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白玉堂毫不脸红地替他回答,“应该的,先走一步了。”
言罢,便拉着展昭一前一后跃出陈家宅子。
念一站在原地,捧着披风呆了良久。指尖不经意在披风内的软绒上抚过,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清是什么。
再次将斗篷披上,念一兀自欢喜地走到墙角下,蓦地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来,轻轻“啊”了一声。
“我好像不会翻墙……”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全程和披风斗篷有不能说的秘密的故事。。
披风君深藏功与名。
☆、【因果】
回到客栈已经是寅时初刻,桌上一灯如豆。
念一去庖厨里烧了些热水,倒在浴桶里,放下帐子,在屏风后除去衣衫和耳饰。木桶边摆着干净的衣袍,她将耳坠搁在袍子上,便听得其中一个小鬼问道:
“念一怎么想着要泡澡了?”
“还是热水澡。”
她微微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暖一下。”
“你从前不是说感受不到热度吗?”两只小鬼面面相觑,趴在木桶边沿好奇地看她,“我记得你都不爱喝热茶。”
“我也奇怪,这些天忽然觉得手上有些感觉……”念一浸在热水中,周遭弥漫着腾腾热气,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四肢百骸又温又软,忍不住便打了个呵欠。
水已经烧得滚烫,到身上也不过是觉得温暖而已,想必再一会儿就该觉得冷了,也泡不了多久。
她倦倦的靠在浴桶上,闭眼打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挪动椅子的声响。念一睁开眼,尚没抬头,就看到帘子被人掀开,屏风后投着一个浅浅的黑影。
“念一?”
时音隔着屏风唤她,言语里有些讶然,“你在洗澡?”
“嗯。”念一有些尴尬的应声,把半个头埋在水里。
默了片刻,对方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你慢慢洗,我就在外头坐着。”
听着这话有些别扭,尽管看见他已离开,念一无论如何是泡不下去了,忙起身擦干,飞快将衣服穿好。
桌上仍是一盏倒亮不亮的灯烛,时音正取了发簪在百无聊赖地挑烛花,宽敞的袍子拖了一地,墙角里原本伏在菜盘边吃东西的几只幽魂皆瑟瑟发抖地抱在一团,一脸惶恐的盯着他看。
余光瞧见她出来,时音收回发簪,顺手插到发髻上。
“哥……”
不等她开口,时音便兴师问罪:“你啊你啊,说你别给我找麻烦,你还偏偏给我找了一堆麻烦。”他站起身,手中还把玩着那块玉佩。
“你也真是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给别人?”
他把玉佩一抛,念一赶紧伸手接住,随即问道:“那你帮了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帮吗?”他没好气,一把将她摁在帽椅内坐下,捞起旁边的巾子替她擦湿发。
“我也是不得已,看你今晚太忙,总不能让你陪我一起来。所以……”
“怎么就不能?”时音拧了一把水,“你若说有事,我抽空随你跑一趟又有何妨?”说到这里,他咬咬牙,“所以你就跟那个人一块儿去了,是不是?”
“他是个好人。”念一刚偏过头,时音就摁着她脑袋转了回去。
他冷哼:“才认识多久,你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
声音刚落,屏风后面的两只小鬼就哒哒哒跑了出来,高高兴兴地插话:
“老大,他原来就是你常提到的南侠!”
“老大不是常夸他侠肝义胆,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吗?”
“对啊对啊!”
……
“我……”这脸打得太响了,时音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俯身抬手在他俩脑袋上挨个敲了个遍。
“要你们俩多嘴多舌!人心叵测,万一是我说错了呢?”
“错?”二小鬼转头去看看三小鬼,然后笑吟吟地对时音道,“老大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是错的!”
“对啊对啊!”
时音:“……”
看他一双眼睛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念一没忍住笑出声。
“连你都笑我?”
知道自己太失礼,念一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
抚摸她已经快擦干的秀发,时音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横竖你没事就好。”
他从怀中摸出梳篦,动作轻柔地替她梳头,“这里的事情不解决,想必你也没法安心。”
念一听话地坐着不敢乱动,双眼定定瞧着眼前的灯盏,轻轻道:“我只是不想看见她步我的后尘。”
时音手上一顿,眼睑垂下来看她,然后又接着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