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人骑着马离开衙门时,很多人都在偷偷的探视。这是张家第一次露出令人恐惧的实力。
顾明和袁芳都是很标准的文人,虽然在张春的影响下,没有放松锻炼,做事也干脆果断。但是还是保留了温文尔雅的文人气息。因为两个人都要忙,没了孩子们照顾,两岁的顾玥就是一个小麻烦。
尽管如此,不管是张春,还是顾明,都没有让小梅和小菊来照顾。
院子里人对于杨妈妈三个人都很和气,杨妈妈年纪大了还好,小梅小菊闲暇时就是读书识字。食堂的所有收支,都要有清晰的账目,丽质一点点教,两个小丫头倒是学得很快,每天还要在内院跑步。丽质说一日三餐,不运动会发胖。两个小丫头就真的开始认真保持身材。
不过原本杨家说过两个丫头是服侍张春的。可是现在,她们连正房的门都进不了,更不要说还有丽质这么强势的女主人。而且张春大多数时候都回新苑去住。两个丫头成了标准的衙门公务员,是为顾明和这一棒子士兵服务的。
人事安排很快就出来了。张春看了看,只是把张霖越改到石女村,石女村受攻击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石女村要有支援能力和攻击能力,小凤坡的壮劳力中也要抽调一部分年纪小,学习能力强的年轻人回来补充石女村的民兵。张霖越是个善于攻击,而不是善于防守的人,放在小凤坡可能会压制他的能力。
陈继祖不同,陈继祖各方面都不突出,是最早调出护卫队的一个,但是好在组织能力强,工作细致,又协助张扬主持过纺织厂,养殖场和前李村的工作,将来小凤坡是要开煤矿的。所以放他在那里表面上看起来不如在南张街重要,但是小凤坡远离张家堡,只有他能够把局势稳定下来。顾明放手小凤坡以后,那里已经有不稳定的趋势了。
采石村的情况和小凤坡类似,但是环境破坏严重,开垦难度大,全是在石头缝里中庄稼。张安是水稻组的组长,和村民打交道最多,善于沟通,负责过大面积的水稻种植和棉花种植工作,时间还不短,如果说有谁实际种植经验多的话,他是最厉害的一个。石女山相对安全,他去合适。
本来南街村搬迁到沙洲上后,人口众多,种植面积大,除了水稻,还有藕田,是最重要的粮食产地。但是离农学堂近啊,南张街商业有新民商行代管着,所以张安虽然经验不足,小伙子还年轻,放在那里出了事,王自立他们补救也还来得及。
其他的,河南人对于沙洲颇为眼红,要求搬到沙洲去。所以河南村和后李村就不存在了。那里相对封闭环境的水稻地,刚好给水稻组保留一些特殊的稻种。
村民撤离后,那里成了农学院的研究基地。
前李村分成了三个**的厂子。纺织厂,农场,养殖场。养殖场搬到了绿源山养殖场,除了绿源山养殖场以前的一百多员工以外,原来后李村和竹皮下村有家有室的人都搬到那里去了。这些人对绿源山养殖场起到了稳定的作用。
当然还有里面刘光利的机械厂镇着。
前李村就只剩下了农场和纺织厂,农场的单身汉们是和纺织厂的女工卯上了,成为张家的工人能够拉近和女工们的差距,虽然一个是工人,一个是农场工人,嘿嘿,其实就是农民。
棉油厂的设备经过精工组几年的改造,生产线已经比较完备,并且实现半机械化,之所以是半机械化,是因为电力不够,涡轮发电机成了最大的瓶颈。这也是精工组和化工组最近比较焦躁的原因。化工组分离出了棉酚,卫生所的棉酚对精子杀伤作用的实验报告寄到《科学世界》,刊登出来后引起了骚动,不过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压制住了局势不说,还能让这样一篇重要论文无声无息。
很快一些大型的棉油厂开始生产精制棉油,虽然没有张家棉油厂这么精致,但是也差不了多少。精制棉油简单,但是副产品才是制胜的法宝,化工组对于皂脚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但是说起来他们的梦想已经变成了如何制造威力更加大的弹药。
精工组和窑口的师傅在紫林新厂址改造了窑口和炉子。最新的炉子体积很小,鼓风机的运用,使这个小炉子里能够烧出玻璃。这让烧了半辈子窑的老师傅干脆退居二线养老。窑口现在成了陶瓷和玻璃的天下,年轻人的天下,只是他们好像成天都在为化工组设计的奇奇怪怪的器具而头疼。
电不是没有,北广河口的水车被精工组几经改造,水力驱动的发电机已经成熟。不过发出来的电,近在咫尺的精工组都没抢到,牵到实验楼去了。农学院的沼气发生站的发电机是蒸汽发电机,效果不是太好,但是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学院的热水是常年供应。张家堡时女权世界,精工组一帮小男子汉抢不过,几个老师傅躲在一旁看笑话。这事让精工组和医学堂农学堂的关系骤增,电是他们的第二梦想。要说有活力,精工组是最有活力的一帮人。其他组都是水磨功夫。
二十多个聘书发下去,总算安心了一些。就等着这些人组织编写方案和计划了。
民册的编写很顺利,各家都有专门的师爷负责这件事。实际户数比戊戌年最后一次循环民册少了三分之一,这还是算上了张家新增的户数。十年,十年都没有恢复过来。有趣的是,百民巷的户数没少,还多了几十户。三次匪患,土匪都没动百民巷。从副单的结果看,所有的大户人家的人口都增多了,包括张春自己。而自耕农,雇农和佃户损失惨重,十不存一。云龙镇的总人口从三万多人,减少到了一万四千多人。损失过半。
这就是张春说的土地和人口兼并。如果不是详细数据,还不会变的如此触目惊心。顾明看了结果气得把副单扔得满屋子都是。还是张春一张张把副单捡回来。让人装订好,送到了农学院档案室。
同样的结果在对于赋役图册上也非常明显,土地兼并已经到了极致。以前的鱼鳞图,现在变得极其稀疏。而且很多土地都写成了抛荒地,都是大户人家的。这也说得过去,小户人家的土地都是宝贝,谁舍得荒?
去年申请减税的都是大户。(http://)。辛宝久没有批。但是今年辛宝久写信来为几家说情。弄得那些大户人家好像成了受害者。
好在这些人知道顾明和张春都不好惹,又把申请减税的状纸撤回去了。
顾明按照赋役图册写了串票,一张张盖了张春的大印。这次来的都是新任家族,四十来岁的男人。老家主们约定好了一样地交权了。
也许是新任家主上任三把火的缘故。银子很快运过来。田赋赋加上商税一共五千多两白银,张春算是最好的,只有不到三百两,李家家主一家就有一千多两。在册的土地是张春近四倍。李家整个家族占了全部税收的一半。名符其实的大家族。也难怪连清河吴家加上云龙镇几大家族联合起来就不是李家的对手。
银子是精工组的人过来融成销银,几乎没有什么消耗。但是每两却收了一钱二的火耗。顾明开的是二钱的火耗,这还是在去年的基础上减了四钱,就这样也多出了四百多两。而张村的俸禄一年是四十两,顾明是三十三两。
但是实际上,顾明只给了辛宝久一钱的火耗。
“这是常例,不敢收少太多。钱留下来,想办法把蒙学收回来,按照农学院的办法,让穷人家的孩子上学。”顾明解释道。
张春黑着脸说:“应该按辛大人的办法收,要是我找到更好的补偿办法,非要再加点捐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