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山中寒浸浸的,朦胧的月光照着四周的雾气,森森透着恐怖,仿佛是行走在黄泉路上,视线模糊。
张员外提着灯笼,脚步很急。他如今心里慌张,心跳的很快,总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会发什么似的。
拨开前方的浓雾,再抬头,赫然看到一个黑影立在那儿,他吓了一跳,手一抖,灯笼便掉在地上。
对方缓缓转身,灯光自下而上映着他面庞,如鬼怪般可怖。
“你……是你!”张员外瘫坐在地,指着他面门,“陈英……你……你不是被火烧死了么?”
陈英脸上带笑,颔首道:“是啊,你不是看见我尸首了吗?”
“你是鬼?!”
“我当然是鬼了。”
张员外盯着他脚边的影子,蓦地怔住:“不、你不是鬼,鬼怎么会有影子!”
见他并非鬼怪,张员外登时松了口气,“你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装神弄鬼的!”
陈英冷眼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怎么?你觉得鬼比人更可怕?”
“这还用说。”张员外爬起来,拍拍衣摆,“鬼自然比人可怕了,否则怎么是鬼呢?”
“是么?我倒觉得人心比鬼可怖得多。”他一面淡声说着,一面从身后拿出一把铁椎来。
“我以为你杀过人,胆子不会这么小的。不承想,你和肖悦是半斤八两,半点经不得吓。”
“肖悦?”张员外这时才警惕起来,“肖悦是你杀的?你……你为什么杀他?”
“将死之人,不必问得太多。”
见得他手中明晃晃的铁椎,张员外立时大呼救命,拔腿欲往山上跑。陈英慢步追着他,抬起手来,毫不迟疑的对准他后脑勺,狠狠敲下去——
“不行!”屋里,白玉堂终究是坐不住了,“管他是谁,我都要去看看。”
“要去追张员外?”念一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他已经走了很久了。”
“我骑马,就追半里,若是半里之内没看到他,我便回来。”他把剑一提,颔首招呼展昭,“走,一起。”
后者垂眸思忖了一瞬,倒也没有拒绝,转身朝念一拱手抱了抱拳,跟着白玉堂走出门。
人总算是都散了,念一关上门,靠在门上长舒了口气。
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索性也不睡了,坐在帽椅里,盯着油灯怔怔出神。房中的妖魔鬼怪各自坐下吃吃喝喝,闲谈摆条。其间或有一两只跳到她跟前,也学着她的模样托腮沉思。
漏壶一滴滴往下落,时间在缓慢的流逝。
二小鬼忽然从门缝里钻进来。
“他们找到张员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