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注定阴差阳错,如他和亚瑟这般的男人,与其把理由怪罪命运,不如承认自己当初无能。
小诺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在我幽闭自己的那段时间里我是很想不通,为什么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是我男朋友,为什么那个女人是无忧,为什么无忧还要怀孕。”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轻轻的笑,“后来我发现,想得越多我越不开心,后来我又发现再这样下去我会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大约是我从小得到的太多,在订婚宴之前我好像没有遇到过一点儿半点儿的坎坷,要什么有什么,大概不失去点什么是个路人都看不下去。”
她说这些的时候,勾勒笑容的线条和眼梢的弧度里皆刻画出某种入骨的淡然和落寞。
法院传召,媒体关注,万众瞩目等着里昂集团的二公子现身。
凯撒穿上佣人递过来的风衣时小诺扯了扯他的衣角,仰着脸庞道,“蹲下来。”
他微诧,但还是听话的俯身蹲下来。
小诺帮他扣着风衣的扣子,扣到上面第三颗打止,随即淡淡的微笑,“我陪你去。”
凯撒站直身子,“不用。”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夫妻。
黑色的兰博基尼,路卡开着车略带叹息的问道,“二公子,唐小姐陪您去有她在媒体的舆论导向我们会胜算很多的,您为什么拒绝唐小姐?她是真的想帮您啊。”
凯撒淡然的半阖着眸,“因为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利用她,也不能给她她想要的,路卡,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让她来,要么是纯粹的利用,要么她身为他的女人陪他并肩作战的义务,他拿什么理由让她来。
路卡愣住,不解的问道,“唐小姐想要什么?她无非是想要您的爱。”女人不遗余力对一个男人好,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这些。
凯撒转头看向车窗外,“她要的是我把嫣然彻底的从我的心里跟脑子里抹掉,我做不到就不要去沾染她,这是她要的。”
他的心,要么全都给她,要么半点都不要给。
她不计较他之前的事情,但是往后她依然容不得半点瑕疵。
这是唐小诺的骄傲。
如果不能全给我,那就全都不要给我。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凯撒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陌生的手机号码, 滑下接听,语调不咸不淡的,“哪位。”
电话那头是三秒钟的沉默,而后是成熟的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连起伏都是淡漠的,充斥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和不加掩饰的俯视,“是我。”
路卡无法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二公子在和谁打电话,只是从后视镜里隐隐可以看出男人俊美平静的脸色隐隐跟平时不一样。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凯撒平淡的收起手机。
路卡拧眉问道,“二公子,是您父亲吗?”他的面色带着鲜有的沉重,而这样的沉重一般只有一个人能给。
凯撒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是。”
法院外,各路媒体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那边刚刚下车被媒体的话筒采访的是穿着大衣戴着墨镜的柳嫣然,她看上去情绪不高,全程都冷着脸。
路卡一看这情况便皱眉,“二公子,要派人过来清场吗?”
男人动作随意的拉开车门,笑意嘲讽刺骨,“不用,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默许。”
无非就是想借这次的事情彻底让他身败名裂。
呵。
一身黑色的风衣被风扬起衣诀,微长的发肆意得张狂,柳嫣然看着他的身影,心脏莫名的一跳。
再看他的身侧,唐小诺没有跟过来。
一大波的记者见到凯撒更加的激动,刹那间全都涌了过去,路卡挡都挡不住。
“凯撒公子,温蒂小姐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能不能说说你和温蒂小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温蒂没有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她间接向媒体承认你强暴自己嫂子的事情?”
“……”
男人单手插在裤袋里,眉目间全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一直黑色的话筒慌不择路的要撞上他的胸膛,凯撒眯了下眸,“别拿你们的手和手里的东西碰到我,我心情不好。”
柳嫣然愕然,他怎么能在媒体面前这么猖狂。
他立在那里,半点被审讯的狼狈都没有,唯独剩下能表示他情绪的就只有冷淡没有耐心的神情。
“温蒂小姐陪您出现是不是代表她间接承认你强暴的事实?”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记者趁着其他的记者没反应过来时发问。
凯撒扯唇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记者么,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小诺在高台上摔下去了?”一句话堵得对方哑口无言,他凉薄的声线继续讽刺,“你不是男人么,很难理解这样的场合唐小诺她该不该出现?”
颜值高永远有能占便宜的地方,何况是凯撒这种一百年都难得生出一只的妖孽,女人很难将眼前明显矜贵倨傲半点没有猥琐狼狈气质的男人跟强暴犯联想在一起。
他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都和这三个字违和。
这句话立即点燃了年轻小的实习女记者的芳心,她红着脸蛋问道,“凯撒公子宁愿单独出现是为了维护唐小姐吗?毕竟这样的场合对她都只是伤害。”
“您究竟承不承认强暴的事实?”
凯撒轻瞥了她们一眼,“关于结论,你们不是等法官的判决出么?我不认为我说承认或者是不承认能占到什么好处。”
承认不过是打自己的嘴巴,不承认也只会落个敢做不敢当的后果。
低调的黑色宾利内。
坐在驾驶座上的西蒙看着后视镜里的低头翻着平板的长发女人,低声问道,“小姐,如果这场官司他输了您打算怎么办?”
唐小诺头也没抬,“他不会输。”
她说得平静,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她不会让凯撒输的。
“那,如果他赢了呢?”
唐小诺的手指指尖蹲在平板的屏幕上,垂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微微一笑,“如果他赢了,你可以回去跟我爸爸复命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凯撒赢了,她会回墨门。
她其实累了,西蒙多多少少的看出来一点。
“小姐,我们不进去看吗?这场官司是允许旁观的,甚至记者也可以进去拍摄整个过程。”
唐小诺将平板的内容合上,淡淡一笑,“不用了。”
凯撒不想欠她太多,她明白。
她喜欢他所以帮他,但并不想让痴情造成负担,他的亦或是她的。
她耐心的在车内等了两个小时,偶尔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发出来的消息,大部分时间都出神的看向大院威严肃穆的门口,那眉目甚至算得上是恬静。
恬静这个词语,并不大适合色彩明艳夺目的唐小诺。
可是除了这两个字,也找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
两个小时后,最先出来的就是那一身黑色薄得轻易被风吹起的男人的身形,唐小诺摇下车窗,凑巧还是其他的原因,他一眼就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微微一怔,漆黑的眸翻滚过某些浓重的汹涌。
她展颜露出一个笑容,手腕抬起来挥动着。
那颗黑色的钻石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目,璀璨得闪耀。
凯撒出神的看着那张笑脸,心脏里深不见底的空虚忽然像是全部被填满,然后被下一个念头全都掏空。
冷硬的地方终于柔软,可是被更深的尖锐刺痛。
小诺趴在车窗上,浓密的海藻般长发下闪闪发光,一定是阳光太明媚,以至于他觉得她整个轮廓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凯撒走了过去,皱眉看着眼尖发现她然后全都涌过去的记者,面无表情的吩咐身后的路卡,“把那些记者清场。”
路卡一愣,随即立即点头,“是。”
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不会是只有他一个人陪着凯撒来。
凯撒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小诺的身旁,朝西蒙吩咐道,“开车回去。”
小诺侧首看着他问道,“怎么样了?”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咸不淡的回答,“新闻上都有。”
他的冷淡不明显,可是她也感觉到了,她怔怔的,有点委屈,闷闷的垂首,“哦。”
过了半分钟抬手还是点开了新闻。
铺天盖地都是跟官司有关的,随便点开一条都能看到整个过程。
情况谈不上特别好,也说不上特别坏,但是情势对他还是不利的,小诺暗忖,早上还好好的难道打一场官司下来就迁怒她?
她也没发现他有这样的破习惯啊。
小诺卷着自己的长发,闷闷不乐的问道,“是不是你不让我来我来了所以你不高兴了?”她解释,“我也没有出现啊……”
“记者看到你了,”他身子往后倾,侧脸的线条很淡,“小诺,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想再接受你的恩惠了,你对我越好,我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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