夫人让丫鬟来请林宝绒去膳堂用膳,本以为只是客气一下,林宝绒不会依,不曾想,林宝绒实惠的很,乖乖跟丫鬟去了膳堂。
  也不知林宝绒跟首辅夫人讲了什么,首辅夫人竟亲自派人将女儿送去了林府。
  颜欢:“......”
  偏房内,颜欢盯着面前的周凉,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她告诉周凉,即便她被休了,也不是他能觊觎的。
  话说的特别决绝。
  周凉这人,在颜欢面前就没温柔过,二话不说,上前就掀姑娘的裙子。
  颜欢气的不行,奈何力气小,加上伤口疼,只能抿着唇瞪他。
  周凉看了看她的伤口,拳头握的咯咯响,“你他妈傻啊!”
  要捅刀子也是捅太子!
  颜欢:“与你无关。”
  周凉撂下她的裙子,“有何打算?”
  “与你无关。”
  周凉:“我娶你。”
  颜欢眼眸微动,“谁要嫁给你。”
  周凉:“等着我娶你。”
  说完转身往外走。
  “周凉!”颜欢叫住他,“仕途不要了吗?”
  周凉背对她,“随便吧。”
  “命呢?”
  周凉扭头看她,痞痞一笑,“老子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怕的。”
  颜欢:“可我怕。”
  “......”
  颜欢:“我怕被你连累。”
  周凉眼眸一深,“什么?”
  颜欢:“我刚刚摆脱宫阙,可以享受自由了,不想因为你,再次陷入绝望和唾骂中,懂吗?”
  周凉:“信你个鬼。”
  颜欢低头笑笑,“周凉,我累了,真的不想与你们再有瓜葛,放过我好吗?”
  *
  林宝绒进来时,周凉已经走了,颜欢靠在床柱上编如意结。
  林宝绒:“姐姐何苦呢。”
  她虽不知道颜欢和周凉的过往,但看得出,两人彼此有情。
  周凉不是纳妾,而是娶,娶一个被皇室休弃的女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啊。
  若非爱,又如何解释呢。
  林宝绒:“周尚书为人正直豁达,姐姐嫁给他,不会再担惊受怕了。”
  颜欢歪头笑道:“就是不想让自己担惊受怕,才拒绝的啊。”
  她笑的没心没肺,一点儿也不像强撑。
  林宝绒默然。
  *
  廖继被囚,宣仁帝对外说,是为了挫挫他的傲气,但时日已久,仍不见皇帝有放人的意思,南陲的将士们开始躁动。
  廖继的母亲,常国公夫人冯氏,竟带兵来到京城南郊。
  宣仁帝勃然大怒,那老妇人莫不是要逼他放人不成?!
  冯氏并非寻常妇人,她是替太上皇挨过刀子的女将军,后来嫁给常国公,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不代表她就变得温婉贤惠了,南陲的高级将领,就没一个没挨过她鞭子的。
  她在南陲大军中,分量甚至盖过常国公和廖继。
  御书房内,首辅和晋王劝说,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宣仁帝忍着脾气,请她入了宫。
  冯氏年轻时,与太后情同姐妹,听闻太后不在宫中,哼笑道:“看来陛下也没那么顾念母子之情。”
  晋王作为说客,笑道:“您别说笑了,母后是去行宫避寒了。”
  冯氏精明着呢,朝野的大事,她一件也没落下过。
  “陛下何时召见我?”
  晋王:“陛下最近朝政太忙,一时半会抽不出时间,本王陪您到处转转,您不是好些年没回京了么。”
  冯氏:“我要见我儿子。”
  “这本王做不了主啊。”
  “谁能做主?”
  晋王:“廖总兵现被关在北镇抚司的牢里......您说谁能做主。”
  北镇抚司,诏狱。
  被囚多日的廖继被放了出来,离开前,朝看守的狱卒啐了一口,“让闻晏等着!”
  宣仁帝本以为囚禁他多日,多少能像晋王那样,磨平些棱角,没曾想变本加厉。
  他当着众朝臣的面,要宣仁帝给他赐婚,点名要林宝绒。
  林修意气得吹胡子,差点跟他在金銮殿大打出手。
  冯氏狠狠拍了一下儿子的头,看向宣仁帝,“老朽从未向陛下讨要过什么,今儿,老朽觍颜,向陛下讨要林氏宝绒!”
  听得出,冯氏对宣仁帝囚禁儿子的行为极为不满,这会儿更像在撒气。
  宣仁帝已然动怒,却要顾虑南陲那二十万大军。
  廖继看皇帝没有当即否决,转头笑看闻晏。
  闻晏垂着眸。
  廖继心里嘲笑,遇事不敢吭声的男人,又如何保得住未婚妻,想起林宝绒倾国倾城的容貌,廖继心痒难耐。
  散朝后,林修意气鼓鼓走向闻晏,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忿忿道:“刚才你哑巴了啊?”
  周凉走在闻晏身边,对林修意道:“逞口舌之快,有何用。”
  林修意怒目,指了指闻晏,“老夫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三日之内,让廖继歇了心思,否则,你也别想娶我女儿!”
  说完,挥袖离开,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他去了御书房,坐在门槛上跟皇帝吐苦水,“老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已经跟人订了婚约,只因貌美,被虎豹豺狼盯上,老臣就要拱手把女儿送出去?陛下,请您评评理。”
  宣仁帝头大,“你起来。”
  林修意不起,抱着腿坐在那里,破罐子破摔,“陛下要是袖手旁观,老臣就带着女儿告老还乡。”
  “你以为你告老还乡,廖继就会放过林大姑娘?”
  “那怎么办?”林修意走到御案前,“陛下得给想个法子。”
  宣仁帝瞪他一眼,对御前太监道:“宣北镇抚使。”
  林修意:“老臣问过他了,他什么法子也没有!”
  宣仁帝:“那你还要这个准女婿吗?”
  “......”林修意哑然。
  *
  宣仁帝询问闻晏的意思,毕竟这事儿是因他而起,问他会为了息事宁人,把未婚妻拱手相让吗?还是另有计策,比如硬碰硬。
  出人意料,闻晏直接把问题还给了宣仁帝,问他会为了息事宁人,让朝臣拱手让爱吗?还是借此惩治狂放的臣子,比如卸了常国公一家的兵权。
  宣仁帝拿手点点闻晏,“爱卿倒是说说,如何在不劳民伤财的情况下,卸了他们的兵权?”
  闻晏:“兵权易主。”
  宣仁帝来了兴致,“谁能当此大任呢?况且,镇南大军会服从此人吗?”
  “臣保举一人。”闻晏目光平静,又泛着幽远的光晕,“此人乃三皇子。”
  宣仁帝眯下眸子,三皇子才情和谋略俱佳,又常年生活在军中,的确能担此大任,但镇南大军是不会听从一个皇子的调遣。
  闻晏猜到皇帝的顾虑,补充道:“可请一人随三皇子前往南陲,能保边境无忧。”
  “谁?”
  “太上皇。”
  镇南大军中,绝大多数的老将都是太上皇的心腹和旧部,由太上皇出马辅佐三皇子一段时日,的确是个不错的注意。
  一旁的林修意背上冒出冷汗 ,这个闻晏还真是个闷声的狠人,三两句话,让廖家母子有去无还。
  宣仁帝眼里有了笑意,要说知他意者,非闻淮之莫属。
  *
  廖家母子被扣押,三皇子携旨赴任,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当数太子。
  三皇子得了兵权,又有太上皇辅佐,日后势必威胁他的储君之位。
  太子将这笔账记在了闻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