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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前线的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三元里的民勇们就在野外的阵地上过夜,多半还都无法入眠,一夜下来都感到有些困倦。充任下级军官的锦衣卫“和尚”们连吼带叫地把他们一个个都扯了起来,集合点数,然后一人手里发一块银元外加俩个肉馅馒头——那块银元是他们今天的“卖命钱”,肉馅馒头是早饭。
话说我们的朱大富豪真是有钱!毒品、军火、人蛇、铸币,都是能获大利的买卖。所以造反经费是不缺的,为了在三元里煽动民变,朱济世给郑洪、陆思元拨下了30万银元!所以每个民勇在战场上和清兵拼一天(上火线才有),起板价就是一块银元!如果砍下一个清兵的脑袋,还有三块银元号赏。这个出价比对面的大清朝廷阔绰多了,所以这些民勇的斗志也比他们的对手高出不止一成。
阵地前面横七竖八还躺着一地没有脑袋的尸体,都是大清忠勇官兵的,其中就有那位正三品参将徐钟英的尸首。至于那颗参将脑袋,现在已经被悬在一棵树上,眼睛半睁半闭,很不甘心地看着前面刚刚摆出来的大清炮队。
郑洪、陆思元看着手下的一千多民壮领完银元、馒头。才找个高处,用单筒望远镜开始观察敌情。昨天徐钟英一营人马被击退后,清军又投入了两营兵,打了两次冲锋,都被轻松击退,不过他们的伤亡也不大,摆明了是在混日子。
“延平侯,看来清兵学乖了。不打算冲锋,改用大炮了。”陆思元的语气有些凝重,他也不晓得大炮多厉害。不过想来是威力巨大的。
郑洪却有点喜色,他现在是守山又不是守城。用大炮轰什么?树林吗?清兵如此布置,摆明了就是有人在瞎指挥。他放下望远镜笑了下,回头对陆思元笑道:“大炮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个大铁弹飞来飞去罢了,弟兄们都躲在林子面,他们的炮手瞧不见,所以打不中的。”
就在这时。林子外面忽然有一匹蒙古短腿马驮着个满清马兵跑了过来。他手里面擎着一面白旗,旗面上就是一个鲜红的“抚”字。
“神枪兵,干掉那个骑兵!”郑洪知道一些满清剿匪的办法,打不过就诱降。这个骑兵举着这面“抚”字旗。一定有“招抚”的意思。不过郑洪心大,还等着当大明延平王呢,满清的芝麻官不在眼里。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光头的神枪手举起把贝克线膛枪,三百码外就是一枪,把那骑兵当场打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对面正在列阵的数千清兵全都目睹了这一幕,顿时万众无声,举军愕然。
差不多三四百步的距离,竟然一枪毙命!反贼的枪法也太厉害了吧?这仗要怎么打?
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心思。不由得都往后退了几步,就连亲临前线督战的穆特恩、徐广缙等人都倒吸口凉气。
“看来却有劣势勾结逆明反贼啊!”穆特恩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这广东的团练……靠不住啊!”
徐广缙叹口气,点点头道:“皇上已经下旨意要裁剪各地团练,咱们广东团练也需加快裁撤才是。”
……
大屿山,赤鱲角洋面。
炮声隆隆,好不热闹,在靠近东涌所城的海面上打出了一个个巨大的水柱。十数艘广船在洋面上一字排开,用船首的火炮不停猛轰,炮手们都脱光了膀子,不停将一发发铁弹和火药填进炮膛,再向远在射程之外的城池轰过去。
东涌所城炮台之上,六门体型巨大的32磅长炮被一道涂了烂泥的篱笆保护起来,所有的炮手都守候在大炮两边,就等着开火的命令。
朱济世带着苏玉娘、韩四、左宗棠还有法国炮兵专家雷耶,都倚着炮台垛口,用单筒望远镜在观看海面上的情景。
“太远,太远了,赖老儿是在佯攻。”
朱济世放下望远镜,得出了结论——这几乎是明摆着的,离得那么远轰隆隆的打炮,如果不是佯攻,难道是在打渔?
“大屿山四下港湾颇多,大澳、长沙、贝澳、梅窝、鱼湾等处都是可以上陆的。”一旁的苏玉娘现在客串起了朱济世参谋长,笑吟吟地讲解开了战局,“咱们的水师如果不动用西洋帆船,就保不住海权,只能任由他们上陆了。赖老儿派些广船在这里虚张声势,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不过,我们又不怕他们上陆,赖老儿的如意算盘正中我们的下怀!”
苏玉娘所料,自然是丝毫未错。就在赤鱲角洋面热热闹闹的时候。在大屿山西面的大澳海面上,一艘挂着提督帅旗的大型广船之上。广东水师提督赖恩爵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张太师椅上,十几个二品、三品、四品顶戴的满清武官手按着腰间的佩刀,肃立左右,全都目光阴郁地看着前方已经被付之一炬的大澳渔村——朱济世占领大屿山后,便出资将岛上的和平居民悉数迁往香港岛,还把除东涌城寨、大东山城之外,所有的居民点全部摧毁。
赖恩爵对着几个得力的水师将官沉吟着道:“看来逆贼是有准备的,这一战不大好打!大屿山上的情况咱们也不明,估计逆贼应该据守在东涌所城周围。大澳这里应该是放弃了……不,应该是故意给我们的,逆贼想跟咱们打陆战啊!诸君,你们都说说看,咱们要上岛吗?”
“军门,咱们必须得上啊!”一员副将衔的武官拱手道,“圣上的严旨已经下来了,限期克服大屿山,擒拿逆贼。咱们如何能不上岛啊?”
道光皇帝的确给广东水师下了严旨,不过下这道圣旨的时候,他还不晓得三元里那儿又起了民变。所以是责成广东水陆两提督一起出兵攻打,起码要往大屿山上发兵一万的。可现在广东陆路提督动不了,就剩一水路提督,出动了不到5000兵,怎么看都没有绝对的胜算。
“军门,还是得上岛,要不几千弟兄总在海面上漂着也不保险,万一来个台风,咱们的船小,恐怕就……”
说话的是个刚从陆路提督麾下发来的参将,也是武进士出身,甘肃人,非但不谙水战,而且还晕船,吐了一路,脸儿都绿了。
“是得上岸。”赖恩爵捻着胡子道,“不过不能往攻东涌城,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传我将令,三军分批上陆,先据住大澳岛,而后在大屿山本岛上伐木筑营,待探明逆贼虚实之后,再步步为营向东涌城逼近。”
“明公,清兵在大澳岛上陆了,人数约有三四千,赖恩爵的帅旗也移驻到了大澳村。”
在香港济世大学军学院念了近一年书的黄植生已经多了几分军人气质,一路小跑到朱济世背后,一个立正又行了个抬手礼,才向朱济世报告军情。
苏玉娘闻言笑了起来,“赖老儿胆子不小啊!明公,让我带兄弟去夜袭吧!”
“明公,韩四愿带兵去夜袭!”一旁的韩四也拱手道。
朱济世笑呵呵地点头,又回头看着左宗棠,“军师,你觉得今晚是不是要给赖恩爵一个下马威?”
左宗棠笑着摆摆手道:“可以夜袭,给赖恩爵一个下马威没问题,但要掌握好尺寸,放几把火,逮几个俘虏回来探明虚实就行了,可不能打草惊蛇吓跑了赖老儿。”
朱济世扭头对韩四道:“破军,今晚的夜袭不如就让给玉娘吧。”他又对苏玉娘道:“玉娘,今晚我们一起出击去会会赖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