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先是倏地一静,然后一片哗然,因为莫长生所指的方向,正是绝家那帮假丹境和筑基期族人所在的位置。
“这位裂天剑尊也太狠了吧?”有人小声嘀咕道:“那可是绝家最最核心的力量,若是杀光了这些人,绝家也就相当于完了。”
“嘁,看不透就别乱说好么?”旁边的人不屑的吐槽了一声,小声的反驳道:“这位裂天剑尊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不然也不会有个灭门屠夫的外号,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心慈手软,放过绝家么?他可是早就发布了悬赏,摆明了是要对绝家斩尽杀绝,他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不过我说你看不透倒不是指的这个,而是说你根本就没猜到裂天剑尊的本意。”那人颇有几分自得的道:“你想想看,以裂天剑尊如今的身份地位,若是亲自动手去屠杀绝家的那帮‘小辈’,那该多丢份儿?要是被人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名声了?”
“但是动手的人变成那边儿那几位的话,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到时候,人们只会将关注点放在屠杀自己族人的绝......四位身上,而不会再去关注裂天剑尊,可以说,届时百分之九十九的骂名都会被那几位承担,而裂天剑尊则既达到了目的又得到了威名,同时还不会被人唾骂,当真是一举三得!”
“嘶~原来是这样!高明!这位裂天剑尊可真是高明啊!”
“呸!你们俩可真是自作聪明!”忽然又有一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声道:“你们把这位裂天剑尊当成什么人了?还不用承担骂名?我呸!这位是他.娘在乎骂名的人么?!”
“请你们告诉我,从这位出现在武道世界开始,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是在乎过外界的眼光了?”
“这......”另外两人原本还有些不服气,可是听完第三人所说的话后,又全都迟疑了。
“这什么这?!”第三人冷哼了一声,用一种看透一切的悠然语气道:“在我看来,这位之所以这么做,的确是一举三得,不过却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一举三得。”
“我认为,那位裂天剑尊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放过那边儿那四位,之所以说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过是在耍他们而已,你们想想,易地而处的话,你们能狠得下心来杀光这么多族人,亲手葬送自己的家族么?”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摇头:“换成是我的话,我宁愿逃跑。”
“所以说喽,其实裂天剑尊根本就没给他们选择,纯粹就是耍他们开心而已,而同时呢,只要那边那四位犹豫了,那么就会在他们之间埋下一根大钉子,就算他们最终能逃掉一部分族人,恐怕也会离心离德!”
“至于这第三得则是跟你们刚才所猜测的差不多,万一那四位真的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那么他们这辈子的名声也就毁了,毕竟这跟刚才那种互相威胁的状况不同,这可纯粹就是贪生怕死,买族求生了,而且,绝家完蛋之后还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后人永远的唾弃。”
另外两人听完都是一副受教的表情,连连点头后就重新看向了场中。
若是莫长生知道刚才那人的分析的话,说不定会对那人竖一根大拇指,因为那人将他的想法差不多分析出来了八成,唯一的误差就是,他从头至尾就没打算放过绝家的任何一人,所以他才会给出所谓的机会,其实就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好多恢复一点裂天剑元。
说完那句话后,他就笑眯眯的望着绝天狂四人,等着他们的决定,不过,莫长生跟刚才那人的看法倒是差不多,内心里也偏向于绝家四兄弟会选择四散而逃。
然而,让在场除了绝家之人以外的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绝天狂四人听完莫长生的要求之后,脸上竟然同时露出了一丝喜色。
“嗯~这是怎么个情况?”
莫长生脸上刚刚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绝天狂就连忙道:“剑尊大人所言极是,那些家伙虽然是我们的晚辈,但要不是他们的话,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所以,他们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多谢裂天剑尊大人给我们一个赎罪和改过自新的机会,您放心,即便他们是我们的后辈子孙,今天我们也要大义灭亲,将功赎罪!”
说完,也不给莫长生反悔的机会,对着绝天占三人使了个眼色就拔地而起,直奔绝无缘等人杀去。
“绝天狂,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绝无缘无比怨毒的怒吼起来:“来吧,杀吧,我们会在下面等着你们的!等你们死了之后,我看你们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孽障,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老夫今天就清理门户,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绝天狂大义凛然的怒骂一声,毫不留情的对着绝无缘等人下了杀手,而绝天占、绝天意和绝天山几人则更加直接,闷不吭声的放手大杀,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绝家残存的那点儿族人就已经被屠杀了一半。
“报应,真是报应啊!”绝玄意悔恨不已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更是老泪纵横:“我们自己亲手葬送了那么多族人,如今果然轮到我们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老夫真的好后悔啊!”
片刻之后,绝玄意颤抖着睁开了双眼,看着身旁被他拼死保下来的孙子,颤声道:“星影,是爷爷对不起你,若是当初我不带你进来,你就不会遭此横祸了,以你的天赋,日后肯定能达到甚至超过那几个畜生的境界,是爷爷害了你啊!”
绝玄意心情太过悲愤,因此没有注意到绝星影的异常,若是他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绝星影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至于恐惧之色则更是丝毫也无,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思考,就好像,他是在做着某种十分艰难的抉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