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一回听见这位死者的相关,云宿川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将这件事默默记下了。
云宿川说话的时候,江灼已经从桌上的文件袋当中将第一季的导演版台本拿出来,按照三人所描述的游戏情节一一对照过去,发现导演组根本没设定过这样的提示。
他把这个结果一说,其他人同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李清佳回想一下当时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声音,觉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变凉了,颤巍巍地说:“所以当时跟我们说话的……根本就不是工作人员?”
云宿川道:“我觉得你应该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李清佳:“……”
这也太尼玛吓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突然一阵哭声传来。
这声音近在咫尺,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方向,倒好像就是从手底下传出来的一样,由于太过突兀,连江灼都被吓了一跳。
他是从小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手指一错,连符都要掏出来了,便听七人中间的圆桌呜呜咽咽地说:“好可怕,我最不喜欢听鬼故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呜呜呜呜呜,你们为什么要围着我讲鬼故事……吓死我了,妖怪会不会喜欢吃木头啊?”
桌面上的盘子、筷子和茶杯都嘻嘻哈哈地发出嘲笑声:“你以为妖怪是啄木鸟啊?长这么大块还怕鬼,真没用。”
桌子哭着说:“你们不怕吗?”
一个茶杯无所谓地吹了声口哨:“反正我都是杯具了,怕啥?”
江灼被哭的心烦,顺手将自己掏出来的那张符纸贴在了桌子底下,帮着桌子驱驱邪,结果没想到这桌子愣了愣,哭的更厉害了。
“呜呜呜呜,这个人类好可怕,他能听见我说话,他是不是就是那只妖怪啊?”
江灼:“……”
靠,哭去吧,不管它了!
江灼跟哭唧唧的桌子暗戳戳较劲的时候,云宿川在和其他人讨论综艺节目的问题。
云宿川分析道:“其实这样也好。咱们进入游戏之后随时对耳麦中突然出现的提示音提高警惕,拒不执行应该是不大现实。但按照口令去做,再由我和小灼保护各位,赢面还是很大的。对了,是不是输了之后还有复活的机会?”
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李清佳问的,三位有经验的嘉宾当中就这个姑娘最能说。
李清佳连忙道:“对,道具里都会有复活针剂、复活卡之类的东西。不过七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云宿川低声冲江灼道:“就怕到时候在游戏当中会有人为了这枚针剂争起来,或者其他同伴出局的越多,其他人能有机会得到复活保障的几率就越大。”
他声音很小,别人也没听清云宿川说什么,迷诺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他发现云宿川每次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虽然带着笑意,但语气神态总显得有几分疏离,唯独对江灼的态度不一样。
不光要把身体凑过去,眼睛还得看着对方的脸,简直当其他人都是胡萝卜一样。
看来这个云少董挺内向的,只喜欢跟熟人说话,他也是。
这勾起了迷诺自己的伤心事,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他出道的定位就是冷酷少年,其实不是迷诺要耍酷,他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知道怎样跟不熟的人打交道,再加上面相又有点高冷,所以总被人误会。
本来听说要跟岳庭飞为了宣传新剧炒cp,他就已经是硬着头皮来了,心里暗暗忧愁应该怎么表现,没想到这节目里边还闹鬼,简直是雪上加霜,肩头的担子好重。
迷诺在这里暗自郁闷,另一头江灼听了云宿川的话也点了下头。
他觉得设计游戏的人真是会安排,这样一来,每个人不光要忙着自己逃生,还会惦记着从别人那里把复活机会这层保障给争取过来,节目难度增大,就会精彩很多。
只不过这如果只是一档普通的综艺,大家都在娱乐圈里混,在镜头前多少也会留点情面,不会玩的太过分。但现在性命攸关,可就不一样了。
江灼想了想道:“那就这样吧,到时候哪位收到了口令提示,都及时跟大家说一声,咱们一起想办法,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大家放心,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一定会尽力保证各位的安全,破解这次诅咒。”
有人点头,有人道谢,众人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完全放下。他们之前就听说过江灼的经历,这次因为要跟他打交道,还特意又多百度出来了一些个人资料,都知道他家学渊源,年少有为,还是很靠得住的。
但是毕竟谁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性命攸关之际,要把全部生存的希望都交付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又怎么可能踏实的下来——还有,谁知道云宿川是来干嘛的啊!
江灼好似没有感觉到他们的疑虑,继续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话说了下去:“还有一点我得说明白,我们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救受害者,还有一个任务是将整件案子的幕后真凶绳之以法,希望诸位能够明白这一点,并尽量予以配合。”
他一顿,道:“其实破案远远比救人的难度要低,所以谁在背后搞鬼,我就只能为了大家选择放弃那个人。”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并不怎么严厉,在场的人却都感受到了江灼话里的认真,心底不由都是一震。
江灼问云宿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