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停在了大厦门前。
天气虽冷,可她穿了很多,想不多也不成,下楼的时候季唯衍早就准备好了她今天去机场时要穿的棉服,厚厚的,裹着她整个人如同一个小熊似的,他却偏要说这样好看。
好吧,他说好看就好看。
车门与大厦的门之间还是只有几十厘米的相隔,按照他的意思,即使过了半月也要坐月子,绝对的不能马虎了,这一点倒是与简非凡的意见不谋而合。
喻色的心暖暖的,她坐上去,男人就坐在她的身边,就要分开了,她心里有着万分的不舍,可这个时候,却不敢与他有任何的亲近,她知道,他们每一次的亲近,带给他的都是无尽的折磨,想想,便是心疼。
“阿染,好好照顾自己。”沉静了许久,眼看着就要抵达机场了,她伸手一握,便主动的握住了季唯衍的大手。
同样沉默许久的季唯衍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喻色还会与他如此的亲昵,他以为她是在心底里怨着他没有给她一切没有满足她呢。
再番深爱,可是人总是人,正常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会有所需,别说是她,他也想的,可偏偏,要一次便是要他命的节奏,可他却偏偏不能说出口那个原因,甚至只能拿自己不举来掩盖一切,轻轻一笑,他柔声道:“好,你也是。”
怎么这样的对话出口,就感觉这是一场生离死别一样呢。
“瞧你,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别这样的语气好不好?”喻色转身,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好。”
“你呀,总是这么惜字如金,多说两个字不行吗?”
“行的。”
“呃,这还真是两个字。”喻色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啦,我们下车。”车都停下了,可他就不动身,还与她对视着,这还要一起安检一起进候机厅呢,他不至于这样的反应吧。
季唯衍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可是从今早出发,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皮一直跳,而且还是右眼,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而他们刚刚出门,说不担心是假的,他不担心他自己,他是担心要自己独自回去小城的喻色。
“好,下车。”终是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下了车,他在左,她在右,这个右又是让他心底里犯膈应了,“喻色,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咱就换下一班飞机。”
“不用了,下一班要明天呢。”她若真换了,估计他一定会多想,说不定也要多留一天陪她,那还不如就今天呢,早晚都是要分开的,她早晚都要走出这一步的。
早一点找到那个可以解了他盅的人,他也就可以早一天的脱离苦海,不再受那劳什子的折磨了。
“好。”季唯衍拎着两个人的行李往机场大厅走去,临出门前,他已经将原本合在一起的两个人的东西又重新的分开了,她的一份,他的一份,其实装东西的时候他还是想跟她的装在一起想带她一起回去新加坡的,想让她见见母亲,可,回想她之前说过的话,她要他看医生,她现在这样看他,他倒是不好强求了,再加上他现在向母亲介绍她的身份也颇为尴尬,毕竟,名义上她可是简太太,介绍别人的太太做自己的女朋友,他想母亲对喻色一定会有看法的。
取票。
安检。
所有的过程两个人都是一起的。
喻色表现的很自然。
他把所有都交待给了许山去办,她也相信许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可是,许山交待下去的不过是个普通的人,那,又怎么会比她自己亲自去更用心呢?
凡事,只要用心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所以,她才坚持要自己去。
八点了。
候机厅里已经开始播报去往新加坡的班机即将开始登机了。
季唯衍收起了手中的报纸,淡淡然的转身,“我去登机了,你一个人,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的,我从小城到t市是一个人,从t市到这里不也是一个人吗,坐个飞机,不会有事的。”她就笑,觉得这男人真是不放心的过了度,再者,她压根就不会坐飞机,她要去苗疆,那就更不会有事了。
“喻色,我右眼皮一直跳,这个给你,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只要摁一下这个按钮,我就会知道你是出事了,我会直接定位你的位置,然后找到你,听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只手表,不过是男款的,真丑,但是,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给她戴上了,她也不好拒绝。
“嗯,好。”乖乖的应了,免得他上个飞机都要提心吊胆,这男人,有时候很男人,可有时候,也太婆婆妈妈了吧。
“好了,不要随便摘下来,也不要随便丢在什么地方。”
“好的。”喻色真想要给季唯衍颁大妈证了,他现在是比大妈还大妈,啰嗦极了。
“各位旅客,去往新加坡的xxxx次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请您检查好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到登机口登机。”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催着季唯衍登机了,他这才站了起来,长长的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神秘的感觉,“色,我走了。”
“好。”喻色起身,他不主动她主动吧,跟他一起,她从不指望这男人会有多主动,双臂一个熊抱,就将他抱在了怀里,“阿染,等我。”等她回来找人解了他的盅,届时,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他也就不用再受那盅的折磨了。
以前在小说里电视里看到下盅的事情总觉得那是骗人的,可经过了昨晚,她彻底的相信了,这个世上很多事物都是很玄妙的,是用科学的手法无法解释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真的遇到的时候,你再不相信也没用,因为,他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季唯衍回搂了一下喻色,这一下,恨不得将她嵌入到他的骨髓里,许久,才缓缓的松开了怀中娇小的人儿,“走了。”
两个字说完,他已经转身,大步的走向登机口,此后,再也没有回头。
喻色静静的坐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登机口都没有移开视线。
她还不敢离开,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有什么举措,万一在飞机没有起飞之前,他又跑下来与她挥手道别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可她还是不得不防。
半个小时过去了,眼见着登机口已经没人登机了,广播里也在提醒那一班的飞机就要起飞,喻色这才站了起来,抬步就要往出口离开。
然,她只走了两步就听见去往新加坡的那个航班的登机口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色,喻色……”
呃,喻色叹息了一声,幸好她走得慢些,不然再快些,都不好向季唯衍解释她这样的逃离所为如何,喻色转身,“阿染,怎么下来了?”她朝他奔过去,为这男人的小孩子气而皱眉。
“记得时时刻刻戴手表。”隔着一扇门,他冲着她喊到。
“知道了。”她扬了扬手臂,示意他自己绝对不会摘下来的,同时,脚步也在加快,终于停在他的面前时,他长臂一捉,便隔着栅栏把她拉近了他的身体,喻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吻已经落下,热烈的一点也不象是他的性格了,喻色瞬间就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她想要回应他,可又怕这样的吻他会有不适,这男人的隐忍能力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专心点。”忽而,她听到了他的低喃声,她这才被迫的回吻着他,管他会怎么样呢,吻了再说。
许久许久,直到身边的机场工作人员不住的在催促着季唯衍,他这才不舍的松开了她,转身飞跑向飞机的舱门,三分钟后,喻色站在候机大厅的落地玻璃窗前,亲眼看着那架飞机起飞了。
他走了。
他去了新加坡。
飞机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喻色才转身出了机场候机厅,打车,直奔汽车站。
半个小时后,喻色关了手机。
不为别的,只为按照常理登机的她不能开手机,若是她开着,她真怕那个男人在飞机上也想办法查一查她是不是登了那班飞往小城的飞机。
大巴车从小县城去往hn苗族人的聚居地。
年底了,大巴车上的喻色第一次看到下雪,那洁白的颜色让她惊喜了。
五个小时后,喻色才兴奋的开了手机,对着车窗外不停的拍照再拍照,她太喜欢这场初雪了。
虽然不似电视里那般的羊毛大雪,可于她来说已经是最美了。
手机响了。
看到是季唯衍的号码时,喻色的心抽了一抽,他这是在查岗吗?
“到了吗?”
“嗯,到了,很快回家。”
“好,有事电话联系。”知道她平安,他便挂断了。
喻色被他的细心所打败,看来,她还得给家里的三个小宝贝打个电话,告诉晓越晓美和晓衍,若是季唯衍打过去,绝对不可以说她没有回家的。
不然,她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