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总裁的办公室。
顾清恒在给顾小夏补习……
端午,将肯德基的外卖套餐,拿进来,是顾清恒订的餐,他不好这口,但侄女顾小夏很喜欢吃。
在顾家,长辈对未成年的后辈,教育很严,顾清恒是过来人,他一般都会满足小侄女的要求配。
“谢谢端午哥。”顾小夏接过全家桶,在干净的办公桌上,铺好纸巾,吃的时候,不会弄脏桌。
顾小夏吃之前,先问叔叔顾清恒吃不吃。
顾清恒不吃,让她慢慢吃,吃完,再继续补习。
顾小夏吃得快,争取时间,叔叔平时工作忙,难得才空出半天,不想浪费掉。吃完,顾小夏自己收拾干净,将垃圾打包好袋子,才出去洗手。
她家里,有佣人和阿姨,但平时,能自己做的事,都会自己做。
奶奶,不喜欢顾家的女人,是那种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花瓶。
女人,要矜贵,首先得要有教养。
顾小夏洗完手回来,看见,叔叔顾清恒,正在听电、话,蹙着眉:
“……”
“可以了,让她上来。”
吩咐一句,顾清恒放下分机电、话,将划好的重点,递给顾小夏:“你先做,有不懂问我。等下,会有个人上来,你不用管她。”
顾小夏坐在小桌子前,认真做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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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念紫没敲门进来,眼角,扫过一旁的端午,不满他。
“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清恒眼没抬起地问,正在看侄女的作业。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念紫撒着娇,有特地精心打扮,整个人都高挑妖娆。
顾清恒俊眉一蹙,这么多女人的撒娇,只有念清,才是他喜欢的。
“她是谁?”念紫脸色微变,注意到正在做题的顾小夏。
“我侄女。”顾清恒话不多,没打算将顾小夏介绍念紫认识。
“是吗?”念紫扬扬眉,走近看,觉得顾小夏身上的校服,有些眼熟,她想看胸前的校徽。女孩趴着桌做题,看不清,她扯了扯顾小夏的校服。
“阿姨,你干嘛!”顾小夏挺直身,拨开念紫的手,语气不好,反感不认识的人碰她身体。“叔,你看看她,这样,我怎么做题!”
顾小夏起身,跑到顾清恒身边,十几岁的女生,已经有自己的喜恶观念。
念紫脸色不好,看清顾小夏的校服,心里,很鄙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和念清以前读一个学校,一路货色。
顾清恒沉着脸,走过来。
念紫看见,莫名有惧意,随即想到,顾清恒不可能对女人动粗,胆子大起来:“清恒,我就和她闹一闹,有什么了不起——”
话没说完,顾清恒拽起念紫的手,往外带,声音冷硬:“我今天没空,要陪我侄女补习,你现在,立刻走。记住你下次过来前,要打电、话问问我。”
“我不走嘛……”念紫干脆抱住顾清恒,黏着他。其实,自己的手臂被顾清恒拽得有些疼,心里已经在怕,不知道顾清恒,是不是生气。
离开办公室,进了电梯。
顾清恒在用手机,打电、话,手,离开了念紫,没让她再黏着自己,很不喜欢过于浓郁的香水味。
打完电、话,顾清恒对念紫冷淡道:“我安排了司机给你,等下,你想去哪,告诉司机,他会送你去。”
“我不要司机,我要你。”念紫娇声道,手挽着顾清恒,不肯放,暗示着他:“你现在没空,我可以等你到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做点浪漫的情事。”
……情事,离上、床,不远。
顾清恒微拧眉,俊颜很淡:“我今天,有我今天的行程,你没提前问过我,突然就过来,我抽不出时间陪你。以及,我希望你可以做一个,有矜持的千金。”
电梯一到,顾清恒抽回念紫挽着他的
tang手,先出去。
一般而言,顾清恒不会做出让女性难堪的事,尽管对念紫,没有感情,但也会客气以待。平时,念紫要求买的珠宝首饰,顾清恒会选择性满足她,并不是一个薄情冷血的男人。
但念紫,很不会做人!
出去公司,司机已经停好车,在等人。
顾清恒对司机,吩咐两句,身后,突然有女性的怀抱,贴上来。
念紫痛呼一声,眉头皱得很紧:“……你刚才走得太快……我跟不上,绊倒脚了。”
“有这么严重?”顾清恒皱眉,伸手,扶了念紫一下,眼眸瞥落,看她穿高跟鞋的脚。
“……不知道……好像还扭到了。”念紫动了动脚踝,很痛,是真扭到,动作大了。
“扶着她。”顾清恒让司机,扶住念紫,自己撤了手,以及,吩咐司机送念紫去医院。
进去公司前,顾清恒丢下淡淡的一句话:“以后,不要穿这种鞋。”
……念紫心里,发着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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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念清和顾氏的高层,离开金泰湾的工地,走前,念海想留她单独吃饭,她婉拒,以还要回公司交代细节的理由。
其实,她今天,已经不用再回去公司,可以直接下班回家。
但和念海吃饭,念清是一万个不愿意。
念清在中途,下了公司的商务车,说想去附近的商场逛逛街,几个高层的人,没多问她。
都市年轻女性,再累,也爱逛街。
商场附近,有连锁药房。
念清先去药房,买些药品消毒一下,自己手臂的抓痕。念紫的美甲,指甲油有有毒的成分。
处理好伤口,念清看了眼顾清恒送她的手表,已经过4点,她有时间观念的,知道过了她和陆淮川约的时间,还一直,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
大概,不想和陆淮川一起,重游故地。
她其实,想约一个,他们以前,没去过的地方。但她突然,就是想不起,有哪里,是她和陆川,没有去过的。
他们交往,两年又7个月,能不能走完整个城市?
答案,是能的。
清城再大,一步一步走,两年多的时间,也能走个遍。
陆川骑着一辆自行车,载着年幼的念清,去过清城的大街小巷,甚至,一些鲜少有人注意的美丽角落。
念清那时,天真认为,自行车要比宝马奔驰,拉风得多,自然又环保。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最独特的,吃苦,也可以当成幸福。
读书时的爱情,很单纯,陆川编织的梦,非常美好。
如今,念清想将这些,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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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淮川约的地方,是商场外围的一个绿化地带,念清走过去时,街上有人,对她身后面,指指点点。
念清稍顿住自己的脚步,这种感觉,很似曾相识,她没回头看,继续走。直到,越来越多人,看向她这一边……
惊呼,奇怪。
念清深呼吸,猛然回头,抓起自己的包包,甩身后跟着她的人:“你闹够没有!”
……是一个送气球的公仔人偶,一路,尾随念清身后,重演以前,陆川追求她的事。
“小姐,我也是收钱办事。”公仔人偶闷着声,摘下头套,扮演的人不是陆淮川。
这个钱,不好挣。
念清微愣住,略尴尬地问那人:“谁给你钱做的事?”
“那边那位先生。”那人,指向念清的后面。
念清转头,望去。
陆淮川手里拿着一支精美的玫瑰花,走向她,俊脸带着朗笑地将花,递给她:“送给你。以
前答应过你,等我有钱,我就送你大束的玫瑰花。可我现在看来,玫瑰花不在乎多,唯一,就好。”
……唯一。
念清在看陆淮川,他今天穿得……很清爽。
简单的T恤和黑长裤,戴着一顶鸭嘴帽,就像以前的陆川,阳光俊朗。
他还是陆川,时间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我不要。”念清没接过陆淮川送的花。
陆淮川低头,手在拿捏花瓣,他向身边经过的一个女路人,递出花:“小姐,花送你,我喜欢的人,不肯要。”
念清蹙眉,女路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花很漂亮,不要可惜。以为,她和陆淮川,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念清抿唇,将玫瑰花拿回,没管其他人的看法,快步走开。
陆淮川迈着长腿,跟上,和念清并肩走着问她:“生气了?我只是想你接受我的花。真不想要的话,那你扔了。”
念清看了眼陆淮川,走去垃圾桶,将花扔掉时,陆淮川开腔插了一句:“108块买回来的。”
一支玫瑰花,108块。
陆淮川,知道念清不舍得浪费。
花,还是扔了。
念清松开手时,陆淮川的一张俊脸,黯然沉下,紧握的拳头,肌肉喷发。
念清回头,看着他深呼吸说:“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不要再拿以前的事情,挟持我!我想放下,你也大步向前走,不用再回头找我。”
陆淮川忽地上前,将念清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声音低亢:“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再走。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在一起。”
念清挣扎,手指划过陆淮川衣服的衣料,留下很深的皱痕。
他将自己的左手,举起让念清,短袖衬衫下,是他结实的手,手臂上,有一个很浅淡的咬痕,年月已久。
念清顿住挣扎,脸儿,紧贴陆淮川的胸膛,能感到,他起伏的气息。
陆淮川环着她的身低语道:“你咬我的伤口,还留在我手臂上,以前的事,你放下就等于忘记吗?清清,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你还是喜欢我,你心里还是有我。”
“你哪来的自信?”念清攥紧手指,和陆淮川这样身贴着身抱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她挣扎推开,陆淮川力气很大,手臂肌肉碰着她背部的骨头,僵持。
“因为,我爱你。”陆淮川的声音,很沉稳,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声肆扬地说喜欢念清,若无旁人地对她表白。
成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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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川以前,就像一个王子,性格单纯,模样好,有人格魅力,很容易将人吸引。
像瞿楠那样暗恋陆淮川的人,大有人在。
陆淮川交往过的五任女朋友,都对他死心塌地的喜欢。
但陆淮川,还是觉得感觉不对,很快分手。
念清的照片,不其然地撞击陆淮川的心脏,他当时没想得太复杂,将自己富家子弟的身份,佯装一下,骑着一辆新买的自行车,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跑去追求念清。
陆淮川年少气盛,得到过很多美好,他想要的,都能得到,好像,上天特别眷顾他。
念清,他最后还是追求到了。
陆淮川当时,知道,有很多人等着看他和念清分手。
但陆淮川不在乎,命太好,自信心比谁都要强,并没有让那些人如愿。
他和念清,交往了两年又7个月,有多……
那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认定是念清。
“不要再逼我,行吗……”念清推不开陆淮川,索性用力咬他的肩膀。
女人撒起野来,指甲牙齿,都是利器。
陆淮川暗沉着眸,松开了手,不是痛,是念清说的话,让他心痛。
他拼命想挽回她,她却将他推得
远远……
“戒指还给你,我没有动过,你可以看清楚。”念清将戒指盒拿出,递给陆淮川。
他没有动作,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有她能看懂的低落情绪。
念清垂下眼,抬起眼时,把心一横,抓起陆淮川的手,将戒指盒放到他手上:“我走了。”
念清松开手时,她的手,被陆淮川反握住,红色的戒指盒,掉在地上,无人认领。
“现在,在你心里的人,是谁?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陆淮川低沉着声音问。
心里,其实,有个男人的名字。
但他,压在心底,不敢当面质问念清。
他抵不过那个人的10年。
“没有你!”念清抽回自己的手,想到顾清恒,呼吸很重,不喜欢这种,越理越乱的感觉:
“你当初一声不吭离开,没有给过我理由,现在你回来,你说你要挽回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等你多久?我希望你挽回我的时候,你人在哪?你没出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希望叠加越高,崩塌时的失望重得难以负荷。
念清说不下去,扶额深呼吸,转身,离开。
“我爸死了,就在当年。”陆淮川将地上的戒指盒,捡起,声音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