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无数个火球突然在战场中央腾起，将5个太平军洋枪队方阵淹没在一片火海当中。
“东王殿下，洋枪前军的弟兄们完了……”
听到负责指挥三个东殿军的“国宗”杨宜清颤抖的声音。杨秀清猛地转头怒喝道：“慌什么，洋枪前军垮了，还有洋枪中军、洋枪后军！只要能冲破敌阵斩了朱妖头，全天下都是天国的！”
杨宜清低声嘀咕道：“他们一个团就能破咱们一个军，朱妖手下至少有6个步兵团1个骑兵团，哪里那么容易打破？就算能打破了，朱妖头还会逃走，他在河南还有2个军啊！”
杨秀清怒不可遏，狠狠瞪了杨宜清一眼：“我还有5个马军6万骑兵，还怕捉不到他？只要等我的骑兵回来，朱妖的两万几千人就要全军覆没！”
杨宜清低下头不敢说话。这时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从前方传了过来，杨秀清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他举起望远镜往前方看清，硝烟还没有散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不过已经没有火光闪动，这说明双方已经开始肉搏了。这让他大松了口气，之前他还担心洋枪前后两军被明军的来复枪和手榴弹打崩，现在看起来他们坚持下来了。
他对太平军精锐的肉搏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明军似乎只是火力强大，从来没有听说他们善于打肉搏战。而且一个团的明军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在肉搏战中击败至少一个半军的太平军吧？
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央，一阵西北风吹来。硝烟慢慢向东南方飘动，两军厮杀的惨烈场面登时展露出来。太平军的十个方阵和明军的两列横阵早就不成形了。只有一万多人混战在一起的场面。血腥的近战已经开始，战线上堆满了双方的士兵，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余地，只是简单的交换人命。明军近卫二团在之前的作战中只损失了几十人，不过现在却陷入了真正残酷的战斗当中。被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太平军冲破了阵线，混战成了一团，不过这些近卫步兵也都是好样的，死战不退，愣是拖住了太平军的一万多人。
近卫一团的两千多人这个时候已经增援上来了，他们仍然是以两列横阵向前推进。在前线指挥的太平军大将李开芳注意到明军有援兵上来后，立即就抽调被他当作预备队的三千多轻步兵上去抵挡，他可不想让明军向太平军的人堆里面再投掷手榴弹了。
不过那三千多轻步兵还没有展开阵型。忽然间就遭到了明军的炮击，原来明军的加农炮已经运动到位，开始发射霍奇斯基霰榴弹了。这种填装了少量a油**和数百枚小钢珠的炮弹对排成密集队形的步兵有着惊人的杀伤了，只是一轮齐射就打得太平军的轻步兵溃不成军。而此时，石达开指挥的近卫二团终于顶不住往后退了下来，增援的近卫一团也顾不上投手榴弹，只能加入战团增援近卫二团，双方大声嘶喊着杀成一团。
前方的混战终于让朱济世意识到今天决战的胜负手就要在中路开打了。连忙下令将之前调到左翼的榴弹炮调回中路——不得不说杨秀清的战场直觉让朱济世这个布置落了空。如果杨秀清主攻明军左翼的话，那4个榴弹炮营的36门12磅榴弹炮和24门24磅榴弹炮已经用霍奇斯基榴弹把太平军攻击部队轰成渣滓了。
在调回火炮的同时，朱济世又再次向前线派出2个团的增援部队。现在前面打成了混战，也不能指望靠贝色麦步枪的火力来取胜了，必须要投入足够多的兵力。而这两个团的增援部队几乎同太平军的援兵同时赶到战场，双方都没有犹豫，明军在投掷了一轮手榴弹后立即就加入了白刃战的战团，太平军的援兵也不甘示弱立即投入了肉搏战。更大规模的白刃战随即展开，靠着数量上的优势，太平军忍受着巨大的伤亡同明军的4个团战成了一团。此时，朱济世手中只剩下2个步兵团，而杨秀清手里还有三个军可用！
“要赢了！要赢了……”杨秀清立在马蹬上一边观战一边大声喊叫，“杨宜清，再投两个军进去，这一次一定要压垮朱妖，一定要压垮他们！”
“是！东王殿下，末将亲自带兵上去！”杨宜清的心气也上来了，在马上向杨秀清行了军礼就迅速去调兵增援了。
而在两军交战的前线，石达开已经杀得浑身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他的柯尔特手枪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里面的六发子弹干掉了至少四个太平军。现在就用一把武士刀再和太平军作战，这把刀是他在海参崴时候的搭档郑永一送的，据说是什么制刀名师的杰作，不过在石达开瞧着也就是比普通钢刀锋利一点而已，对上插了刺刀的褐贝斯也没太大优势，特别是同时有几把刺刀在扎他一个人！身边的同袍一个个倒下去，太平军的伤亡虽然更大，但是他们的人也更多，胜利的天平的确在向太平天国倾斜！
“杀猪妖，保天国！”
又是震天动地的口号声响起。石达开的心头一震，他猜想太平军的生力军又上来了，听着这声音，搞不好有两万人吧！这一仗不会打输了吧？
就在他担心要打输掉的时候，在他身后不到200步的空地上，60门12磅和24磅榴弹炮也已经摆放完毕。炮口都高高仰起，对准了战场中央太平军的人堆后方。
朱济世这个时候也立在马蹬上面，伸长了脖子在观战，手心里面全是汗水。他没有想到太平军居然这么能打，让他的近卫军有了那么一点儿被打败的可能性！
“骑兵到了没有？”
“还没有。”
“榴弹炮呢？什么时候能够开火？”
“已经全数到位，需要先试射然后再齐射轰击太平军。”
“让炮兵快一点，现在全靠他们了。”
此时几个硕大的火球已经在战场上腾了起来，就在战场中间两军肉搏战战团的西面。
目睹到这个场面，杨秀清的额头登时冒出了冷汗，他才记起来明军有一种威力巨大的开花弹！刚才那几发开花弹要是落在太平军的人堆里还不要炸死上百人？
“命令龚得树的马队冲锋，冲明军的炮兵阵地！”
杨秀清连忙投入右翼龚得树万余骑兵去冲明军的炮兵。可是明军也早就防着这一手，一个近卫步兵团就在明军炮兵阵地旁摆出了一个大型空心方阵。龚得树哪里敢冒冒失失往上冲？他是知道贝色麦洋枪的射程有多远的！况且，明军空心方阵靠北一侧还摆着几门9磅加农炮呢！于是上万人的马队就在明军阵线北面徘徊不定。
交战似乎就要陷入胶着了！
“皇上！咱们的近卫骑兵到啦！”
罗大纲的吼声忽然在朱济世耳边响起，他扭头向东南看去，就看见漫天扬起的雪尘，地面也隐隐颤动起来了。
“东王，咱们的马队回来啦！”
同一时刻，杨秀清也听见身边将领的欢呼声了。
杨秀清扭头看去，脸上的神色就是一松，现在已经打成了势均力敌……虽然自己这边的伤亡是明军的几倍，但是只要能击毙朱济世就都回本了！现在张乐行已经带着马军回来了，自己赢定了！
“传令，全军突击！”杨秀清兴奋地大喊，“天父保佑我们，太平军勇士，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