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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过分偏爱 > 第2节
  明薇打开后车厢的门,躬身坐进去,寒冬腊月穿一件晚礼真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住的。
  季忱侧目,身边的女人盈润的肩头泛红,连鼻尖也被冻得通红,巴掌大的小脸紧绷在一起,想扬起笑和他打招呼,嘴角却僵直,笑不出来。
  他俯身,从置物架上取下大衣外套,递过去。
  明薇往车门那缩了缩身子,抿唇盯着他,不说话。
  季忱展开大衣披在她腿上,又示意高玢将车厢中的暖气调高,全程也是一言不发。
  明薇小声道谢:“谢谢。”
  车厢内再次陷入寂静,驶出山道,高玢问:“季总,是要先送明小姐回去吗?”
  一直假寐的男人睁开眼,墨黑的眼瞳毫无睡意。
  “回滨江公馆。”
  高玢迟疑,“这里离明小姐的住处比较近……”
  明薇抢先说:“没关系的,等一等也无妨。”
  季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屈起,轻轻敲了两下,隐在暗色中的喉结滚动,溢出声低笑。
  明薇脑袋偏了寸,不避不让迎上他的目光,“毕竟小季先生是忙人,每日抽不得空休息,我这种闲人时间大把。”
  季忱目光很淡。
  他与明薇高中时便相识,那时候的她可没现在这样善解人意。
  宾利缓慢行驶在暗黑的夜色中,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滑入公馆大门,镶在罗马白石立柱上的金色狮子头泛着微光,呲牙咧嘴的模样在夜色中显得慈祥温和许多。
  明薇取下耷在腿上的大衣,盖久了布料上沾染着她温热的体温,她递过去,以为今晚的逢场作戏终于点到为止,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切许多。
  季忱没有动作,闲闲翘起唇角,“明薇。”
  他歪头,今晚第一次认真审视女人这张精致的脸,杏眼含情,远山眉清淡贵气,本该是气质一挂的长相,配上那股若隐若现的狡黠,像只小狐狸,藏着掖着的勾人。
  季忱伸手,修长的手指顺着大衣往上去,擒住她纤细的手腕,“你以为我这趟,是白送的?”
  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的肌肤,有种无声的暗示。
  明薇一激灵,上车前心中的异样感得到证实。好啊,这狗男人刚从国外回来亲自抬她的身价,良心回归主动送她下山,为的却是和她再来一炮。
  寂静无声的车厢,柔和的车顶灯铺落。
  光线点染在男人窄而薄的眼皮之上,漆黑深邃的眼瞳似乎也经过滤镜加工,逐渐与两月前那晚重合。
  明薇喉咙发紧,试探地抽动两下手腕,“季先生,您是想和我讨拼车费吗?”
  季忱放开她,推门从一侧下了车。绕到她坐的这边,拉开车门,冷风灌进来,明薇瑟缩起肩膀,没等她喊冷,男人温热的手指轻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处的软肉。
  上过一次床,季忱已经轻易掌握了她全身上下的敏.感点。
  明薇今晚收敛起的小爪子终于亮出来,狠狠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把我骗过来——”
  像是不辜负她的赞誉,季忱弯腰揽住她的腰,直接把人从车厢里抱出来。
  明薇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季忱,你快放我下来!”
  目睹老板劫人全过程的高玢只是抽了抽眉角,对老板所做之事保持不听、不问、不参与的三不原则,阖上车门的后一秒不忘询问明天早上是否要帮老板安排早餐。
  季忱按住怀里乱动的那颗脑袋,“准备两份。”
  明薇:“……”
  第2章 我偏爱
  滨江公馆是季忱名下的一套房产,位于申城寸土寸金的著名商圈,放眼整个申城,唯一一处拥有下沉式欧洲花园作为内部景观的住宅区自然价值不菲。
  加上这次,明薇统共来过两次,次次都是被季忱抱进来的。她从他怀里翻了个白眼,手指戳动男人坚硬的胸膛,“季先生,我有腿,你可以放我下来。”
  季忱垂眸,似乎在思忖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可能性。最后发现低于百分之十,依言放她下来。
  明薇靠住电梯扶手,低头打量他的腿,上次见面没能好好说几句话,走的程序简单明了,找不到叙旧的机会。
  电梯门打开,季忱右拐走到门前,身后的小尾巴乖巧停在他身后,明薇伸出脚尖踢了两下他的脚后跟,“你是想和我发展成长期炮友关系吗?”
  季忱抬眉,眼神高深莫测盯着她。
  明薇叹口气,撩起耳畔的碎发别至耳后,她捏了捏发热的耳垂,装成一副“阅男无数,炮友遍布”的模样还真难,“我觉得我们俩不太适合。”
  季忱推开门,凉凉扫她一眼,“进来说。”
  明薇哦了声,往前迈一步进了门,重复道:“我觉得我们俩不太适合。”
  至于为什么不合适,明薇故意留白让他自己想。顺便在脑子里组织语言,万一待会儿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她还得费口舌解释。
  她和季忱在高中时当过一年的同桌,那时候季忱是个瘦弱病态,遭遇车祸双腿受伤只能轮椅代步的阴郁少年,即便季家在申城人人争相攀附,学校中那些肆起的留言依旧能压弯一个少年的脊背。
  明薇作为他的同桌,没能遵循老师的谆谆教诲善待新同学,也不屑做那些暗自嚼舌根的举动,平时画室作业缺个模特,她那些塑料小姐妹一听要在椅子上不动不笑坐三个小时,吓得屁滚尿流。
  于是,明薇盯上了季忱。
  有些细微的小事她记不清了,但总结起来两人闹过挺多不愉快,的确不适合在床上一起讨论灵魂深处的问题。
  季忱抬手松动领口的领带,直接忽略了她的话,“你先坐,我还有个视频会议。”
  说完,自顾自拐进一旁的书房,完全不顾及被晾在一旁的人。明薇看着书房的门缓慢关上,突然产生一种她是古代被洗得白白净净抬上皇帝的床等待宠幸的妃子的错觉。
  明薇磨动后槽牙,忍住冲进去把人打一顿的冲动,稳住心绪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等他处理完公务,再谈刚才没能继续的话题。
  视频会议持续的时间不久,一刻钟后季忱重新出现在客厅。
  彼时,明薇和群里的小姐妹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回复。
  褚冉:【我听说了,季忱帮你抬身价,他居心不良啊。】
  苏窈:【薇薇你最近离他原点,我觉得季忱不安好心。】
  ……离他原点?
  明薇眨眨眼,目光落在三米开外的男人身上,他襟口的领带进门便被扯下,靠近脖颈的纽扣解开两颗,一对锁骨半遮半掩,不笑的时候矜贵淡漠,笑起来桃花眼开成扇,眸光温柔缱绻,且不怀好意。
  现在的季忱明显是后者。
  季忱将手中的文件递到明薇眼前,“如果觉得没问题,就在最后一张签上字,这份协议中包含我所有的房产、投资,动产不动产悉数资金,刚才核对了遍,应该没有落下的。”
  扉页空白,明薇不明所以接过,掀开扉页整个人愣住。
  《结婚协议》——明晃晃几个大字像裱在她大脑皮层上,每个字眼开始疯狂蹦迪。
  明薇掩住眼中的诧异,目光从协议上移开,对上男人清凌凌的眼眸,“你要和我结婚?”
  不可否认,高中时同桌一年难得产生的一丁点默契在夜色缭绕暧昧升腾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那天晚上的他们非常契合。
  但这不足以成为结婚的理由。
  明薇连忙打住脑海中那些翻涌而来的画面,把那夜男人动情的眼眸与稍沉重的喘息声一并封存,她斟酌道:“你该不会因为睡过就想对我负责吧?”
  季忱往后靠住沙发靠背,用他平时视察品牌专柜端详各种商品时挑剔、近乎苛求的眼神,将人从头到脚端详一遍,“我需要一个妻子,你非常符合我的标准。”
  明薇深深看了他一眼,像季家这种门第,已经不必利用姻亲关系巩固家族利益,偶然听人提及季老太太对未来孙媳妇的要求,放在第一位的便是必须是季忱喜欢的,季忱喜欢,一切就当称心如意。
  季忱揉了下眉心,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长相一流,学历一流,门当户对。”
  明薇睁大眼,脱口而出:“从哪冒出来的门当户对?”
  季忱为了娶她,连违心话都说得出口,明家虽有钱,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富人,早些年明父钻了金融危机的空子赚得不少,第二次金融危机却没能幸免,家底都快翻出来。
  不出几年,明父中彩票,请专门的人投资公司,家产勉强保住。
  申城人把明家当笑话,不说他们是暴发户就不错了。
  季忱回想了一遍高玢发给他的资料,从中摘取利于劝服明薇的条目,“记得前不久,伯父出了本书?”
  明薇一听乐了,“你说的是那本《启迪人生——勤能补拙不如一夜暴富》?”
  她说这话时往他那靠了几寸,女人明艳的脸近在咫尺,皮肤在室内灯光的照映下白得透明。
  季忱眸光沉了几分,声音也淡了,“按照明老太太的性子,大年初一到初五的相亲宴你逃不了,比起那些四十多岁的歪瓜裂枣,我觉得你更能接受我一点。”
  季家不会强迫季忱去取利于家族利益的名媛,明薇却躲不过这宿命,况且家里的老太太从小嫌弃她是个女孩子,想方设法让她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前几次的相亲宴见的,都是些四十多岁离婚丧偶,或是有隐秘疾病的富人。
  对比之下,季忱长腿颜高的优势被展现得实打实,就算往后夫妻情分一般,放在眼前当个赏心悦目的花瓶也不错。
  明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亮,没注意到季忱嘴角扬起的弧度。
  她清了清嗓子,平静和他对视数秒,“你让我考虑几天。”
  季忱轻颔首,起身走去二楼,看样子是要准备休息。
  明薇连忙追上去,听见脚步声,他顿住步子,明薇不设防,没刹住车撞在男人坚硬的脊背上。她捂住脑袋,嗷了一声。
  季忱抬手抚住女人纤瘦的肩膀,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是明薇惯常用的香水味。两个月前的那一晚,床榻枕间盈满了她的香。
  季忱并不反感。
  明薇心跳失去正常的频率,眼神有些飘忽,“那什么,今晚还……那个吗?”
  越到最后越没有底气,声音细不可闻。
  季忱难得有和她贫嘴的耐心,翘起一旁的唇角,慢悠悠拉长音调:“哪个?”
  明薇脸颊泛起热度,她就是想得到个确切的答复,不必提心吊胆的。找不出个含蓄的表达放式,她随潮流鼓了三下掌,“就这个啊。”
  不然他今晚把她叫来,只为了宣布我要和你结婚,这么简单。
  明薇不信。
  季忱正色,收起三分钟前的戏谑轻漫,一本正经强调:“抱歉,我不履行婚姻法规定以外的夫妻义务。”
  明薇:“……”
  抱歉,婚姻法规定以内的她也不想履行。
  生怕季忱反悔让她今晚睡沙发,明薇提前两步走到二楼,返身居高临下睥睨下位的男人,不忘对两个月前的某个夜晚进行事后点评,“实不相瞒,那晚的体验感特别差,实在是太差了。”
  折腾到凌晨两点不说,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到了公司,lucia端着副总监的架子让她在会议上站了半个小时。
  现在想起来,脚后跟还打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