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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燕和那少女一并南行,一路上因语言不通,他们之间主要靠手势交流,慕容燕努力向那少女学习回语。
这天将到傍晚,行到了一座大山之侧,那少女一抬头,忽然惊叫起来。慕容燕依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半山腰里峭壁之上,生着两朵海碗般大的奇花,花瓣碧绿,四周都是积雪,白中映碧,加上夕阳金光映照,娇艳华美,奇丽万状,却是两朵雪中莲。接着,慕容燕就闻到了一阵幽幽甜香,从峭壁上飘将下来,那花离地约有二十余丈,仍然如此芬芳馥郁,足见花香之浓。那少女望着那两朵花,恋恋不舍地不愿便走。
慕容燕知她心中爱极,微微一笑,忽然纵身离鞍,向峭壁上跃去。那少女惊叫起来:“喂,你干吗啊?”慕容燕丹田中一股内息提在胸腹之间,使出“上天”的功夫,沿着峭壁扶摇直上。上行五六丈,感到气息略有不畅,便在崖壁一处凸起借力休息,缓一口气,再向上行。爬到离花还有丈许之地,峭壁忽然整块凸出,在下面看来并不明显,要爬上去却绝无可能。
慕容燕深吸一口气,拔出碧凝剑,解下腰带,将腰带在碧凝剑的剑柄上绑紧。随后运力一掷,将碧凝剑牢牢的插在上方凸起的峭壁之上。右手一使劲,凌空跃起,看准地点,落在雪中莲之旁,左手握着霍青桐赠予的短剑牢牢插在坚冰之中,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此时处在花旁,更觉幽香中人欲醉,于是轻轻把两朵大花折下。
下去时看似艰险,于身有武功之人却甚容易。慕容燕沿着峭壁直溜下去,到离地三四丈时,双脚在峭壁上一撑。如一只大鸟般扑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少女马前。慕容燕微微一笑,双手将两朵莲花捧到少女面前。
那少女伸出一双纤纤素手来接住了。慕容燕见她的手微微颤动,抬头望她脸时,只见珍珠般的眼泪滚了下来,有几滴泪水落在花上,轻轻抖动,明澈如朝露。慕容燕见她流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将她的泪珠拭去。但手伸到一半。就觉不妥,手顿时僵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少女看出了慕容燕的尴尬,握住慕容燕的手,将自己的眼泪擦干。慕容燕的手指被少女细腻的小手握住,碰触在少女滑嫩的脸上,心中不由一荡。只盼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不一会儿,少女的眼泪就被抹干,慕容燕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指。
两人默默无言地上马走了一阵,慕容燕不明白她为什么流泪。却也不问。天色将黑时,两人在河旁的一块大石下歇宿。那少女生了火,把带着的干黄羊烤熟,切开了与他共吃。她一直不说话。慕容燕也不便开口。那少女默默望了他一眼,忽然奔出数十步,俯伏在地。向神祷祝。火光熊熊,映着她背影,四下寂静,只有雪中莲的香气暗暗浮动。
那少女站起身来时,笑容满脸,走回来分了一朵雪中莲递到慕容燕面前,道:“给你。”慕容燕伸手接过。那少女见慕容燕收下了花,心里高兴,笑得更加欢了。
随后那少女便坐到慕容燕身边,跟他说些草原上牧羊、采花、看星、觅草的事。两人虽然言语还不太通畅,但那少女颇有耐心,一遍一遍的复述,倒是让慕容燕听懂了大半,慕容燕也因此学会了不少回语。慕容燕坐在那少女身边,只觉得一阵阵淡淡幽香从她身上渗出,明明不是雪中莲的花香,也不是世间任何花香,只觉淡雅清幽,甜美难言。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了这少女是谁。
次晨又行,向西走了四日,已到塔里木河边。这天下午,忽然南面山边出现了两名骑马持刀的回人。那少女迎上去和他们讲了儿句话,回人行礼退开。那少女回来后,告诉慕容燕,清兵已占了阿克苏和乌什,木卓伦部已退到了叶尔羌,从这里赶过去需要十多天的路程。两人晓行夜宿,言笑不禁,日益融洽。慕容燕内心似乎隐隐盼望着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就这样走一辈子才好。
这天傍晚,眼见太阳将要在天边草原隐没,突然忽喇一声,一只小鹿从树丛中跳了出来。那少女吓了一跳,随即拍手嘻笑,叫道:“一只小鹿,一只小鹿!”那小鹿生下不久,稚弱异常,咩咩地叫了两声,又跳回树丛。
那少女跟过去瞧,突然退了回来,轻声道:“那边有人!”慕容燕凑到树丛边一望,只见五名清兵正围着在剥切一头大鹿。小鹿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不住悲鸣,那头被打死的大鹿定是它母亲了。一名清兵骂道:“他妈的,连你一起吃了!”站起身来,弯弓搭箭,对准小鹿要射。小鹿不知奔逃,反越走越近。
那少女惊呼一声,从树丛中奔了出来,挡在小鹿面前,叫道:“别射,别射!”那清兵一惊,待看清楚时,见那少女光艳不可逼视,不由得退了一步。其余四名清兵也都站了起来。这时慕容燕也早跃出,站在少女身旁相护。那少女俯身抱起小鹿,摸着它柔软的皮毛,柔声跟它说话,侧着头亲亲它,恨恨地望了清兵一眼,转过身走出树丛。
五名清兵议论了几句,忽然齐声发喊,挺刀追来。那少女也发足奔跑,要跑到马边。清兵的一名把总呼喝口令,五人分散了包抄。慕容燕拉住少女的手,道:“别怕。”那少女这时对他已是非常信任,虽觉得慕容燕以一敌五难有胜算,但听他这样说了,就不再害怕,抱着小鹿,靠在他身边。
五名清兵追到,四面围拢。那把总打着半生不熟的回语喊道一“干吗的?过来。”那少女抬头望着慕容燕,慕容燕向她微微一笑,那少女也报之一笑,登时宽怀。
那把总叫道:“拿下来!”四名清兵抛下兵刃,扑了上来。可能是因为觉得那少女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没什么威胁,只要慕容燕被拿下。到时怎么整治都可以,那四名清兵竟都是扑向慕容燕。那少女惊叫起来,叫声未毕,忽然呼砰、呼砰数响,四名清兵先后飞出,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却是都已被慕容燕用金刚掌力拍得五脏俱裂而死。那把总见势头不对,转身飞奔。慕容燕冷哼道:“想跑?”抬脚踢起一柄地上的钢刀,那钢刀直奔那把总飞去,从他的后心穿胸而过。那把总盯着从胸口冒出来的刀尖,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回过身来,指着慕容燕说了一个“你”字,便倒地身亡。
两人又行了六天,第七日黎明,行不多时,忽然望见远处一阵云雾腾空而起。两人纵马疾驰,跑了一阵。前面尘沙扬得更高,更听得隐隐传来金鼓之声。慕容燕一怔,急忙勒马,蓦地里号声大作。战鼓雷鸣。
慕容燕知道这是双方大军要开战了,赶忙拉着那少女勒马向东,走不多时,前面尘头大起。一彪军马直冲过来。只听得铁甲铿锵,尘雾中一面大旗飞出,写着斗大一个“兆”字。在黄河渡口曾与兆惠的铁甲军交过手。知道厉害,一打手势,又折向南奔。
两人刚和铁甲军拉远距离,忽然前面号角齐鸣,一排排步兵列成队伍踏步而前,又听得左侧战鼓急擂,大地震动,数万只马蹄敲打地面,漫山遍野的骑兵涌了过来。慕容燕离鞍而起,跳到那少女的马上,坐在她身后,将她搂着身前,柔声道:“别害怕。”那少女回头一笑,点点头,说道:“你说不怕,我就不怕。”她说话时吹气如兰,慕容燕和她相隔既近,幽香更是中人欲醉,虽然身入重围,心头反生缠绵之意。
眼见东北南三面都有敌兵,于是纵马向西驰去。那少女抱了小鹿,跑了一阵,忽见前面也出现清兵,队伍来去,正自布阵,四处已无路可走。
慕容燕暗暗心惊,纵马驰上一个高坡,想看清战场形势,再找空隙冲出去。一瞧之下,登时呆了,只见西首密密层层地排着一队队满清步兵,两翼则是骑兵。对面远处是身穿条纹衣服的回族战士,长枪如林,弯刀似草,声势也极浩大。双方稳住阵脚,转眼便要交锋。原来慕容燕和那少女已陷在清兵阵里。只见阵中将校往来奔驰指挥,千军肃静无声。这时清军已发现了两人,有数名兵丁奉命前来查问。
慕容燕已经不是第一次独对数万大军了,当初在神雕世界中,身陷蒙古大军中的凶险不亚于现在。所以此刻虽被大军重围,却也不慌,心想:“看来只有杀出一条血路了。”当即双腿一夹,那红马如箭离弦,一溜烟般直冲出去。清兵待要喝问,红马早已奔过身边。那马奔驰奇速,一晃眼奔过三队清兵。
突然红马收蹄停步,却是前面铁甲军排得紧密,难以逾越。慕容燕凝神屏气,兜转马头,绕过铁甲军队伍。只见弓箭手弯弓搭箭,长矛手斜挺铁矛,一个间着一个,一眼望去,不计其数。慕容燕索性勒紧马缰,缓缓而行,挺直了身子,目光望向清兵军阵,想先看清兵作何反应,再做应对。
其时朝阳初升,两人迎着日光,控辔徐行。那少女头发上、脸上、手上、衣上都是淡淡的阳光。清军官兵数万对眼光凝望着那少女出神,每个人的心忽然都剧烈跳动起来,不论军官兵士,都沉醉在这绝世丽容的光照之下。清军数万人马箭拔弩张,本来血战一触即发,突然之间,便似中邪一般,人人都呆住了。
只听得当啷一声,一名清兵手中长矛掉在地下,接着当啷连声,无数长矛都掉下地来,弓箭手的弓矢也收了回来。慕容燕本已做好了血战的准备,见此连忙控马从大军方阵的空隙处奔驰而出。
兆惠在阵前亲自督师,呆呆地瞧着那白衣少女远去,眼前兀自萦绕着她的影子,但觉心中柔和宁静,不想厮杀。回头望去,见手下一众都统、副都统、参领、佐领和亲兵,人人神色平和,收刀入鞘,在等大帅下令收兵。
兆惠不由自主叫道:“收兵回营!”将令下达,数万步兵骑兵翻翻滚滚地退了下来,退出数十里地,在黑水河旁扎下大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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