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亦是压低声音:“没有,死了很久了。”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正转身时,忽见那地上似有一滩淡红色的印记,恰好在那头颅之下。
展昭撩袍蹲下/身,指尖从那滩水渍上抚过。
“是血?”
“不,是掺杂了水的血,否则颜色不会这么淡。”
念一听着奇怪:“掺了水?”
“嗯。”展昭擦过手,站起身望着那颗头颅,“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若是将头这样悬在空中,地上的血迹不会只这么一点才是。”
公孙策略略颔首:“这么说,那人割下他的头是有别的用处?”
“应该吧,我也只是猜测。”展昭将那张朱笔字迹递给他,“看得出来这十有八/九是仇杀,先生可以查一查这任老板和什么人有过节,说不定有收获。”
“咱们老爷是做生意的。”任夫人语气幽怨,“生意场上得罪的人又不在少数,谁知道会是谁。”
剩下的事也不是他们该插手的了,知道公孙策此举不过是有意试探自己,如今说了这么多想必是够了,展昭遂领着念一告辞往家里去。
“这人下手也真狠,好端端的,何必要把人头割下来挂着示威呢?”
“示威是一方面,我倒觉得他别有用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展昭回头问她,“对了,他头这般被人砍下,可会变成无头鬼?”
念一闻言便笑起来:“又不是所有没了头的都会成为无头鬼,这也得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否则岂非遍地都是孤魂野鬼了?”
在这方面自己懂得的确不如她多,倒是多虑了,展昭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
晚饭还是将就着吃面,已经连着吃了两三天的面食,别说是念一,连展昭都觉得腻,这要再不改善一下伙食,只怕明天看见挂面就得吐了。
夜色渐沉,屋外听到梆子敲了两下,已经是亥时了。展昭自抽屉中翻捡出剩下的银钱,粗略算了算还有五两银子,目前虽是够用,但如若往后还要出门只怕有点紧张。
他把钱袋放回原处。
来钱最快的方法就是去镖局跟一趟镖,城里的江湖朋友都是认识的,开个好价钱倒不难。但一趟镖少说也要出门十天半月,留念一一个人在家里,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只能等明日去流云客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赏金可以接了。
展昭合上抽屉,正将起身去熄灯,抬眼发现念一房里的灯还亮着,他自屋内转出来,走到她房门之外。
门扉是掩着的,能听到她的说话声,轻柔细碎,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展大哥。”
余光瞥见她,念一忙笑道,“怎么不进来?”
他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轻轻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