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没事就好!”赤木的声音,比逸歌的也大不了多少。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虽然是浅浅的,却是让人感觉很温暖,很幸福!逸歌的眼泪,早已是模糊了视线,挣扎着想要让赤木从自己的身上翻下来,可是即便是赤木受了伤,他的力道,也绝非是逸歌能比的。
终于,没了外面的厮杀声,白云潇掠了过来,轻轻地将赤木捞了起来,翻转。不出意外地,逸歌看到了他背上的三支箭!三支!逸歌一时间大脑里便是一片空白!这是怎么了?
逸歌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始终只有三支箭羽在她的眼前晃着!终于,使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终于是发出了一道声音,“赤木!”
赤木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里,分明就是了写满了恳求,白云潇明白,却是不忍再看,扭了脸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你不是说假手于他人,就算不上是报仇吗?”
赤木的手紧紧地揪住了白云潇的胳膊,“师兄!”
这一道声音,比先前要大了许多,而白云潇则是直接就喝斥道:“闭嘴!你不会有事的!我为你将箭取出来,再为你治伤!不过就是皮外伤,你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着,可是白云潇的眼睛里也已经是湿润了!觉得鼻子一酸,似乎是就要有眼泪落下来了!
“师兄!”赤木固执地再次喊了一声,“替我报仇!替全府!我,不行了!师兄,求你。”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虽然是不大,可是周围的人,却是都听了个清楚。不少的侍卫已然是别过脸去,开始轻轻抹泪了。
“别胡说!你忘了师兄是什么身分了?师兄是谁?怎么可能会让你死!”白云潇示意让人将他扶住,开始为他治伤。
“不必了!师兄,我不行了。”赤木勉强说了一句话后,便似乎是喘不上气来了!
逸歌此时才反应了过来,伸手握住了赤木的手,脸色苍白道:“赤木!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的!你快听话,让妖孽先为你看诊!你不会有事的!你听到了没有?你要好好儿的,只要你好好儿的,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真的?”赤木咧开嘴笑道。
“真的!赤木,你不能有事!不然,我会恨死我自己的!”逸歌伸手抹了一把脸道。
“歌儿,好好的,师兄,照顾她!我,我。”
逸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赤木,看着他紧紧闭上的双眼,看着他那唇畔还来不及收起的笑,看着他的脸上,似乎是还有什么心愿未完。逸歌整个人就突然跌坐在地,傻掉了!
“赤木!”白云潇悲痛欲绝的声音,几乎是穿透了这一整片的密林!极远的地方,似乎是都被他的这道声音,给惊起了无数的飞鸟!所有的护卫们,也是单膝跪地,面露痛楚之色!
南昊国,最有前途的一名小将,就这样没了!
南昊国,最被看好,将来可以统御大军的元帅,就这样没了!
白云潇紧紧地抱着赤木,眼底,终于还是流出了那种名叫眼泪的东西!
七天后,南昊国京城外十里地,一座孤坟前,立着一名身穿白色大麾的少女。少女的双眼红肿,脸色苍白,表情呆滞!一双红唇,也是干裂的不成样子!甚至是有两处,还隐隐渗出了血丝!
“赤木,我要走了!我要去北梁,找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如果不是我跟着来,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你不会死,妖孽的那些护卫们不会死!而妖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消沉,阴冷。我是不是很傻?明明你一直就在我身边照顾我,包容我,帮着我,处处都为我着想!可是我却从来不曾想过要转身看你一眼!我永远只能是盯着妖孽的背影,想像着他什么时候,肯转身过来看我一眼!赤木,当初,你心里定然也是这般想我的吧?赤木,我转过身来了,我再不盯着妖孽的背影了,可是你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了?”
逸歌渐渐地蹲下了身子,伸手抚上了那墓碑上的字,特别是在‘赤木’两个字上,久久停留,不肯离去。似乎是感觉不到石头的冰冷,也感觉不到外面寒风的侵蚀,逸歌的眼圈儿,又红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才是这世界上最坏的人!真的!你不该对我好!我不配!也不值得姐姐为我操心费神的!我太坏了!”
稍稍吸了吸鼻子,逸歌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后悔了!真的,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老天真的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早早地便为你转身!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我转过身,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你知道吗?其实,在我醒来后,有好多次机会可以离开妖孽,返回到盛京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个离开的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就先否定了!我不想离开妖孽,虽然我也担心姐姐,可是我仍然是没有选择回去!有姐夫在她身边,不会让她有事的!我一直是这样自我安慰着!其实就是我自私!我不想离开他,不想看他一个人回来面对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我担心我不在他的身边,他就一定会被别的女人给缠上了!赤木,我是不是很坏?我明知道姐姐还生死未卜,可是我却仍然在想着自己和妖孽的事!枉费了姐姐对我这般的好!”
再次的泣不成声,让这原本是一片静寂的空旷之地,更显得安静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逸歌终于是止了哭声,“赤木,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太久,等我回去看看姐姐,知道她没事了,我就回来陪着你。你看,我这里面穿的,可是孝衣!妖孽说,你的家族,只余了你一支血脉,如今,你走了,连个为你送灵的人都没有!你知道吗?皇上原本是要下旨,将你风光大葬的,可是被妖孽拒绝了,他说,你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那日,真正送你上路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人!赤木,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地下太孤单了些!你放心,待我办完了事,我就回来陪着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话落,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幕碑,最终,还是渐行渐远了!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便有十几名高手追了过去,身形轻若鸿雁,显然就是擅长隐匿之人!那些人,并没有靠的太久,也就只是远远地坠着,似乎是怕惊扰到了她。
当这里,再度安静了下来,自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缓步走出了一道蓝色的身影,正是白云潇。
“小飞猪,你,终究是放弃了么?”话落,又盯着逸歌的背影,久久不曾转身,直到那身影小的再也看不见,他才挪步,到了赤木的墓前,“赤木,你的真心,总算是没有白费,她,到底还是为你伤心欲绝,几乎是流干了眼泪!你若是看到了,不知道是会高兴,还是会心疼呢?”
白云潇这样说着,便觉得心底的某一处,似乎是有些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呢?他不知道!现在,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要尽快地掌控朝局,将自己在西凤的所有暗中势力,全部抽调回来,这样,自己才能尽快地为赤木报仇!赤木,再也没有人会跟在身后,叫他一声师兄了!
如今,小飞猪儿也走了,以后,他的身边便会清净的多了!再没有人缠着她去酒楼吃好吃的,若是有哪家的小姐,再找借口上前来搭讪,再也没有人会费尽心思地让人出丑了!
白云潇清澈的眸底,涌上来淡淡的哀伤,“赤木,你放心。你的仇,你家族的仇,我一定是不会置之不理的!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北梁,盛京,太子东宫。
一位明黄色宫装丽人,正立在了一株腊梅前,一边赏着梅,一边拿了剪刀,精挑细选地,要剪了腊梅,置于瓶中呢。
“小姐,今儿可是腊月二十九了。也叫小除夕,家置酒宴,人们往来拜访别岁。焚香于户外,通常要三天呢。”如意说完,又道,“小姐定然是不知道,这北梁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风俗吧?”
“还有什么?你且说与我听听。”声音清婉温软,脸上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白里透红的肌肤,看起来光滑细腻,似乎是吹弹可破!
“回小姐,这二十九在西凤是要在早上请祖上大供的,可是在北梁,则是要到临近黄昏时,才会请祖上大供的。今日是小除夕,您到了后晌儿,还是好好歇一歇,今年的请祖,您可是必须得到的!”
“知道了,今天早上,冬阳走的时候告诉我了。说是会很麻烦,各类的礼节都很繁琐,时间也是有些冗长,他是担心我受不住吧。”荣华笑着剪了一枝腊梅,拿到手里,送至鼻端轻嗅了嗅,“真香!果然是不负盛名!”
如意笑着将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荣华将那蜡梅置于瓶中,再开始寻找其它的花枝了。如意看着她心情极好的样子,便笑道:“小姐,咱们的梅园里不是还有各色的梅花吗?您要不要也去剪上几枝?”
荣华摇摇头,“不了!梅花虽多,却是不及这蜡梅的香气浓郁!而且,我是要给冬阳的书房准备的,梅花,似乎是不太合适。对了,命人剪上几枝梅花儿,搁到前厅和花厅里头,那里,咱们不常去,可是这两日,定然也是会有一些达官贵人前来拜见,备上一些,也是好的。”
“是,小姐。您这分明就是将这蜡梅留给您和太子独享了!”
荣华深吸了一口中气,感觉到了那浓郁的香气,似乎是沁入了她的心脾,“你不懂!这蜡梅花开春前,为百花之先,特别是虎蹄梅,十月即放花,故人称早梅。蜡梅先花后叶,花与叶不相见,蜡梅花开之时枝干枯瘦,故又名干枝梅。你可知道,我一看到这蜡梅,便想到了前阵子我失忆,中了毒,而冬阳仍是对我不离不弃,不离左右!我与他当时,不就正如这蜡梅一般?虽是日日守着,却是因为我的失忆,让他虽是日日见我,却是形同陌路!”
荣华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瞧我,又有些悲春伤秋的了!若是冬阳听到了,不知又要如何说我了!来,我告诉你,这蜡梅花开之日多是瑞雪飞扬,欲赏蜡梅,待雪后,踏雪而至,故又名雪梅。又因蜡梅花入冬初放,冬尽而结实,伴着冬天,故又名冬梅。而且其香味浓郁,却是久闻不会让人头晕烦燥,岂不是好东西?既是这般地好,我自然是要先紧着我的夫君享用了。”
如意听了,便是偷笑了两声,“小姐,您今日剪了这么多的蜡梅,莫不是又要做腊梅宴了?”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个主意不错呢!晚上,宫里头还有宴会,我听冬阳说,这北梁是年年如此,也算是一年了,皇上要犒劳一下所有的臣子及其家眷!这晚宴的时间许是会久一些,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倒是不如中午多备一些好吃的,这样,到了下午的请祖和晚上的宫宴时,可以多顶一会儿了。”
苏嬷嬷听了,面带浅笑,“殿下,您一心记挂着太子,处处都为太子着想,也是太子的福气!”
“苏嬷嬷,说做,咱们就得先去准备着。这样,你去到膳房里看一下,命人将备好材料。今日,我就做蜡梅鱼头汤和蜡梅烩牛肉条,至于其它的,冬阳这两日一直熬夜,被父皇逼着批什么奏折!那就再做一只乌鸡吧。”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安排。”
“如意,快,咱们再剪上几枝,待会儿还得入膳呢。”
“是,小姐。”如意将手中的瓶子交给了灵芝,“你先去将这个送去太子殿下的书房吧!”
待快要到午时时,内侍来报,说是皇上午时会来此用膳,请太子妃提前准备着。
荣华听了,顿时就有些恼!“父皇怎么知道我今日下厨的?那勤政殿隔了东宫这么远,还能闻到菜香味儿?”
如意听了捂嘴偷笑,而苏嬷嬷虽然是不太赞同太子妃这样的有些不太规矩的话,可是到底也是没有出声阻拦,轻抽了抽嘴角,想笑又不敢笑,倒是憋的有些难受了!
“小姐,这是您让奴婢取来的干桂花。您这是要做什么呀?”灵雁取了一个小罐子过来,将盖子拿下来,置于案上。
“当然是做粥了。冬阳喜欢喝粥,正巧我也喜欢!咱们就做些红豆桂花粥,对了,还要少放一些糖,父皇年纪大了,不能吃太甜的!嗯,既然是他要过来,那么,就做一道老人适合吃的菜肴吧。做什么好呢?”荣华歪头想了想,“有了!就做一道羊肉羹给他尝尝吧!”
终于,皇上再次在这里吃了一个尽兴,摸着滚圆的肚子甩袖走了,倒是肖冬阳有些好笑道:“荣华,以后若是有内侍来传话,说是父皇来此用膳,你也无需亲自准备,只让膳房为他备上一碗白粥就是了!”
荣华掩唇笑道:“你这是想着撵父皇了?若是真的让父皇来这里喝白粥,怕是你也会不忍心的!”
肖冬阳一挑眉,没有说话,拉了她的手,往寝殿的方向走,“累不累?我听如意说,你先是剪了许久的梅枝,后来又到了膳房去做菜。今儿是小除夕了,你可千万别再累着自己了!”
“怎么会?倒是你,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只是这两日你太忙,每晚都是我睡着了,你才回来,等我醒了,你又走了!所以,才一直是没有机会问。白云潇那边情况如何了?百花楼,是否还在继续帮他?”
“你放心,我将绝杀令抛了出来,吩咐了南昊的所有人,要全力保护逸歌不受伤害,不过,这些都只是隐在暗处的!而且,百花楼的势力,仅仅是在南昊。我吩咐了,暂时不必对白云潇施以援手,只要是保证他的安全就可以了!”
“可是,我总觉得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的!你说,会不会是歌儿,或者是白云潇出了什么事?”
肖冬阳闻言轻叹一声,好看的一双剑眉,微紧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松开,握着荣华的手,又微微紧了一些,“荣华,事实上,南昊的确是有人出事了,不过,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赤木!”
“赤木?”荣华一脸的迷惑,“赤木能出什么事?他的武功那么好!而且,他不是还精通毒术,怎么可能会出事?要说是他们几个人中,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便是歌儿了!”
“他是为了救逸歌,所以才会。”肖冬阳没有将话说完,显然,荣华也已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说,赤木他?怎么会?”荣华一时僵住了身子,满眼的难以置信!
肖冬阳松开了她的手,轻轻环上了她的腰,半拥着她进了寝殿,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地说了一99999遍。
“这么说,歌儿就快要到盛京了?”
肖冬阳摇摇头,“东临关附近下了大雪,一时半会儿,怕是到不了了!这样也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这个时候,什么安慰也不管用。除非是她自己能想明白了,否则,谁劝也是徒劳!”
荣华点点头,脑子里,还闪现出了那个有些痞痞地样子的赤木!想到在寒心山庄时,人前,他是谦谦君子,可是背地里,却是没少拿庄子里头的人来试药!什么痒痒粉,泻药之类的,他可是没少折腾人!这样一想,似乎就是不久前才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
荣华的鼻子觉得酸酸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冬阳,赤木他。怎么会这样?他对歌儿那么好!我甚至是曾想过要将歌儿许配给他的!那么体贴,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说没就没了?那歌儿要怎么办?她还那么小,就让她一生都背负着这样一座沉重地无法偿还的债务吗?她拿什么来还?赤木没有家人,除了白云潇,也再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了!你让歌儿该怎么办?若是欠下了财务上的债,我帮她还!若是欠下了人情债,咱们也可以想法子为她还!可是却偏偏欠下了一条人命,你说,歌儿她如何能受得住?”
话落,那眼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将脸埋在了肖冬阳的胸前,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肖冬阳也是觉得有些可惜了!那样的一个小将,不仅仅是身手不凡,更要紧的是,他于兵法之上,似乎也是颇有造诣!原本是还想着收为己用的,不想现在,却是早早地,便魂归西天了!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她是谁?当年她母亲死了,都没能将她给打趴下,如今,没了赤木,她还有我们,怎么可能就会再也起不来了?别担心!”
“冬阳!”荣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浓浓的哭腔,“我心疼赤木,我也心疼歌儿呀!怎么办?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跟白云潇,将来岂不是就要形同陌路了?赤木为了救她而死,依着歌儿的性子,我也大概能猜到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偿还赤木的恩情了!”
肖冬阳大概也猜到了,轻叹了一声,“怎么做,都是她的决定。荣华,你先别哭了!今日可是小除夕,若是你一会儿哭的太难看了,到了晚些去请祖的时候,怎么办?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太子妃。上有皇后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下有那些个与皇后交好,总想着给你难堪的贵妇们总想着为难你!还有一个辽王妃,荣华,别太难过了。还是自己的身子最重要。这个日子哭,可是不吉利的。”
荣华心里头如何不明白?自己若是哭的太狠了,让人看了出来,还指不定又要如何大做文章呢?想了想,从他的胸前抬首道:“你说,歌儿一定会来盛京找我吧?”
“嗯。我收到的消息,便是她要来盛京看望你。”说完,肖冬阳轻轻扶着她到床上坐了,“别哭了!你的身子才刚刚好没几天。若是再病了,这个年,咱们可就真的是过不安生了!”
“冬阳,那这一路上?”
“你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在暗中跟着了。不会有事的!即便是明天她到不了京城,也不会有事的!”
荣华又哭了两声,轻轻擦了泪,被肖冬阳一起带着躺到了床上,轻拍着背,哄她还是睡一会儿,省得到了晚上,会太累。
“冬阳,那些西凤的皇族呢?你又是如何处置的?”荣华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想问的问题,“无论如何,独孤海也是出自一片好心,你千万不要将事情做的太过分了!而且,若不是他,怕是这无子香的毒,也是解不了的。”
“嗯。你放心,我只是命人将那些西凤的皇族都给掳了,其它的,可是什么也没做。他们可都是活的好好儿的呢!放心吧,大过年的,我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岂不是太不吉利了?还有,独孤海,我既然是放他平安离开了,就没有打算再过分的为难他。不过,西凤帝,我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轻饶了他的!至少,也得让他的这个年,过不安生。”
“听人说,独孤皓还活着?”荣华的声音中还是透着些哽咽,不过,脸上的泪痕已是干了。
“嗯。也算是这个独孤海还有些良心。利用了他这么多年,总算是还知道留他一命!不过,这对独孤皓来说,怕是心里头更是难受吧?自己原以为的心腹,最大的后援倚仗,竟然是另有居心,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表弟!这对他来说,才是最为残忍的吧?”
“你下午不用进宫了吗?”
“嗯,我请了旨,下午就好好儿陪着你,待迟些时候,一起再去参加请祖上大供的仪式。”肖冬阳阳说着,便轻哄道:“乖,先睡会儿吧,今晚,你怕是睡不早了!父皇命人准备的宫宴,今年你我,可是主角!散席前,你和我都是不能离席的。这次是你成为太子妃后,第一个较为正式的宫宴,父皇有意抬举你,你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落了父皇的面子。”
“嗯。可是我心里难受。”一想到赤木,荣华的心里就觉得是有些闷闷的!那样一个细心的男子,将逸歌保护的很是周到的男子,竟然是离开了么?直到现在,荣华都还在觉得是肖冬阳的消息有误,或者是赤木是不是在诈死?
“好了!我也知道,赤木的事情,你一时也是难以接受。可是事已至此,再难受,也得忍着!你想想,你尚且如此难受,那逸歌岂不是更加地痛不欲生了?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来!等她到了京城,你才能好好地宽慰她一番。对吗?”
荣华鼻子有些酸酸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了。”
到了近傍晚时,便被肖冬阳给叫醒了,换好了衣服,描了淡妆,一袭明黄色的宫装,和他一起,乘车到了宗庙了。
因为是请祖,按照北梁的规矩,只有正妻和嫡子嫡女才有资格来到宗庙的。所以,这里的人并不算多。不过,辽王和辽王妃都是皇后所出,自然也是在这里的。
辽王妃因为司空兰的事,这心里头也正堵的慌,看到了这太子和太子妃相亲相爱的携手而来,这心里头的不甘,自然也是越来越盛!凭什么这个异国的公主就能得到太子如此专一的对待?而且这个公主的身分似乎是还不那么尊贵!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这宫里宫外,对太子宠溺太子妃的盛传,再看看自己身旁的辽王,想想他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态度,这辽王妃的心里头,便觉得是被人强行压下了一块儿石头一样,沉重,堵心!
看到荣华一袭太子妃的宫装,这辽王妃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那样尊贵的衣裳,竟然是穿在了一个外族人的身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么刺眼!让人的心都跟着一揪一揪的疼!再看荣华那一脸的恬淡从容,华贵雍容,这一幅尊贵的模样,还真是有着些许太子妃的派头了!
无意中,辽王妃瞥到了身旁的辽王也正在盯着荣华看,这心里头就更加地不舒服了!心里暗骂她是只狐狸精!人总是这样,自己得不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便只会是一味地嫉妒那些已然得到了的人!从来不会去想别人是否是付出了什么巨大的代价,或者是经历了怎样的坎坷!他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有他们最想得到的那些东西!
“人齐了,开始吧。”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辽王妃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这可是请祖的大事,千万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否则,怕是就要受到皇上的责难了。
终于,一套繁琐的礼仪程序走下来,荣华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像是累散了架一样!没事儿干嘛要规定磕那么多头?到现在荣华仍然还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懵懵的!
幸好,荣华自始至终都是陪在肖冬阳的身边的,她的身旁又有如意跟着,有什么事,都是眼疾手快地,该挡的挡了,该拦的拦了!
上了马车,荣华原本的高贵雍容模样,便立刻卸了去,浑身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在了肖冬阳的身上,有气无力道:“天哪!这也太累人了。肖冬阳,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嫁你为妻了?一想到这样麻烦的事,以后年年都会有,我就有些头疼!不过还只是请祖,就这般地麻烦,等到了初一祭祖的时候,岂不是更加地累人?”
肖冬阳伸手轻轻地在她的背部按摩着,“不许胡说!你不嫁我,还想嫁谁?再说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了。想反悔?哪里就有那么容易?”
荣华本就是有些累的,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来,如今被他按摩了两下,整个人也渐渐地舒服了起来,索性就直接趴在了他的腿上,让他好方便为自己的整个背部都按摩一番。
两支胳膊支搭拉在了他的另一腿上,“冬阳,光是这个就这样累了,你确定,我们还要去参加晚上的宫宴吗?不去不行吗”
“你说呢?”肖冬阳有些好笑地,不答反问道。
“不行!唉!”荣华的心底里就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地倒霉呢?听苏嬷嬷说,这样的事,后面还有好几起呢。初一的祭祖,初五的宫宴,还有其它时间这底下的贵妇们的拜见请安,真真是让人有些头疼的!最让她觉得头疼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自己要和皇后和辽王妃等人一起在皇后的坤宁宫,接受朝贺。
“冬阳,过年的时候,我不能在自己的宫里头接见那些外命妇们吗?一想想自己要对着皇后的那张冰山脸,我就觉得浑身发颤。”
“这是规矩。而且,今年是你嫁过来的第一年,自然是要和皇后一起的。别怕,到时候,让如意和苏嬷嬷都跟着你过去。实在是不行,就让花好和月圆都现了身,也陪着你过去。”
荣华听了,扑哧一笑,“带那么多会武的人过去干嘛?我是去那里见那些外命妇们,又不是去打架!”
“过年,寻常百姓们,应该是都很空闲,都很欢喜的,可是身在皇室,却是有着诸多的不便。委屈你了。”
荣华摇摇头,面色微凝,“肖冬阳,赤木的事,你应该也是大概有了消息吧?是什么人做的?”
肖冬阳正在为她按摩的手,微微一顿,早知道她的心里就没有放下此事,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是如此地冷了心肠吗?想着让人出手对付那幕后之人了?
“是南昊的六皇子。人人皆称他温文尔雅,为人谦和恭顺,只是没有想到,他才是那个最让人厌恶的幕后黑手!”
“百花楼的势力,还算是在咱们的手中吗?”
“在!我命人重新整合了的百花楼。而且,也一直在派人四处打听歌儿父亲,也就是前一任楼主的消息,至于那个逸歌的那个叔父,我已经命人秘密关押了起来。本来是打算等歌儿到了南昊京城后,让她亲自去问一问,她父亲究竟是生是死的,可是没想到,出了赤木的事!”
“歌儿的叔父?就是那个逼着歌儿的母亲带着她远离南昊的人?”
“正是。我怀疑,歌儿的父亲,也就是蓝正南还活着!所以,一直在秘密地派人寻找着他的踪迹,不过,迄今为止,仍然是一丝消息也无。”
“她叔父也是什么也不肯说吗?”
“他只说是将人打落了悬崖,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已经死了。可是我总觉得,能够统领百花楼这样强悍的一股势力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死掉?只是,若是他真的还活着,已经是十几年了,为何也不见他回来?不见他去寻找绝杀令,也不见他去寻找自己的妻女呢?”
荣华想了想,也是觉得有些想不通!也许他已经死了,只有这个说法最为合理。否则,他为何不来找歌儿?可是,肖冬阳说他怀疑蓝正南没有死,那么,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呢?
二人先回了东宫,荣华换下了一身宫装,换上了一件略为素雅一些的长裙,肖冬阳明白,她这是因为赤木的死,不想穿的太艳了!毕竟也算是朋友一场。
“来,我来为你簪花。”肖冬阳扶着她到妆台前坐了,开始细心地为其妆扮。因为荣华的坚持,所以肖冬阳只是为她轻描了眉,未上一点胭脂,也没有用唇脂。
看着她眉宇间的淡淡哀愁,肖冬阳的心里也不好受。曾几何时,自己说过,要让她以后的日子里快乐无忧,可是自己又几时做到过?
轻轻地自后面揽住了她的肩膀,“荣华,你放心!南昊的事,我已经命人过去了。既然是赤木遇难,伤了歌儿,自然也就是伤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我的人,已经是开始介入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一定会让人擒了那个六皇子,然后送到歌儿面前,在赤木的坟前,送他上路。”
荣华轻点了点头,“我信你!我不是为了帮白云潇,我是为了歌儿。冬阳,你能明白,真是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客气什么?”
晚上的宫宴在凤华殿举行,荣华和肖冬阳,因为原就住在东宫,离那里也较近,再加上身分使然,自然是不必早早地就去等着的,否则,岂不是自降了身分?
只是当荣华到了凤华殿的门口时,肖冬阳才附耳道:“荣华,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辽王府上所有有品级的女子,今日都来了。”
“有品级的?可是指的庶妃以上的?”
“没错!那司空兰已被皇后下旨封为了辽王侧妃。而今晚来的,还有一位皇后当时一并下旨册封的庶妃!”
荣华的心头,莫名就是一跳,“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刘丽华吧?”
“没错儿!就是辽王和辽王妃二人都亲自向皇后请的旨,册封的丽庶妃!”
荣华微愣,辽王为她请旨,可能是因为他宠爱她,那么辽王妃,又是为了何故,竟然也到皇后这里来请旨了呢?
肖冬阳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笑道:“司空兰这样背景强大的侧妃,你不认为,辽王妃,需要一个极为受宠,却是没有什么身家背景的同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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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送上的票票!感谢annel送上的五朵花花!妞儿们,群号1422186507,搜索的时候记得要搜群号…。那个,关于赤木的死,飞雪不想多解释什么,反正他是死了。说实话,飞雪的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有的人幸福,有的人,则是注定就要落泪伤心!赤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逸歌,他对她的爱!同时,也是告诉所有的美人们,记得要珍惜眼前人哦!不要等人不再了,自己也想起了转身!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