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同行不是什么很强的妖怪, 但是他们的领头人玉章却有一个好父亲。
八十八鬼夜行的组长隐神刑部狸, 是四国妖怪势力的领头人, 远近闻名的大妖怪。玉章作为隐神刑部狸最优秀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最纯正的力量。
天赋和力量滋长了玉章的野心,让他想要成为超越父亲的存在, 居于百鬼之上,然而年轻人的雄心勃勃却对这时的四国势力不算好事。
在三百年前隐神刑部狸统治四国时,这片土地是狸猫的乐园,狸猫的数量甚至超越了人类。
占据优势的他,顺理成章地产生带领狸猫们攻占人类的城池的想法, 却这个过程中被人类阴阳师重创。
隐神刑部狸在那之后, 依旧是八十八鬼夜行的首领,他实力大减, 选择避世不出。
玉章没有见过三百年前狸猫一族的强盛,但他依旧对父亲低调处事的感到烦闷, 想要借由自己能力得到更多的[畏],获得父亲的认同。
“四国这个乡下地方。”说到这里,的场静司坦然地点评道。
天生骄傲的东京人似乎从不掩饰自己的地域偏见,甚至他们东京自己的23区居民,有时候都会互相看不起。
住在港区的才虎芽斗吏同学有时候会向谣传中住在千代田区的上杉吐槽千代田区人太少,过于安静不适合年轻人的气质, 又吐槽练马区什么都没有, 简直是绿化很好的东京农村。
被有钱人误会成同样有钱人的上杉只能选择微笑。
东京人内斗尚且如此, 那么对外的歧视就更加理所当然。
除东京以外的地方都是乡下, 可能已经潜移默化地在他们的理念中达成共识。
的场静司出身名门,好教养的他虽不至于靠鄙视出生地来满足自身优越感,但是从这方面的态度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搞身份歧视,他搞能力方面的学术歧视。
“也只有像四国这种乡下地方,才会允许有这么大的当地妖怪势力继续存在。”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
——恕他直言,你们这些乡下来的除妖人都是弟弟。
自己地盘上的妖怪势力,盘根错节自古以来都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可能有些理想,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尾大不掉。
横跨一整个四国地区的妖怪组织,是除妖人中鹰派代表的场静司所无法想象的,他对四国当地的阴阳师水平表示出了强烈的不屑。
自己范围妖怪,跑出来这么久被别人发现不对劲才反应过来,你们四国的阴阳就是逊啦。
逊就算了,还因为东京的阴阳师要怎么为他们擦屁股,而专门跑过来跟他扯皮。
按照的场静司的意思,乡下妖怪野性难驯,还保留以前动辄伤人吃人的习性,哪怕是小妖怪也没有东京本土的无害。
况且那个玉章也不像什么好东西,趁他们还没造成太大的伤害,我们东京的除妖人替你们把这妖怪直接人道毁灭得了,不收你们代理费。
可四国那边,一听就不干了。
赶紧派代表买飞机票当天就从四国飞到了东京,跑到的场静司面前,说这个玉章虽然青春叛逆期到了,可他还是他爸爸最喜欢儿子,要是把他杀了,隐神刑部狸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底,玉章虽然继承他爹的血统,但他可还没成长到他爹那样的强者。计谋虽然有一点,但现在被野心冲昏头,不是太聪明。
要不是有个好爹为他遮风挡雨,保不准那天被敲门送了快递,——这点,他那些天天劝他老实本分的哥哥们都比他看得清楚。
可谁叫玉章是他爹的第八十八位老婆的第八个儿子呢。注意,是第八十八位老婆生的第八个儿子,光他老娘都给他生了七个哥哥,而不是他在他爹八十八个老婆生的所有儿子里排第八。
所以,玉章他年纪小,是他爹老来得子,性格也神似他爹当年,所以隐神刑部狸乐得惯着这个小儿子。
四国是乡下地方,阴阳师除妖人不像大都市那么人才济济。隐神刑部狸虽然受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八十八鬼夜行在四国盘踞数百年,任谁在这里都要看玉章他老爹一薄面。
本土阴阳师们对他行为放任自流,妖怪们也对他退避三舍。这小少爷年纪轻轻,从来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现在不知道听了那个缺心眼的教唆,往东京跑恐怕想干出一番事业。
结果好巧不巧跑到把斩草除根当做信条的除妖人的场家主管制范围里。
的场静司,这个男人连同女阴阳师同僚的妖怪男朋友都要杀。
英雄行径不亚于东方古典文学里拆散白素贞和许仙的钢铁直男法海,堪称没有感情的妖怪杀手,冷冰冰的除妖机器。
要是玉章真落到的场静司手里,按照这位家主的办事效率,怪不得四国那边要赶着机票飞过来,如果坐汽车坐到东京,怕不是那个时候七人同行的骨灰都被的场静司给扬咯。
太精彩了。
八十八个老婆,暮年大妖怪的一群儿子,继承人之间的家产斗争。
上杉没想到在的场静司的办公室里也能听到这么一出豪门狗血剧。
从本来的兴致缺缺,到现在的聚精会神。
上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包秋葵干,磕得嘎嘣嘎嘣作响。
虽然上杉终于愿意听他说话,但这幅做派总让的场静司觉得自己就是个讲相声的。
他看那秋葵干包装纸有点眼熟,本来不打算问,但上杉直接摊开手,给他看包装袋的全貌:“在等你的时候,我从你柜子那拿的。”
那是他之前忘了吃饭,助理塞给他的食品,的场静司不吃零食,就放在那里一直没动。
——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客人了吧?
关键是上杉还热情地问他:“咸味秋葵干,来一根?”
“不了不了不了,……谢谢。”
的场静司用拇指和食指拿着上杉硬给他的秋葵,简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
教养不允许他像上杉这么自然地在客人面前吃东西,扔到垃圾桶里好像不太礼貌。
还有,明明是他的东西,为什么他又要对上杉说谢谢?
……等等为什么他要说又啊?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东京呢,你们查出来原因了吗?”
好在上杉明显还想继续听这个故事,不愿意的场静司在秋葵干的安置上耽误太多时间,主动开口缓解这个尴尬。
“后面我们了解到,在东京附近的浮世绘町有他的目标。”
除妖除妖,除妖人的工作就是简单粗暴的除妖。
能沟通的有用妖怪留下来充当式神,没用且罪孽深重的就直接封印或者杀掉。
比起温和的封印,更有能力的他更偏向于直接杀死它们。但是无论如何,阴阳师的工作绝对不囊括处理这些妖怪的内部事务。
——他们是除妖人,又不是居委会街道办事处。
的场静司本来不欲了解这个[玉章]的叛逆心理过程和目的,但四国的阴阳师们除妖手段不怎么样,扯皮技术可谓一流。
他们留在东京和的场家扯了三天,从的场静司亲自接待,到上杯茶直接晾在一边,有毅力厚脸皮到让文学素养极高的名门当主,想到了三国诸葛孔明和刘玄德的三顾茅庐。
——可惜的场静司不喜欢妖怪,也不喜欢没有能力的阴阳师,他们注定无法让的场静司妥协。
一个是抓活的遣返,一个是当场毁灭。
区别不大,难度系数可不一样。
而且,让这种可能会在市区活动的妖怪越在东京多待一天,就越是的场一族的失职。
四国那边的人在打扰他,的场静司也同时拖着他们。
在他们协商的时候,的场静司也在让人搜寻七人同行的踪迹,他会谨慎小心地在抹除它们的同时,同时销毁可能证明的场一族动手的所有证据。
狡猾的妖怪。
妖怪向来都是和狡猾这两个字划作等号的。
虽然这里面可能充满了大部分人类对于妖怪的偏见,但如果用这个词形容七人同行这一行妖怪,那么绝对不是空口无凭。
玉章很机敏。
他当然知道,在自己把奴良的少主当做目标的同时,也会有人将他当做目标。
愚蠢而不自知,是一个人最可悲的表现。
他不会因为疏忽,犯错将自己从猎手的角色调转到猎物的地位。
追查他很困难,他行踪不定,不在一个地方多待。
他也有很适合侦查的同伴,贸然打草惊蛇不是明智之选。
同时,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除魔计划需要时间。
在收集情报的同时,的场静司也摸清了他的目的。
“他盯上奴良组的少主,想要打败他,获得更多的[畏]。”
“如果在他找到奴良一族的少主之前,将他杀死,事情就会方便很多。”的场静司平静地阐述他的想法。
如果说在知道他真实目的之前,的场静司想要杀死玉章,完全是出自身为阴阳师的个人理念。
但在得知玉章的目的之后,的场静司想要动手,则是为了不陷入更深层面的扯皮风波。
的场一族对奴良组的事,一向不闻不问。
一个是奴良组的根据地在浮世绘町,话虽是在东京附近,但存在感不怎么强。
二是因为奴良组不是穷凶极恶组织,他们大将的婚姻意向,甚至还和人类世界相性良好。
三则是,历史遗留问题。
——明明是京都妖怪,这群家伙跑到东京来生活干什么?你们这些妖怪也会因为经济中心的转移而迁徙这么潮流的吗?
但归根结底,按照阴阳师约定俗成的规定来讲,奴良组是地域偏向东京的京都一系妖怪。
而且奴良组早就和花开院一族的阴阳师结下不解之缘,本来地处京都的话,要有什么事一直都是花开院他们自己和奴良组交涉。
但他们既然来到东京,阴阳师之间又有这么一个别扭到底的麻烦规定。
那么如果出了什么事,的场一族要绕过奴良组去询问花开院一族,再由花开院一族自己和他们沟通。
虽然麻烦一点,但的场一族也可以不去管这件事。
可偏偏这次事情又非同寻常。
东京,京都,四国,因为一个妖怪,三个地方的势力都牵扯到里面。
的场静司本想快刀斩乱麻,在花开院介入后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提前让它告一段落。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一不留神,这件事的事态就像开在半山腰的火车脱久年失修了铁轨,直接向悬崖的方向冲了下去。
玉章接触了奴良陆生。
花开院一族本家的女儿此时在浮世绘町中学读书,还和奴良陆生是朋友。
于是花开院一族参与这件事和他们扯皮,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未来。
上杉听得目瞪口呆:“太精……太麻烦了吧,你们这些阴阳师之间的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说的你不是阴阳师一样,而且……你刚刚想说的是太精彩了吧?
的场静司无言,他不抽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趁上杉注意力被分散时,神态自然地像扔一个烟头一样,把那个秋葵干扔进垃圾桶里。
这个时候,上杉刚好吃掉了最后一个秋葵干,然后她意犹未尽地问:“道理我都懂,可是这个隐神刑部狸,他究竟有多少个老婆?”
——听了这么多,原来你的重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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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静司(指指点点):我看你根本是什么都不懂吧?
——
昨天咕了。今天这章二合一。
上杉是人间之屑,你们不要学她随便吃人家的东西。
——
有人问旧剑alter的事。
目前的安排是:
滑头鬼写完→水产→jo↑jo↓
因为主角太屑了,alter亲出场后肯定会对她进行正义的制裁。所以可能得等后面写到jojo才会出现,现在只能持续活在回忆之中。
上杉还小,让她多拥有几天的童年不好吗?(手动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