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心所说的碾压,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路家的产业是分为两块,国外的市场重点渐渐由北美挪到了欧洲,而国内,则主要集中在政商界。
路小心这人体质特殊,搁哪儿都是个小透明,但她擅长通信,也善于分析情报,她跟路子允这段时间不在T市,在T市的一切仍在掌握之中。
那个虚掩在傅明湘的影子之下的容家小姐,这回怕是要失算了。
楚家尤其是楚去疾如今这一支,跟路家的关系是极为密切的,路子允赞同碾压,便是不把容家放在眼中了——容家跟背靠着路家的势力迟早要对上,谢清欢不过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催化剂罢了。
一旦真正起了冲突了,这中间恐怕要牵连不少人。楚去疾也不由慎重起来,所幸云梦舒的事情也定了下来,他也准备回转B市的楚家,准备应对之策。
路家这边的后续动静,谢清欢并不知晓,她走近房间之后,淡定地将这天的课程学完了,不甚明白的地方还给艾米写了邮件了。
等到一切都停当之后,时间又不早了,她推开电脑,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萧朗月——她今晚很安静,也许是因为倦了,睡得很沉。
谢清欢有些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中了摄魂术,半夜打来电话的人如果是针对她,那么必定还有后续的动作,敌人既然在暗,被动是难免的,小心防备着就是了。
萧朗月这一晚倒是没怎么闹腾,一脚睡到天亮,人也精神了,显出一种蓬勃的活力。谢清欢虽然睡得比她晚,但神采不比她差,就在昨晚,她的沧海伏波心法突破了第五层。
也不知是她如今烦忧的事情少了些,还是谢清宁的这个身体天生是习武的料子,她觉得气行通畅之后,内力进境比她先前还要快一些。
沧海伏波的心法本就去浩然博大之意,谢清欢又是个从不在小处拘泥的性子,因此她的面容并没有丝毫改变,但萧朗月向来与她亲近,却也察觉出一点细微的变化。
这变化具体是如何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在她身边,隐隐的就有种特别安心特别舒服的包容力。
谢清欢觉着照这么个速度下去,突破十九重也不是难事。
这天的天气很好,就是太阳略有些大了,谢清欢昨天婉言谢绝了路小心的探班,但她拒了路小心,却阻止不了旁的人来探班。
给钱的都是大爷,林天华拍戏确实是从未缺钱,但是像恒丰这样拿钱不当钱的冤大头还是极少见的。《山河》明面上的投资是两亿,但算上做工细致的服装,精良的道具,甚至是演员的片酬,真正的投入卷对不止两亿。
段明楼那天晚上被简魔王揍了,他长得不错,即便是眼睛略青了一圈,也并不十分有碍观瞻,但片场那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
段明楼歇了一天,下定了决心要去探班,当然这事儿得瞒着简魔王,魔王说了,谢清欢那姑娘有点邪性,少往她跟前凑。
段明楼还没正经跟邪性的谢姑娘交锋过,觉得这两年简魔王的性子确实是越来越事儿了,当之无愧的升级成了简妈。但男人有时候就是有点儿小贱性,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干,这贱性在青春期的时候,被称为叛逆。
段老大的年岁早过了叛逆期,但这人的贱性十年如一日,至今也没磨干净。他偷偷摸摸从恒丰溜出来,在电梯口碰上了吉祥物常爻。
常爻新近鼓捣的情趣用品新鲜出炉,兴冲冲地来找亲爱的大哥鉴赏——对于他那别致的兴趣爱好,简妈虽然是无条件支持,但是简妈基本上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对于改进升级没有任何帮助。段爸当然也不行,他的意见只会让完美的工艺倒退十年。
段爸唯一的用处就是鉴赏,然后随口说点儿毫无诚意的赞赏之语,常爻每每到了这时候都有种江湖百代,独孤求败的寂寞沧桑感。
对于段老大的翘班行为,常爻也不是个大嘴巴,不会特意跟简魔王去通风报信,但他这人嘴巴也不牢靠,保不准哪天就随口说了。
段明楼觉得在这太平时世里,宁愿日子过得无聊点儿,也不能随意去招惹简魔王。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拧着常爻一同出了恒丰。
段老大开车跟开飞机似的,常爻上了车立刻绑紧安全带,看向段明楼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了点儿防备。
段明楼扭头对他一笑,露出KIA闪亮的一口大白牙。
常爻一个哆嗦,在心中泪流满面——简妈,快来救命!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奔出车库,直上了大道。常爻这会儿终于缓过一口气:“段爸,我们这是去哪儿?”
段明楼握着方向盘,淡淡应了一句:“去片长探班。”
常爻听了这句,也不纠结车速了,腰杆一下子挺直了——知音呐,我又来看你了。
段明楼眼风一斜,意外地见到自家吉祥物的脸上带了点儿诡异的兴奋,不由有些惊奇:“怎么,片场有你认识的人?”
常爻常年处在独孤求败的境地里,深深觉得自个儿再这么下去要么往东方不败发展,要么就在沉默中彻底变态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可能志同道合的人,心情自然雀跃。
但是吧,这事儿还有点变数,不能现在就说。
常爻听了段明楼的问话,很是矜持地笑了笑,但他笑到一半,脑中突然飞快地闪过一条信息。就在不久之前,他忙着研发新产品的时候,段爸似乎传了段儿瞧着挺香艳其实挺傻逼的香艳绯闻。
那个绯闻对象……似乎好像仿佛就是——知音呐,这世道可真是让人幻灭啊。
谢清欢对于即将到来的围观一无所知,今天影帝哥赶别的通告去了,主要拍她跟烈侯的对手戏。
陆临的精神状态不错,几天没见,气场也有了长足的长进,就是对着谢清欢的时候,仍是有些压不住脚。这一点林天华看的很清楚,陆临自己心中也有底。
以他如今的阅历与演技,若是换了别人来饰演祈明越的话,他的问题都不大。但谢清欢与别人不同,她在台上,其实已经有些收敛了,但她入了戏,面对强敌,那气场便自然而然展开了。
林天华透过摄像机看着,也觉得有点棘手。陆临是如今的小生里边非常难得的,演技靠谱,气场也过得去,但他没想到,他会被谢清欢压制到了这种地步。
有孟青流在边上看着,硬是要让谢清欢将气势都收回去,稍微绵软一点,这也不现实——在原本的设定里,祈明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者。
气场这玩意儿不是说练就能练出来的,若是谢言墨此刻在这里,也许还能稍微提点一下陆临。但现在,林天华觉着就算自个儿亲自上,也就是陆临这状态了。
这一场的戏,在整个片子里是极为重要的,起于北地壮怀雄心的烈侯生平第一次败在了女人手中——明面上的持平,掩不住他失败的真相。
段明楼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以林天华的才智来说,拍戏的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向来不能构成困境,他总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林天华拍戏的时候最讨厌外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打扰,恒丰虽是《山河》的独立投资方,但被人破了一贯的规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略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
段明楼对他黑如锅底的脸色视而不见,目光一长,落在不远处的台上,谢清欢一身银甲,气势凌厉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同样武将装扮的人。
她的眉眼间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傲气,看得段明楼瞳孔微微一缩。
他仍记得她当初略微带怯的笑,也记得她在恒丰摄影棚的清冷疏离,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站在她对面的陆临,似乎是有些无措,整个儿气场显得有些萎靡。
林天华见他不答,目光还直勾勾地定在台上,眉心就是一跳——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人先前跟谢清欢传过绯闻呢,且根本没出来澄清什么,那家报纸也还稳稳当当地办着。
段明楼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来看看。”
林天华原本就有些窝火,见他这幅样子,心情更加不爽:“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段明楼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目光略微一沉:“既然来了,总要看点儿什么再走。那俩人怎么回事,站在台上发呆?”
林天华简直不想理他,只扬声道:“陆临,谢清欢,你们先下来!”
陆临悄悄松了一口气,跟听到喊停立刻就收敛了所有气势的谢清欢一同走下来——谢清欢不仅入戏快,这出戏的速度也挺快。
林天华见两人走近,轻轻叹了口气:“陆临,你这气场把握不对,完全没有旗鼓相当的感觉。”
陆临闻言只能苦笑,我倒是想要旗鼓相当啊,但架不住谢清欢的高压啊。
谢清欢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一眼陆临,脸色也是淡淡的。
林天华挠了挠头,看一眼站在边上一脸微妙探究的段明楼,眉峰一挑,微微笑道:“段老大,你要不要试试?”
段老大不知深浅,随口就答应了。
应声之后,他看到谢清欢的脸上绽出一抹十分奇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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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稍后再改吧。
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