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是非必要的。言采不开口,江满月可以一直睡在榻上。看样子,江满月并没有什么异议。
但言采却主动提出让江满月一起睡床l上。他心里只觉得江满月和人们口中暴虐残忍的恶少相去甚远。
江满月刚脱了外衣,听了这话诧异地看言采,言采被他的目光盯到脸颊通红,一口气憋在胸口。
“天、天气凉。”
半晌,江满月才说好。言采松气。
自拜堂之后,第一次睡在一张床l上。言采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身边有其他人,没想到沾枕头就睡着。该有的戒备心警戒心全死得七七八八。
江满月侧头看了眼言采白l皙的脸颊。很精致乖巧的长相,很难让人生出反感来。就连他这样的人——人们说他是冷漠无情的,都很难讨厌。
言采的身上,还有淡淡的属于草木的气味,说不上是不是香,但很清新、很舒服。江满月想了一下,确实没见到言采会熏什么香,所以应该是身上带的体l香。
这股淡淡的草木清香,让江满月对同床共枕的排斥感消减不少。证明这一点的是江满月丝毫没被打扰的睡眠。
萦绕在淡淡草木香中,江满月沉沉入睡,直到天亮。阳光从朝央的窗台照进,灼人的光亮使得江满月很快醒来,他睁开眼。
一向独睡的江满月猛然察觉身边睡着另一个人顿时一惊,半晌才想起来是言采。而言采一只手臂则搭在江满月的胸口,白色的袖子翻起,露出瓷白的手臂。言采无意识地寻着热源靠过去,在江满月的颈间小小蹭了一下。
软软的。柔软的——令人汗毛倒竖全身发麻。
他不怕利刺,却最惧柔软无力的东西——似乎弱小的一只手便能掐死的——偏偏能攻占心房。
江满月推开言采的胳膊,一下坐了起来,神色有些不正常。言采还没有醒,江满月没有叫醒他,自己下床推着轮椅到了院子的井边,打了桶水,泼了把凉水,将不该有的燥热洗净。
已经做好早饭的红玉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纳罕,新姑爷怎么那么喜欢洗冷水脸。这天都有点凉了。
不出意料,言采醒的时候又摸着脑袋想自己怎么睡得这么熟了。而且是越发睡得熟,比前两天都睡得还好。
他在言家的时候可是经常睡不到一半就惊醒的。
这直接导致言采吃饭的时候眼神时常向江满月身上飘。江满月放下碗筷,问:“你在看什么?”
言采摇摇头,倒是想问一句江满月,你难道是个安眠药精吗?可惜古代没有安眠药这种东西。
今天是第三天,按理说要回门的,不过言采不是很想去,他跟言家可没什么重大关系。但红玉已经在收拾起回言家要带的东西了。
都是江满月说要带的。
言采看到红玉拿了几匹布,一些桃桂芳的糕点、一盒珍珠……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压在红玉收拾出的回门礼上面,四肢划拉几下,把东西都收到自己的身下,死死按住。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呢?”
红玉摊手,又好气又好笑。
言采回头瞪她一眼。
“红玉,你不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我……”扫一眼江满月,怕说漏嘴,又咽下剩下的话,鼻孔里出气哼哼几声,“总之我不想白给他们这么多东西!”
心疼。不给。绝不给!
红玉劝说:“那布是上次领到的,老鼠啃过的!少爷还嫌弃——”
言采摇头:“现在不嫌弃。做抹布也好。”
“糕点是少爷你不爱吃的!”
“我能吃下!”
“还有珍珠……”
“珍珠就更不行了!值钱的。”
言采抠门又固执。江满月抬手在言采手腕上用巧劲轻轻一点,言采便脱力松开了。
“总要拿些东西,显得体面。”
言采垂下眼睛,手一捞,将珍珠捞回来。其他可以,珍珠不行,这个值钱。红玉默不作声,那是满月少爷给的,说是他们都是大男人,也不会戴什么珍珠项链。而且回门礼至少也要一两样体面的物什衬衬,给少爷做个脸。
可少爷看起来不想要这个脸。不稀罕!
但既然满月少爷现在没说话,就是依了少爷啦。红玉心里想,满月少爷很宠她家的少爷,对这个新姑爷?她开始有点满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