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姝颜没有停顿一笔画完一张附录,在耀眼的阳光下,符箓的光芒直接被遮盖了,她抬起头来,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十?”李大师猜。
迟姝颜摇头,这符箓要耗费她许多灵力哪有这么便宜。
“五百?”袁大师询问。
“五万一张符,不过今天先做特价,一张符五千好了。”迟姝颜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两人:“不知道两位有没有什么兴趣?”
李大师和袁大师脑袋摇的跟拨浪鼓,回到自己摊上,觉得这个小姑娘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一张纸就敢卖五千五万的,果然年轻人就是好高骛远,最重要的还是算命比较好,风险比较小,卖符箓多容易露陷。
……
迟姝颜第一天摆摊做生意,来的人倒是挺多的,不过这些人眼神好奇瞄了一眼她和她的摊子,然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其他的摊子。
“妈,您怎么还信这个,现代弘扬科学,反对封建迷信,就是发生了一些超自然的现象也是可以用科学解释。”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神情不耐对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脖子上挂着红线穿过的玉佛,显然不是玄学爱好者就是信佛的人。这类人年纪大,信奉神佛,极为好忽悠,有时候花钱也不过是图个心安,对于许多算命先生而言,风险小,买卖容易成交,可是他们的心头好,一看到这妇人,很多算命先生都盯上了。
赵志诚苦口婆心劝着他妈,显然不愿意把辛辛苦苦赚的钱给了这些算命的骗子,要是往常听他这样说,他妈肯定不会逆了他的意,就算真要来算命,也是偷偷背着他来,他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今天有点特殊,他爸躺在医院,哪怕听赵志诚说的多晓之以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妈。
正当赵志诚妈妈面带忧色,犹豫不定的看了看好几家算命摊子,不知道去那家的时候。
赵志诚环顾四周,他显然注意到很多算命先生的蠢蠢欲动,要是再犹豫下去,说不定都要下来拉客了,嘲讽笑了笑,就在许多算命先生期待的目光里,然后毫不犹豫扯着他妈径直往迟姝颜的摊子走过去,跌破一大堆算命先生的眼睛。
第十五章 预言成真
赵志诚拗不过他妈,但并不表示他坦然愿意当冤大头,就算当冤大头,起码也要找个看着顺眼的。
“小姑娘,你这里算一卦多少钱?”赵志诚皱眉看着面前绝对不超过十八岁的漂亮白皙的小姑娘,就她这个年纪应该还是在读初高中才对。
“请坐,算一卦五百。”迟姝颜咧嘴甜甜一笑,先不论她的性格怎么样,但她的长相极为有欺骗性,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睛,皮肤白皙,还带着婴儿肥,嘴唇殷红,看上去乖巧又漂亮。是那种极为讨长辈喜爱的。
果然赵大妈坐下后,虽然对这小姑娘算命的本事存疑,但还是和颜悦色的询问道:“小姑娘你几岁了,读几年级?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干这一行。”别说是赵志诚不信,这一回连赵大妈都不信。
赵大妈有个孙子和孙女,孙子跟迟姝颜一般大的年纪,虽然称不上娇生惯养,但这么热的天气肯定还在吃着西瓜吹着空调,他们家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讨生活的。因此赵大妈还当迟姝颜是家境不怎么好。
“十七岁,正在读高中。”迟姝颜一听赵大妈的话就知道她压根就不相信她是算命先生。
这下赵志诚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看着迟姝颜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摸出皮夹,掏出几张红票子说道:“小姑娘,你找什么工作不好,偏偏要干这一行,再说高中可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转折点和分水岭,辍学以后肯定是没有什么出息前途的,你现在还小不明白,但是以后明白了可就晚了,这些钱你拿回去买些吃的,赶紧收摊,天热要是中暑了就糟糕了。”
赵志诚自己家里有个儿子和女儿,称不上娇生惯养也是呵护备至,看着这么大热天她一个小姑娘出来讨生活,赵志诚只感觉有些心酸。
迟姝颜有些无奈,一听这位先生和大妈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脑补了什么,看着桌子上五张红票子,笑了笑道:“两位既然来了就是有缘,不如算一卦吧。”
“行,行,你算吧,算完早点收摊。”赵志诚摇摇头,叹息一口气。这孩子算是废了,高中可是最关键的时候。
“这位阿姨,您这一回应该是替您丈夫算的,这位叔叔在家中排行老大,原本父母还算是宠爱,但自从有了第二个儿子,父母的态度就冷淡忽视起来。这位叔叔跟您感情有些波折不过仍然和睦,命中应该有一子二女,大女儿不幸夭折,这位叔叔之所以会进医院,是因为跟这位叔叔的弟弟吵了一架,不小心从楼梯滚下,再加上高血压才会进重症病房可对?”迟姝颜缓缓看着赵阿姨说道。
赵大妈一脸震惊看着迟姝颜,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算的竟然这么准,她算过很多命,但是大多数的算命先生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还从没有这么精准过。
她老伴曾经跟她说过,小时候他爸妈对他还是不错的,但是自从生下第二个儿子,就开始一边倒偏心了,而且当年她跟她老伴看对眼谈恋爱,差点因为父母不同意分手,算得上感情是有些波折,但是自从两人结婚,老伴对她就一直很好,而且她生的第一胎女儿确实是夭折了,这次老伴也莫名进了重症病房,一直昏迷不醒。
“这位大师,那您跟我说说我那老头子什么时候会醒?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赵大妈这一回不敢小瞧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一把抓住迟姝颜的手,着急询问。
赵志诚看着她妈先是震惊然后深信不疑的模样,十分的无奈,没想到这不显山露水的小姑娘忽悠起人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在网络上看过这种算命的帖子,其实根本就是揣摩人的心理,只要观察能力不错,都能看出他妈妈面容忧愁,肯定是家里人出事了。
“妈,您冷静点,您忘了咱家只有我跟大姐,哪里是一子二女?”赵志诚找出一个破绽,冷眼看着这小姑娘,看她怎么收场。
然而没想到他妈扭过头,揉了揉红了的眼眶说道:“这姑娘没说错,你确实有一个姐姐,其实你现在的大姐其实是二姐,你早先第一个大姐因为出生身体弱早夭了,这些年一直没有跟你们姐弟二人说过。”
这回轮到赵志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听着他妈说这话,原来他妈妈还真有一个早夭的女儿,不过虽然是这样,赵志诚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大师,您别见怪,我这儿子就是这样,对了,您能继续跟我说说我家老头子的病症,他能不能好?”赵大妈十分急切又担心询问道。
迟姝颜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赵志诚一看她犹豫的模样,立马就又不大信了,这是正琢磨着怎么骗人?心里隐隐警惕,这姑娘不会扯一大堆有的没的取信他妈后,要他们卖一大堆法器吧?
“过了今晚,明天早晨这位叔叔肯定会清醒,只要好好修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迟姝颜扫了扫两人一眼,眼眸复杂说道:“只是我有一言相劝,这位叔叔的弟弟跟你们一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人品堪忧,最好还是不要再来往。”
迟姝颜说完这话,看了看天色,笑道:“两位心善,再加上又是我今天第一笔生意,这一枚护身符这位先生收下吧。”说完,迟姝颜起身,眉眼淡然还算是有些高人的风范,赵志诚怔怔的看着她,难不成自己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直到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姑娘抱起自己一大罐的大白兔糖的时候,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赵志诚:“……”怎么有种被骗的即视感,这姑娘真是算命的?
第二天赵志诚和他妈到医院去看他爸,令人惊喜的是,他爸还真清醒了,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也说病人只要不再受大刺激,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赵志诚显然还记得昨天算命的事情,于是询问他爸怎么会晕倒,他爸叹息一口气说道:“你二叔炒股几乎把老婆本都赔进去了,找我借三十万,可我哪有那么多钱借给他,跟他争执两句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
赵志诚心里暗惊,他知道自己爸爸是滚下楼梯,但是真不知道还是有由于二叔的原因。那姑娘说的话还真是惊人的准确,看来过些日子还要去用dna验证,他这二叔到底是不是他亲二叔。如果真不是亲的,那他爸这些年劳心劳力为那一大家子做的,对偏心的父母孝顺,把二叔当亲儿子养,可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十六章 封局接待贵客
孙素来到警局上班的时候,就发现气氛有点奇怪,好几个女警凑在一起热火朝天兴奋地聊八卦,她了解这些同事,这些同事爱岗敬业,严肃认真,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有的都三十好几了当妈的年纪了,可不像现在的小女孩一样对电视里一些包装的明星有兴趣。
看到孙素进来,那几个女警朝她招了招手。
“孙素,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女警兴奋奕奕道。
“有人在警局当众求婚?”
“哎呀,不是,不是。”
“那又有什么千金小姐争相恐后来向封局献殷勤?”
一个女警看着孙素,无语抱怨道:“我们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这些算什么,我们早就少见多怪了。”
孙素想想也是,看着同事们纷纷露出十七八岁少女花痴的模样,实在是猜不出来,只好随便说道:“那我可猜不出来来,不会是有个天大的帅哥来了吧?”她自己有心事,对于猜测这些八卦没怎么上心。
没想到一个女警眼睛一亮,拍了拍孙素的肩膀说道:“有前途,还真是有个大帅哥来找封局,似乎是帝都来的人,而且看封局慎重招待的模样,似乎有些位高权重。”
“孙素我记得你是单身,好好把握机会。”
“是啊,我要是再年轻十岁,我肯定要扑上去试一试,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哈哈,你就真的舍得把你家那口子踹开了?”一大堆女警调侃那一位女警察的壮志豪言。
孙素诧异看了这些都能当妈的同事,能激起她们这些人的八卦之心,看来来人应该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帅哥,不然怎么连这些一个个拖家带口的人都蠢蠢欲动,春心荡漾的。
“孙素,把这份资料交给封局。”黄警官朝孙素喊了一声。
孙素哎了一声,赶忙放下东西,拿着那一份资料,在众位女警羡慕的眼光中,惊疑不定看着封局办公室门口穿着西装人高马大,肌肉跟石头似的坚硬,双手负在身后的魁梧保镖。接触到保镖锐利嗜血视线,孙素一眼就看出来这一类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保镖,这种眼神还是从那些亡命之徒看见过。
虽然这些保镖身上散发一种‘闲人勿靠近’的气息,孙素还是镇定自若说明来意。
其中一个保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帮忙敲了敲封局的办公室。
“让她进来吧,她是我手下的人。”封局声音浑厚低沉,竟然是在征询里面的人的建议。
孙素刚刚听那些女警说的位高权重还不以为然,现在满眼震惊和深以为然,在这抚州,哪一个不是想法设法指望着巴结上封局,这还是封局头一回这么小心翼翼,孙素登时挺直了背部,也开始严重以待起来。
“九爷说了,让这位女警官进来吧。”一道斯文的男声传来。这下两个保镖没有再阻拦,孙素进来之后,才发现封局办公室里除了封局竟然还有三个人。
封局办公室那一组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人立在一旁,封局也坐在沙发上,跟一个人说着话。
“封局,这是黄警官让我转交给您的资料。”孙素屏息敛气,一脸严肃递给封苑霖。
封苑霖把资料拿过来,颌首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下去吧,我会看。”
孙素其实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经过那些女警的渲染,还有封局这么小心翼翼慎重对待,孙素不多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在封局拿过资料的时候,拿眼角瞥了瞥坐在封局对面的人。
等她看清楚封局对面的人,登时满眼惊艳。
只见封局对面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左胸口戴着比银灰色更深一点的同色系颜色的手帕,头发处理的一丝不苟,没有碎发落下来,露出一张浓眉深目,冷峻深邃的面容,这个男人的五官几乎称得上俊美绝伦,高挺窄鼻,菱形薄唇,单看他深邃面容和高挺的鼻子,就令人怀疑是混血,但是他的长相又完全没有一丝欧化的粗犷,皮肤白皙近乎苍白,菱形薄唇鲜红如血。
但就算这样,你也察觉不到他身上的一丝女气,反而觉得他雍容华贵,是那种承袭千秋万代的贵族之血。他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浑身透露一股矜贵疏离和威慑力十足的压力,看上去气度不凡。即便是面对一直霸道持重威严颇重的封局,孙素也没有真正怕过,但是看到他微微斜睨过来寒星一般的眼眸,孙素吓得差点站不稳,落荒而逃。
等她走出门口,孙素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来,心里暗自奇怪,自己又不是花痴,又不是怂人,明明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好看的都能让人失了魂魄,但就是腿有点软,不过这男人身上的威压也太恐怖了。
“怎么样,怎么样?”一个个女警问她看到那位帅哥的感受。
孙素竖了一个大拇指:“太帅了,就是有点恐怖。”她说完这话,其他的女警官瞬间重重点头。
“是啊,是啊,要不是那帅哥太吓人了,我们才不会把这个递资料的任务给你。”几个女警深以为然道。
孙素笑笑坐到自己位置上,虽然惊艳,但她也知道这种帅哥一看就是那种位高权重,她们是绝对没戏,因此也就没有多想,反而又想起那天那个长着一双圆溜溜猫瞳一般大眼睛的小姑娘,她离开的时候,郑重提醒她的那句话。
孙素那天听到小姑娘让她走大路,小心点,她还当是小姑娘随意关心,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那一天下班后,正要经过那一条人烟稀少,幽深的巷子的时候,她脑海里猛然想起那个小姑娘说的话。
孙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一条回家的道路,等她换了一条明亮的大路,她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失笑,那一条近路可是她经常走的,也没有出事,偏偏听了那小姑娘的话自己竟然有些魔怔了,虽然这样抱怨,她还是绕了一条路。
直到第二天她爸心有余悸拉着她指着一条新闻说道:“这出事的地方是不是你经常回家的那一条小巷?”
孙素正叼着一片面包,等她看清楚那条新闻上的内容,顿时大吃一惊,花容失色,昨晚她经常走的那一条小巷发生了两个帮派火拼抢地盘的事件,死了很多人。
而且时间正好是她下班后面一会儿功夫,她真不敢想象,昨晚她要是走了那一条路,她会怎么样?这些黑帮可最讨厌条子,要是她贸然走进去,肯定会收到波及。
第十七章 来客人了一
封局办公室
等孙素出去后,封苑霖才跟祁臻柏攀谈起来。
“你身体成这样,还特意来抚州一趟?”封苑霖略带责备和不赞同问道:“祁老也放心?你那些兄弟姐妹也放心?再说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跑一趟的,你就是打个电话,顺便派个人我也能给你办成。”
祁臻柏掏出左胸口的手帕,整齐叠起,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扯了扯菱形薄唇,声音清冽低沉:“就正是因为他们一直不放心,整天把我当一块易碎的瓷器,我才出来透口气。”
“给,大红袍,润口嗓子。”封苑霖沏了一杯茶水放在祁臻柏面前,又捧过另外两杯,一杯放在朱博城面前,一杯放在放到右手边,朝着一直站立在祁臻柏身旁的徐旭东笑道:“徐助理,也坐下喝口茶,这段日子多亏你照顾臻柏了。他也不是省心的性子。”
徐助理朝封苑霖露出一个礼貌斯文的微笑:“封少客气了,我照顾祁少本来就是应该的。”却是没有坐下来喝茶,反而依然站立在一旁。封苑霖也不以为意。
“嘿,封苑霖,你就生生地忽视我这么一大个活人,要感谢,怎么不感谢我?我可是千里迢迢放下公司里的事情,陪臻柏过来。”朱博城咧嘴开朗笑道:“真是这么久没有见,越来越像那些老头子打官腔的感觉,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亏你还敢说,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更不放心。”封苑霖冷笑一声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帝都的美女不多?还不够满足你?”
“你看看,臻柏,你看看他这一副夹枪带棒的模样,说的我跟浪荡子一样,我都道歉了多少回,他一见我就刺我。”朱博城叫屈道:“喂,姓封的,你一直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也太小心眼了,我不是给咱妹道歉了?”
祁臻柏晶莹剔透,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沾湿殷红的嘴唇,神情淡然,显然是见怪不怪看着稳重的封苑霖一碰上朱博城,两个发小就开始不依不饶斗嘴。
“咱妹?你少给我往脸上贴金了。”封苑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臻柏来这里有正事,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怎么能标签化我呢?”朱博城大大咧咧翘了翘二郎腿,捧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我来这里当然也有正事了。”他喝了一杯茶觉得不够,砸了咂舌,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旋着手里的小茶杯啧了一声道:“你这茶杯小成这样,能解得了什么渴,附庸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