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流淌,从那雨帘走出个少年模样的人。
他个子不算高,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打着把深红色的伞,神情轻佻轻松,连语气也带着点玩味。
深紫色的法袍上印着银花,那花纹颇为眼熟,便是阿枫脸上的那种,像是藤蔓,又有些阴森。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个不满的小孩子,可那强大的威压却让人忌惮,白若看过去,便见这少年也在打量他们。
白若收起了匕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武器是毫无作用的,轻轻开口问道:“鬼师?”
这人也不知是敌是友,木子笑早已经在感觉到气息的时候便将玉简捏在手里,心中稍安,毕竟他作为师兄,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个师弟身前,看向门口。
白若盯着木子笑的背影,心里有些微讶,就连俞南易也挑起了眉,两人心中先是觉得可笑,可一同看着木子笑紧绷的肩膀时,忽然又笑不出。
那少年将目光从几人身上移开,走进屋子,不耐烦的道:“阿枫呢?”
木子笑看向他:“阿枫没事,但你是什么人?”
少年扫他一眼,直接动手将他怀里的纳灵袋隔空吸到了手里,木子笑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纳灵袋已经被人取走了。
“你……”
木子笑正要说什么,白若按了下他的肩膀阻拦:“师兄。”
王延生早已经被威压震得晕在了棺材边,俞南易随意的划拉了张椅子,他就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
少年没理会他们,面无表情的将阿枫放了出来,说来奇怪,阿枫身上的火一接触到少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若心知,那是因为少年是他的主人,也只有在主人身边,阿枫才会变成正常的样子。
这是一种诅咒,鬼师惯用的手法,让鬼魂的攻击力更强的同时,又无法伤到自己,也无法逃脱。
阿枫懵懂的看着少年,微微侧头:“温凉?”
温凉勾唇,拍拍他的头道:“你做的很好,我们可以走了。”
说着他真的就要带着阿枫离开,白若立刻叫住他。
“前辈,走之前可否解释一下?”
少年看起来年纪小,可那一身修为昭示着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孩子,白若这一声前辈,他受之无愧。
温凉回过头,扬着下巴开口:“交易而已,有问题就去问那个女人吧。”
木子笑急道:“那这些人也是阿枫烧的?”
温凉不喜欢这个说法,皱起了眉:“尸体而已,烧了又如何。”
木子笑哑口无言,总觉得不太对,可再想反驳时,温凉却已经不见了影子。
俞南易悠闲的擦拭了个茶杯,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已经喝了两杯水,见白若看过来,将另一只水杯擦干净,倒满水递给他。
白若沉默一阵,还是伸手接了。
木子笑转过头,就看到两人正安稳的喝水,而王延生依旧晕着,里面还放着一口棺材和一具尸体,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们还有心思喝水……我,我也要喝。”
俞南易瞥他一眼:“那人若要动手,我们敌不过。”
木子笑只能自己擦了个水杯,疑惑的道:“他说的是聂夫人吧?交易什么?”
白若却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淡淡开口:“聂夫人手中大概是有温凉需要的东西,用此交换,遮掩聂言犯下的事,他放出阿枫,大家就只当是阿枫杀人。”
木子笑奇怪:“可要是他出手的话,怎么会将事情弄得漏洞百出?”
俞南易抬眼看着棺材:“拿钱办事,又没说帮到底。”
木子笑便明白了,也就是说温凉一开始就没打算帮聂夫人,只不过走了个过场而已。
白若勾起唇:“所以这个人,也还蛮有意思。”
俞南易收回眼神,放到白若身上,盯半天后冷哼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没停,俞南易却没再撑起伞,自己先一步走了回去,半点要等两人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