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天齐突如其来的道歉给吓了一跳,本来就内伤严重的顾清源心情更加烦躁:“够了!明明是我不小心受伤,你折腾个什么?”
“大师兄不怨我?”
“为什么怨你?”顾清源拄着青霜剑勉力站起,对着穆天齐训斥道,“你不要总是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我的因,是我的果,与你无关,懂了吗?”
第一次听到有这种说法,穆天齐愣了愣,他想告诉大师兄一切,告诉大师兄在这里本该是他受伤;
却又怕大师兄不信,于是他也就是在大师兄的注视下沉默地擦干净自己的眼泪,点点头:“嗯。”
火精:“唧?”
越过鬼莲池,就是这湖底主人的墓室了。
火精先一步飘进墓室,调皮地在墓室里的书柜之间来回穿梭,留下一道有一道蓝色的光轨,最后落入一座烛台之上,照亮了整个墓室。
灯火亮了之后,顾清浅将墓室打量一番,见里面高低弧形木柜摆满了整间墓室,层层叠叠,加上放上去的各种东西,看上去更是影影绰绰,正好将最中心的地方给遮掩起来。
不同于顾清源进入之后、在最外层小心打量的举动,穆天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他径直绕过书柜,朝最里面走去:
一张书桌。
桌子上甚至还有一卷未写完的竹简,正半摊开在桌子上。
毫不犹豫,甚至连检查都没有,穆天齐直接将桌子上的烛台取下,拎开底座,从中拿到一颗红色的丹药,确认无误之后,就准备朝大师兄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了两步后,穆天齐忽然顿住了脚步,迟疑地回头看着书桌,咬牙将白泽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的白泽迷迷糊糊地站在书桌上,疑惑地望着穆天齐。
穆天齐垂下眼眸,避开白泽的视线,说:“这是你之前主人的墓室,你好好看看吧。”
听到穆天齐这么说,白泽一双金瞳瞪得老大。
捏着红色的丹药走到顾清源身边,穆天齐说:“大师兄,这个药丸能暂时压制住你的伤势,吃了吧。”
“嗯?”顾清源接过丹药,在掌心观察许久,又狐疑地瞧了一眼穆天齐,犹豫再三,才将这颗丹药吞吃;
而丹药一顺着喉咙下去,顾清源就觉体内一股清凉之感蔓延看来,盖过了之前难忍的灼热之感,一直在眉心拧着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药效起来之后,顾清源更加感到奇怪,但敏锐察觉到穆天齐不想多谈,于是他也就贴心地将此事盖过去,对着穆天齐点头:
“嗯。”
穆天齐见顾清源有所好转,也长舒了一口气,急忙示意师兄往墓室中央走,同时自己先走以作领头:
“这里有传送阵,我们先出去,这冥火的解药只有雾谷才有——”
“穆天齐。”
“我知道师兄你有很多疑问,我们出去再说。”
“穆天齐,胡夫人。”
听到顾清源这么说,正急急行走的穆天齐蓦然停住了脚步,惊讶地转身:“胡夫人?”
见两人终于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不知何时出现的胡夫人对着两人叹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她站在墓室门口,一手扶着墙,一手将拖着的人丢到地上。
此刻,胡夫人的脸只剩下一半,还残存的那半边脸边缘泛着焦黑,姣好的五官却是清晰可见,正对着两人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身上还好,但也是多处烧伤,她扶着墙的那只手只剩下白骨,指尖划在墙砖之上,尘埃染黑了白色的骨头。
穆天齐冷着脸,语气冰冷:“胡夫人,你现在没有胜算。”
现在的胡夫人,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个糊了纸的灯笼,还是被烧了一半的那种,要想解决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让白泽来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
听到穆天齐这么说,胡夫人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笑声伴着她身体抖动的时候的嘎吱声,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听上去格外渗人,“那又如何?我要杀了你们!我必须杀了你们啊!”
说完之后,她向两人踉跄奔去,却因为身上大部分肌肉已经失去,动作不协调,没走几步,就“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骨头碰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顾清源看着这一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忽然很同情胡夫人。
但他的同情,也就是站在原地没动而已。
反正他灵力也没了。
“大师兄,我们走吧。”
穆天齐见胡夫人连走路都成问题,就没将胡夫人的威胁放在心上,正准备拉走大师兄,却见胡夫人忽的抬起头来,对着他们两人扭曲了一张脸,过了片刻,忽然用另外一种极为冷静的表情说到:
“快走。”
就好像之前那个疯狂的胡夫人是另一个人一样。
穆天齐愣了一下:“你……”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胡夫人又恢复成面无表情,从地上坐起,在两人的注视下,将那只成为白骨的手猛地往地上一插。
在当时所有人以为那只白骨手会断掉之时,地面反而在胡夫人手下宛如一块嫩豆腐,白骨手畅通无阻,地面瞬间被深深插入,紧接着,胡夫人剩下的那半张脸开始融化。
顾清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脸色一变,立刻就拉着穆天齐朝之前他口中的传送阵跑去:
“她会杀了我们。”
像是为了印证顾清源的话,在他话音落下之时,无数的白骨尖刺宛如雨后春笋一般接连拔地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额,忘记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