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教中大事,慕容燕向少林寺借了一处僻静房舍,派出好手放哨守卫,以防消息外泄。殷天正等人素知彭莹玉精明干练、仁义公正,他既这么说,事先必已调查清楚,决不致误报实情。
周颠首先大叫:“朱元璋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先前他还想争夺教主之位。要是他不断弄虚作假、冤枉好人,就算他将鞑子都赶了出去,他自己做教主、做皇帝,比鞑子也好不了多少,还不如不赶鞑子,大家省点力气算了。教主,我说咱们总坛该当派人去查个清楚,革了他的封号,再断他一条手臂,为韩林儿兄弟抵命!”
铁冠道人也道:“教主,圣火令大戒,禁止残杀本教兄弟。朱元璋这么搞,如果不加惩处,此后大家你杀我、我杀你,圣火令的大戒小戒还守不守?”
慕容燕道:“残杀本教兄弟,确然不该。咱们第一件事是先救廖兄弟,调他到总坛来,问他个详细。”
说不得道:“教主之言甚是。我即刻去应天府,相救廖兄弟出险。”
韦一笑道:“廖兄弟自然是该救的。但廖兄弟一救出,朱元璋立知总坛已在彻查这事。邓愈、吴良、冯胜、傅友德他们,个个是听朱元璋号令的,他们每人都带领数万兵马,可得先下手为强,不服总坛号令的,须当一一除去才是。”
慕容燕道:“不可!这些人都是应天义军的核心,若是将他们都杀了,只怕应天义军立刻就要崩溃。”
杨逍道:“教主说的是,这些人于反元都有大功。不能就这样将他们都杀了。”
慕容燕道:“总之,咱们先将廖兄弟救出来,其它的以后再说。倘若朱元璋这家伙今后能善待百姓,那此事就不再追究,否则。两罪并罚,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韦一笑道:“可这样一来,朱元璋就知道了总坛在调查此事。那……”
慕容燕道:“他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还敢反攻总坛不成?他手下的将领虽然个个都听他号令,可他们都是出身明教。朱元璋若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总坛,那我们就直接宣布他为叛逆。到时看他手下还有几人听他号令。”
闻听此言,杨逍、范遥等都连连点头。
慕容燕道:“有一件事我思忖了良久,今日正好趁机说出来,供大家参详。”
范遥道:“什么事?教主但请明言。”
慕容燕道:“自本教进入中原以来,各地教众蜂蛹而起。攻城略地,直至今日,已经恢复了半个中华。可是在此期间,总坛却一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因此本教虽然日渐势大,但这大多都是各地义军的功劳,总坛本身的势力并没有增长多少,如此便造成了臣强主弱的局面。就好比那朱元璋。手下任意一个大将的兵马,都比得上总坛的全部人马了。长此以往,随着反元形势越来越好。各路义军力量的增强,产生贰心的人只怕也会越来越多。
虽然除朱元璋之外,其余各地的义军对总坛还都恭顺。但现在恭顺,未必以后也恭顺。就算各路义军的首领始终对总坛恭敬,但他们手下的人呢?就像彭大师曾经说过的‘当年陈桥兵变之时,赵匡胤何尝想做皇帝呢?‘当初蝴蝶谷大会时。朱元璋又何尝不是对总坛毕恭毕敬。所以,为了避免本教的分裂。保持总坛的超然地位,咱们必须增强总坛的实力。总坛必须要打下一片自己的地盘。”
听完慕容燕的话,杨逍等人都若有所思。
半响过后,彭莹玉首先道:“教主此言不差,相比于各地义军,总坛的力量确实有些偏弱,或许咱们是该增强一下总坛的力量了。”
韦一笑道:“可是当今天下,南方各地基本已为各路义军占据,而北方元庭依然控制严密,咱们要打下自己的地盘,又当从哪下手?”
众人闻言都是眉头微皱,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若是在北方选地盘,北方元军依然强盛,打下了,也未必守得住。若是在南方选地盘,那就只能从各路义军的手里抢,但这样做,就失了大义的名分。
就在众人为难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锐金旗副旗使吴劲草的声音:“教主可在?属下吴劲草有要事来报。”
庄铮起身开门,将吴劲草迎进门来。
慕容燕道:“又出什么事了?”
吴劲草道:“鸠州来报,徐寿辉手下的部将陈友谅起兵反叛,攻陷鸠州,杀徐寿辉,随即登基称帝,国号汉,改元大义。”
“什么?”众人皆起身惊叫,面面相觑。不想刚收到了韩林儿的死讯不久,就又收到了徐寿辉的死讯。数日之间,东西两路义军的首领先后被人害死。
铁冠道人叹道:“看来教主所料不差,随着天下局势的转变,各路义军的野心果然越来越大。”
韦一笑道:“这陈友谅原是丐帮的长老,还是成昆的徒弟。上次他设计本教,还没有找他算账。这次他又如此,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范遥道:“刚才还说无处下手,现在不就有了吗?”
殷天正道:“范右使是说……”
范遥点头道:“这陈友谅是本教叛逆,咱们攻打他,任谁也说不出不是来。”
杨逍道:“这却是一个好机会,教主意下如何?”众人皆看向慕容燕,等他拿主意。
慕容燕环视着众人,道:“传我号令:说不的大师前往应天,营救廖兄弟出险;其余人等随我前往江州,捉拿陈友谅。”
“是。”众人齐声应命。
转日,慕容燕率领杨逍、范遥等人并五行旗离开少林,南下江州,只说不的一人赶往应天。近年来明教声势大盛。五行旗各旗相应扩充,五旗合在一起,足有近十万人。这些人隶属于明教总坛,不归朱元璋、徐寿辉等指挥。
慕容燕率大军南下,不日便进入了原徐寿辉的地盘。陈友谅是丐帮出身。徐寿辉手下的兵将对他认同感本就不强,兼之他背主反叛在先。所以沿途的守将听闻慕容燕是讨伐叛逆而来,皆开城请降,已做前驱。慕容燕对这些将领好生安抚,言此次讨伐,只杀陈友谅。余者不究。
慕容燕一路行来,一仗未打,便抵达了江州。江州是陈友谅的都城,早已被他经营的铁桶一般,城中守将皆是他的心腹。断无反戈投降之理。慕容燕也不抱侥幸,当下在城下安营扎寨,全军休息一日后,第二天一早便开始攻城。
江州城下,只见五色旌旗招展,五行旗众头裹五色头巾,整齐排列在城下,阵中一片肃杀之气。城上守军也是严阵以待。突然,城下旌旗一挥,五行旗众呐喊着冲向城池。城头的守将立刻做出反应。厉声嘶吼着:“放箭!”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不断的有五行旗的人被射倒,但更多的人冲到了城墙下。
五行旗众竖起了云梯,开始蚁附攻城。而城上的守军也开始用落石、撑杆、金汁等防守。只见不断有人被石块砸下,不断有云梯被推倒。但五行旗众毫不畏惧的继续进攻。终于,有人攻上了城头。虽然很快就被赶了下来,但随着时间推移。攻上城头的次数越来越多,城头上的战势开始呈现胶着状态。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时。一群巨木旗教众抬着十来根千斤巨木奔着城门冲了过来。城上守将看到后,急令放箭阻止。但城头上战势正激烈,根本组织不起太多的弓箭手来防御,只有稀稀拉拉的箭只射了下来。偶有抬巨木的教众被射到,旁边也立刻有人补上。
就这样,十来根巨木被抬到了城门前。突然间一声吆喝,十来根巨木同时抛掷出手,撞在了城门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城门登时被砸的四分五裂。城外明军大声欢呼,士气大振。城内守军立刻组织兵将在城门防守。跟随在巨木旗之后的,是烈火旗和洪水旗,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喷筒。“放!”只听一声令下,火焰、毒水齐发,城门的守军立时死伤狼藉,狼狈而逃。接着以锐金旗先锋,城外明军攻进了城门。
江州城内,汉皇宫,陈友谅正在和太师邹普胜、丞相张必先商议应对城外明军的对策。突然得报:“明军已攻破北门,攻进城了。”
“什么?!”陈友谅惊叫而起,突然头脑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摇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张必先急忙叫道:“陛下,咱们快走。”
陈友谅叹息道:“事到如今,朕还能到那里去?”
邹普胜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断不可灰心丧气。”
陈友谅振奋道:“不错,只要朕人还在,就总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太师,多谢你点醒了朕。”
邹普胜连道:“不敢,不敢。”
当下,陈友谅便带着自己的随从亲卫离开皇宫,奔南城门而去。得到南城门,陈友谅的亲卫大叫道:“陛下在此,快开城门!”守在南城门的兵丁急忙将城门打开。
陈友谅一马当先,策马驰出。
陈友谅刚率队奔出城门,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尘土飞扬,城门口地面突然陷落,露出一个径长三四丈的大洞,陈友谅及其亲随全部落入洞中。
在城门守军的惊呼声中,大洞四周泥土纷纷跳动,钻出一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铁铲的汉子来。厚土旗掌旗使颜垣越众而出,道:“陈友谅,我已经恭候多时了。”原来厚土旗早从远处打了地道,在除北门外的其余三座城门前挖了大洞,就等陈友谅自投罗网。
陈友谅被捉后,城内守军士气尽消,江州城很快便平定了下来。
汉皇宫内,慕容燕高居其上,左右二使、两法王、四散人、五旗使等分列左右。
慕容燕下令道:“带陈友谅上来。”
不一会儿,陈友谅便被五花大绑的被推上殿来。
慕容燕道:“陈友谅,你屡次三番的设计本教,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陈友谅道:“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杀便杀,那来那么多废话。”
慕容燕道:“既然你有此觉悟,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推出去,斩了!”
左右当即把陈友谅带了下去。片刻后,底下便将陈友谅的人头呈了上来。
慕容燕看过后,命人将陈友谅安葬。随后道:“陈友谅已然伏诛,下一步,咱们就应当巩固地盘了。短短时日内,连换了两位首领,下面一定人心惶惶。所以我想请诸位再辛苦一下,分赴皖赣各地,安抚人心。”
当晚,慕容燕在江州城中大摆庆功宴,犒赏将士,江州城中满城欢呼。次日一早,杨逍等便分赴各地,安抚原徐寿辉手下的将士。因徐寿辉手下的将士大多是明教出身,对总坛本就信服,所以杨逍等到处,各地守将纷纷欢迎,表示服从总坛领导。不过半个月功夫,原徐寿辉的地盘就尽皆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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