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钟。
念清泡了两个杯面,给宴子一个,两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八卦,很放松。最近公司的话题,都绕在霍之身上,宴子基本可以联想一出,霍之和顾清恒的结怨史。
宴子总结道:“苏眉鱼够厉害了吧?可这么久,她都搞不定霍之。这人,同事都说他是个怪胎,脑子里想的,跟我们不一样。”
通俗点,叫天才楮。
在宴子眼中,天才和變態,一个意思,贬义的。
念清点头,边听宴子讲话,边看电视,精神不集中。霍之的事,她在办公室里,天天都会听到,不陌生。
宴子吃着杯面,问她:“你不用出去应酬吧?”
念清摇头,不知道:“真的轮到我的时候,不想去,也得去。”
办公室里,属她资历最低,又是新人,没特权的。
宴子挑眉,撞了念清的肩一下,暗示道:“顾清恒舍不得让你去的。”
“……那我宁愿还是去吧。”念清苦笑,声音无奈。被照顾得太好,会让她失去,拒绝的意志。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
宴子以为是她的,她和念清用的铃声,一样的。但茶几上的手机,是念清的,来电显示,闪烁出他们顾氏大老板的名字。
宴子笑着瞥了念清一眼:“晚上10点多,还惦挂着你,他是想和你说晚安?”
念清将自己的杯面给了宴子,拍拍她的肩,求饶:“我就吃了两口,都给你。”
“我要胖死的!”
“不会,你很苗条。”念清说着,拿起手机,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手机铃声,更绕着心。
念清坐到床边,接起,声音轻轻的:“喂。”
“睡了吗?”顾清恒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清润依旧。
“还没。”念清回道。
“我想听你的声音。”顾清恒说道:“一直想打电、话给你,但我不想在你工作累的时候,打扰你,一直在等你休息够。”
他的声音渐低,仿若,贴着话筒一般,离念清耳边,很近,触着她最敏感的神经。
念清白皙的手,下意识紧攥住衣角,在稳住乱了的心。
她坐办公室的,工作再累也比不上顾清恒的十分之一,真正累的人,是他。
他反而一直在为她着想。
太过温柔,使人,迷途不知返。
“……你那边,还顺利吗?”念清主动关心顾清恒的情况,第一次,下意识的。
“嗯,都很好,不过,无法提早回来。”顾清恒声音,慵懒中,透出一丝愉悦。
“哦。”念清点头。
沉默。
彼此呼吸的气息,通过话筒,萦绕对方,很有感觉。
“你呢?我也想听听你的事。”顾清恒打破沉默,提问,想多听听念清说话。
“我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正常,上班,下班,陪宴子。”念清如实告知。她的圈子,一直很简单。她一直渴望过上安稳的生活。
顾清恒莞尔轻笑,很满意念清身边,没有别的不该有的男人。
之后,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气氛,还算和谐,像朋友,但又生出几分曖昧,接近情、人。
最后,彼此道了句晚安,挂断电、话。
通话时间,仅有10分钟。
念清低头看自己红了的手心,刚才攥得紧,血液过不去,都集中在这,显得,她多心乱如麻。
……
***
一连两天。
顾清恒会在中午,给念清发条短信,关心的问候短信,内容很简洁。念清会在吃完午饭后,回他一条,同样简洁的短信。
之后,顾清恒不会再发回来,想到,他在海城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晚上,10点钟左右。顾清恒会准时给念清,打一通
tang电、话,通话时间不会很长,让彼此在一天中,交流一下,最后互相道一句晚安,便结束通话。
感觉,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是正常男女交往的开始。
念清,有点被顾清恒绕进去了,镇定不了。
她是在跟顾清恒交往?
还是,再这么发展下去,她会成为顾清恒的女朋友?
两者,都不可能!
念清,你在被顾清恒引诱!
……
***
周一,下午,顾氏。
苏眉开了个部门例会。
霍之那边,出了个事。某个女同事,倒酒时,一时紧张手抖,弄脏霍之的裤子,将人给得罪了。
现在,苏眉想约霍之谈公事,更难上加难。只要有那个女同事在,霍之就直接赶人,很难伺候。
苏眉带去的人少,霍之指出她诚意不够,不见。带去的人多,霍之又嫌这个嫌那个,不谈。
办公室里,就剩念清一个,没应酬过霍之。
念清以为,她这次,铁定要被苏眉选出去了。但苏眉,只是扫过她几眼,刻意跳过她,不选,将得罪霍之的女同事,换下来,让别的同事二次替上。
被替上去的女同事,月经失调还没调理好,情绪很坏,指了下念清,不乐意道:“霍之对我印象不好,让念清去,她是新人,还没露过面,霍之不认识她,说不定还好一点。”
苏眉一口拒绝:“她不行,她经验不足,带出去应酬霍之,很勉强。”
女同事仗着辈分老,反驳回去:“你让她走最后面,打个下手,经验是累积出来的,她不出去练一练,怎么来经验?”
苏眉和那个女同事,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了起来,例会气氛,逐渐紧绷。
随之,那个女同事,有意无意暗示出,念清靠关系,走后门进来顾氏的事。这事,本来已经被人淡忘,现在,被扯出来,无疑会让其他的同事,心中有点不平衡。
念清挑眉,及时打断:“还是让我去吧。前辈说得对,我也是时候该出去练一下的。”
说完,念清起身,对那个因她争得面红耳赤的女同事,握手言和,态度大方。
输人不输阵!
事情敲定,散了例会后,苏眉让念清,进她办公室一趟。
关上门。
苏眉坐在办公椅上,环起手,审视念清:“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选你出去吗?”
“大概,知道。”念清心里有个底。
她跟苏眉的私交不深,苏眉不可能那么掩护她,唯一的可能,只有顾清恒。
他在走之前,就为她安排好……
苏眉点头,没将事情挑明,大家都是成熟的,心里懂就行。“晚上的应酬,你打下手,不要强出风头,其他的,你自己随机应变。在那种时候,我照顾不了你。”
“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念清心里有数。
虽然,霍之是个怪人,但他对她是零印象的,他该为难的,也是其他的同事。对她,应该会先以观察的态度,只要她循规蹈矩一点,不怕被盯上!
……
***
下午六点,清城酒店。
苏眉约了霍之的饭局,是在六点。念清和其他同事,一直坐着等,直到七点多时,霍之的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双方的同事,彼此虚握手,客套一下,还算友善的。
唯独霍之,态度古怪,他的怪是很明显敌意顾清恒,以及,顾清恒公司的人。他不握手,有时候也会握一下,看他心情,今晚他的心情,显然并不好,俊脸上写满算计。
其他同事,太懂这是什么表情,今晚霍之,不好应付。
念清正与霍之的同事,一一微笑握手。霍之的目光,轻轻扫过,微妙一顿,两秒后开口:“叫什么名字?”
念清和其他同事,稍愣。
这里,最生面孔的人,就只有她自己,霍之在问她!
“霍先生你好,我叫念清。”念清扬起公式化微笑,向霍之伸出手,不指望对方会理她,也就做个样子。
霍之看了念清几秒,忽而掀唇,上前,伸手,短促地碰了下她的手,算是与她握过。
念清蹙眉,心里有点奇,但没有多想。
双方人坐下。
菜,很快上桌,非常丰富,服务生还端来好几瓶浓度高的白酒,霍之让服务生,全开了。
念清打下手的,负责倒酒,二十几杯酒,倒好后,放到餐桌的转盘上,转一轮,各自拿酒。
霍之拿了一杯,抬眼在看念清,转而,俯下头对身旁的同事,低语几句。那同事,在看了念清好几眼后,郑重地点下头。
……像是在确认什么事。
霍之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玩味地笑——那天,与顾清恒吃情侣餐的人,是她。念海的养女,官少砚的未婚妻,有点意思。
吃饭中。
霍之让人喝酒,几轮下来,几瓶白酒很快喝完。
他让服务生再开几瓶过来,还是念清负责倒酒。
念清看苏眉的几个同事,喝得快要吐,她自己也喝了几杯,想要轻手一点,但总觉得,霍之的目光,时不时在盯她,不好做小动作,如常倒满一杯。
酒,喝了好几轮,桌上的菜,反而没什么人吃,只能浪费。
吃完饭,赶下一场,霍之提出要去俱乐部,玩球。
有三个同事,喝倒了,赶不了下一场。念清要负责叫车,将他们扶上车,吩咐好司机送他们回去,然后,打电、话给他们各自的家人,或,朋友,让他们下楼接人。
不然,很容易出安全问题。
念清处理好一切后,苏眉和其他同事,已经陪着霍之,先赶下一场了。她得要自己打车,赶过去。
打下手,也是不容易的。
……
***
二十分钟。
念清赶到俱乐部,下了计程车。在门口,被服务生拦下,她说出苏眉和霍之的名字,对方,才让她进去。
玩桌球的贵宾房。
念清轻轻推门进去,无声地归队,尽可能不引人注意。
苏眉正在陪霍之玩桌球,念清看得出,苏眉玩得还不错,但不如霍之的技术好,恐怕,赢不了。
一局下来,苏眉无疑是输了,罚酒,面不改色地喝下。
女人在这时候,能这么强,很不简单。
霍之手肘撑着球杆,似笑非笑的:“这么玩,没意思,不如玩刺激一点的。”
刺激?苏眉脸色,有点变了。
很快,服务生推着一个酒车进来,里面,有十几种洋酒,都很烈的。
霍之是这俱乐部的常客,认识个调酒技术很好的酒保,让酒保,当着大家面,调酒。
十几种洋酒,混合一起,调成一扎酒。
这量,能分出十几杯小的。
喝完,铁定要去医院洗胃。
念清默默蹙眉,这,太狠了。
她有点认同之前一个同事说的话——顾清恒和霍之,有杀父之仇?
“输的人,一个人喝完这一扎酒。”霍之说这话时,手上的球杆,笔直指向念清,俊脸上的笑,绝非善意:“你,陪我玩。”
“……我?”念清迟疑地,不敢置信。
她一直在打下手,应该,没惹到霍之的。
“霍先生,她不会——”苏眉开口调解,这酒,念清不能喝,不然,顾清恒回来,事情会很大。
“我跟你玩腻了。”霍之打断苏眉的话,指明就要念清:“你过来。”
念清依言过去了,试图婉拒:“霍先生,我不会玩桌球的。”
其实,她会玩,陆川教
过她!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边玩边学。”霍之讲得一派轻松,给念清,扔了一支球杆。
念清接住,下意识,转一下,握杆方式,很正确。
霍之扬起眉,盯着念清几秒,移开眼道:“规则看来不用说了,直接开始。”
……念清,很有压力!
以前陆川,玩桌球玩得非常好,他很喜欢玩桌球,也教过她玩,教了很久。她一直努力在学,因为,是他喜欢的,她格外地用心,想要学好的。那时的她,只想和他,一直一起。
球,进洞。
双方角力,在持续。
念清玩得很好,超乎了霍之的意料,他反而有点劣势了——“你这叫不会玩?”
“以前有个朋友,教过我一年。”念清说着同时,又进了一球,玩得很用心,不想输,那扎酒她喝不下的。
念清的玩法,有点不同,霍之一直在看她,觉得这玩法,有点意思,也有点熟悉。
直到最后一球。
轮到念清时,霍之拧了拧眉,突然想起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姓陆?”
念清霎间分心,手在颤抖,球杆撞了个球,球是进洞了,但,是白球——她输了。
“你输了。”霍之挑眉,在坏笑。差一点,就是他输了。
念清扔下球杆,无暇顾及输赢结果,激动地问霍之:“我的朋友,是姓陆,你认识他吗?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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