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道:“文四当家,我是红花会的朋友,特来救你出来,咱们快走!”
文泰来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燕道:“出去再说。”
文泰来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了一声:“好。”
慕容燕扶着文泰来原路返回。
刚跳出花坛,就见李可秀父女奔进园来,后面常氏双侠紧追不舍。慕容燕跃到常氏双侠面前,伸手一挡,李氏父女趁机跃上墙头。常氏双侠同时发掌,慕容燕双掌齐出,与常氏双侠各对了一掌,将他二人震退。常氏双侠还要再上时,文泰来从旁大叫道:“五弟、六弟,住手,是自己人。”
常氏双侠刚进花园,就被慕容燕拦了下来。仓促间,未来得及观察周围环境,没有注意到站在花坛上的文泰来。此时听到他的叫喊,才看到他。当即顾不上再理慕容燕,双双奔至文泰来身边,道:“四哥,你没事吧?”
文泰来刚道了一声:“无事。”就听闻花园门口有人惊喜地叫道:“大哥!”
院中四人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名手持双刀的美貌少妇和一名少拿金笛的俊俏书生站在院门口,这二人正是骆冰和余鱼同。骆冰看到文泰来,异常惊喜,飞奔到他身前,扑到他怀里,欢喜地道:“大哥,你出来啦?”余鱼同看到骆冰不顾其它地扑倒文泰来怀了,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苦涩。
这时,陈家洛、无尘、赵半山、周仲英、杨成协、孟健雄等也都闻讯赶来。见到文泰来又是一阵寒暄。众人听文泰来说起是慕容燕救他出来,都不禁对慕容燕心怀感激。
群雄正要向慕容燕表达谢意时,卫春华从外面奔了进来,说道:“总舵主,外面御林军到了,咱们要不要接仗?”徐天宏道:“打硬仗不利。咱们退吧。”
陈家洛道:“好,大家退出去。”转头又对慕容燕道:“这位朋友,大家一起走吧?”
慕容燕点头称好。
一行人护着文泰来到得提督府外,只见人头耸动,乱成一团,官兵与会众挤在一起。陈家洛以红花会切口令众人撤退,众人齐声应令,各路人马向北退去。官兵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追赶。
群雄退到城北山里。此番强闯提督府,救出了文泰来。大家都异常兴奋。
陈家洛来到慕容燕跟前,抱拳行礼,道:“这位朋友,你救出了我们文四哥,敝会上下感激不尽。还请朋友留下万儿来,也好让敝会今后能报答一二。”
慕容燕“哈哈”笑道:“陈当家,你不认得老朋友了吗?”说着,将遮面摘了下来了。
在场群雄除了文泰来之外,都认得慕容燕。当即就有人叫道:“慕容兄弟!”“是慕容公子!”
之后,慕容燕不等众人询问,就当先将这段时日的经历说了出来。当然因为有些地方无法解释清楚,却是不能都说实话了。
只听慕容燕半真半假地道:“当日在赤套渡口与大家失散。却是和武当陆先生的小徒弟凑到了一起。因不知当时大家去了哪里,便和她一起来了杭州。到杭州后,我才知道她的父亲乃是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因彼时无处可去,我便和她一起去了提督府。入了提督府不久。我便查知文四爷就被关押在府内。我本早想将他救出,可府内看守森严,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直到今日诸位强攻提督府。我才趁府中混乱之机将人救了出来。”
陈家洛恍然道:“原来如此。慕容公子,你的大恩大德,红花会永世不忘。今后公子有什么用得着敝会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不违背侠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燕道:“陈当家,大家都是反清的同道,说这些干什么?岂不平白互相生分了?”
陈家洛道:“慕容兄弟说的是。不过慕容兄弟救出了文四哥,于敝会有大恩,不能不向你道谢。”说着,对慕容燕一躬到底,慕容燕连忙还礼。接着红花会群雄也都纷纷上前,来对慕容燕表达谢意。
其时已临近午时,大家伙儿厮杀了半天,也都饿了。正巧上午为了煮油烧水,不少会众都带有镬子,陈家洛又派了数十名会众采办米粮菜肴,众人就在树林中煮起饭来。群雄饱餐后,齐回孤山红花会杭州分舵舵主马善均的宅子休息。
及至晚间,绵里针陆菲青来到了马宅。众人听闻陆菲青来了,全都出门相迎。只见陆菲青和一名身穿灰袍,背上负剑,面目慈祥的老道站在门外。陆菲青正待引见,余鱼同忽然奔到老道跟前,跪倒在地,叫道:“师父再上,弟子余鱼同拜见。”众人立刻知晓,那老道是陆菲青的师兄,武当派掌门人马真。
马真同红花会群雄都早已听说过对方,神交已久,相见都很欢喜,互道仰慕。众人进入宅内,分主宾坐下。马真道:“各位师兄贤弟,我这次是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张师弟而来。我那张师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天所不容。我愧为武当掌门,不能及时清理门户,没脸见天下武林朋友。我……我……”咽喉塞住,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对陆菲青道:“陆师弟,你把我的意思向各位说吧!”
陆菲青道:“我师兄知道了我们这位张大人的好德行之后,气得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不过……不过总是念在过世的师父份上,斗胆要向各位求一个情。”
群雄都知张召重已死在了慕容燕的手上,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互相对望了一眼后,一起看向慕容燕。马真和陆菲青见群雄神情有异,便也拿眼神向慕容燕探询。
慕容燕叹息道:“马掌门、陆先生,你们来晚了。”听了这句话,马真和陆菲青心里都咯噔一下,接下来果真听慕容燕继续说道:“张召重已在营救文四当家的时候,被在下杀了。”之后,慕容燕就将张召重被杀的经过向两人说了一遍。末了,慕容燕拿出从张召重处得来的凝碧剑,放在马真面前道:“这把凝碧剑是贵派之物,今日便物归原主吧。”
陆菲青为人极重情谊,虽然因不齿张召重的为人,早已和他割袍断交,但此时想起当年同门学艺时的种种,想到两人从此以后天人永隔,相见无期,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清泪。
马真长叹一声,拿起凝碧剑,轻抚剑身,道:“张师弟他助纣为虐,最终落得今天这下场,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这把凝碧剑虽是师门所传,但贫道封剑已久,这把宝剑落到贫道手里也没什么用处。此剑既然落到了公子手里,那便是与公子有缘,这把剑就赠与公子吧。希望公子今后能用此剑多杀几个鞑子,敝派师长在天之灵也必感欣慰。”说着,将凝碧剑重新递到慕容燕面前。
慕容燕见马真说的真诚,就将剑接过,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道长放心,在下必用此剑将鞑子赶出中原。”
马真欣慰的点点头,随后道:“贫道此次下山就是为了我那师弟,既然他现在已经伏诛,那贫道明日就回山去了。我知诸位做的都是大事,但贫道早已封剑,不能效劳,要请各位原谅。陈当家的、周老英雄、慕容公子和各位贤弟,将来路过湖北,务必请到武当山来盘桓小住。”
当晚马真在马宅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便辞别众人,回武当山去了。陆菲青则留了下来,与众人一道谋划反清大业。
马真走后,陈家洛和文泰来将众人召集到了大厅。众人到齐后,陈家洛道:“今日将大家伙儿叫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大家相商。”之后,陈家洛扭头向文泰来叫道:“文四哥。”
文泰来点了一下头,就将当年雍正将自己的女儿和陈世倌的儿子掉包,当今皇帝乾隆乃是陈世倌的儿子,是陈家洛的亲哥哥的事说了出来。
文泰来说完后,陈家洛又道:“咱们红花会的兄弟患难相助,有过相规,都是和亲骨肉一般。周老英雄、陆老前辈和慕容兄弟虽不是敝会的人,但也都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家不要外传。”
除了慕容燕早知此事外,群雄咋闻乾隆竟是汉人,竟是红花会总舵主的哥哥,无不惊愕莫名。众人将这消息消化了一会儿,徐天宏问道:“此事确信吗?”
陈家洛道:“确定。此中经过情形,据说家母详详细细写在一封信里,此外还有几件重要证物,都被义父派常五哥、常六哥交给了家师保管。”听陈家洛这么一说,常氏双侠想起今年春天的时候,确实于老当家曾派自己二人给天池怪侠袁士霄送过几样东西。众人听说有物证,对此事再无怀疑。
陈家洛又道:“关于我哥哥的身世,义父曾经入宫告诉过他。所以我想去劝他反满复汉,恢复汉家山河,把满人尽都赶出关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红花会群雄这时才知,早些时候,于万亭和文泰来入宫是为了什么。众人骤闻这等消息,心头都是一团乱麻,哪里提得出什么意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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