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沫舒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杀手朝他们靠近,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拉着夏侯霏快速跳下马车,可惜这里地处平地,周围全是开阔地,根本就没地方跑,周围的杀手有二三十人之多,饶是那些乌衣卫本领高强,也挡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漏网之鱼轻而易举的就将沫舒、夏侯霏围了起来,尽管面临如此窘境,沫舒依然保持自己冷静的头脑,沉着的拉着她应付周围不断靠近的敌人,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沫舒不知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费力一洒,趁那些蒙面人防备的空当,使上轻功快速的带着她朝安全的方向撤离……
“您会轻功?”跑了一段距离后,沫舒惊讶的发现夏侯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带,于是诧异的扭头看了她一眼,据她所知,她并没有武功,怎么?
夏侯霏原本还想趁机再考验考验她,虽然她信得过蔺沧溟的眼光,可这个女人总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试探一下也是无妨,但鉴于她小命儿的重要性,还是先逃了再说吧,不自觉间,也就用上了她那半吊子的轻功……
“会一点,并不熟练。”此时两人还在奔跑,沫舒自然也看得出来她身体的僵硬以及不协调,想了想,终还是没阻止她的乱扑腾,拉着她不由分说的朝东边撤退。
夏侯霏一边跟着她跑,一边回头注意后方的情况,纵然沫舒本领高强,但因带着夏侯霏,所以对方没怎么费力就追了上来,夏侯霏拧了拧眉,盈盈秋目满含歉意的看着沫舒:“对不起,恐怕要连累你了,我想,咱们必须先将这几个人解决了,才能脱身。”
沫舒没想到夏侯霏会朝她表示歉意,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对方围了起来。
面对五六个身材高大的蒙面大汉,夏侯霏并没有沫舒想象中的发出尖叫或者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后,反而异常沉静的冷眼朝他们望过去:“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本妃的身份?”
对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嗤笑一声,满是阴霾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去死吧!”所有人立刻朝他们拔剑相向,果断的朝咽喉刺了过来……
夏侯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沫舒着急的想要上前,却被她死死拉住,急的她浑身冒汗:“你这是做什么?自掘坟墓吗?”
就是这个时候!夏侯霏眼睛一眯,袖中的某个东西已被她紧紧握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对方的剑尖即将靠近她们的咽喉之际,夏侯霏暗自发力,将袖中早已攥的死紧的东西瞬间洒了出去,黑色的粉末借着风向快速的飞向他们的眼睛,面前的四个人如意料中的那样捂着自己的眼睛滚倒在地,身后的两个人因所占位置的特殊性,并没有完全中招,但还是受了点影响,幸而沫舒反应及时,瞬间点了他们的xue道,就这样,六名大汉不过片刻功夫就被制服。
紧接着,夏侯霏从自己的裤腿中拔出一把匕首,朝面前四人的脖颈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温热的鲜血如小型喷泉般呲了出来,似是早就料到血液的方向,她及时偏过头,饶是这样,洁白的长袍上还是溅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似淡定的站起身,转了过来。
沫舒水润的眸底,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因为,就在刚刚,她在夏侯霏的动作上,看出了她的嗜血与狠戾,刚刚的那几刀,更是果断,没有半丝的犹豫!
她是怎么做到毫不拖泥带水的?犹记得她第一次杀人之时,整个手都是颤的,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第一次,但依她相府千金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杀手吧?就算不是第一次,也绝不可能是经历多次,她的这份淡定与从容,又是怎么来的?
似是看出了沫舒眼底的惊异,夏侯霏从容拿着从死者身上扯来的黑布,漫不经心的擦着她的匕首:“对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来说,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你犹豫一分,危险就多一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而在这个事件上,不分男女,只分快慢!”上一世,她死于自己最亲的人之手,这一世,她的命运也极其坎坷,早在血洗丞相府的那一晚,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今天如果放过了他们,那么明天他们就会卷土重来,与其给他们机会重新来过,倒不如趁机了断他们的命!
至于她的这份淡定,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一种出自本能的反应诞生!更何况,就算她不杀他们,那些毒药也会侵蚀他们的皮肤,直至死亡,她的那一刀,是给了他们解脱……
夏侯霏步履闲缓的走到余下的两个黑衣人面前,状似无意的对沫舒道:“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沫舒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目光冰冷的落在两名黑衣人的身上:“你们是打算自己说,还是逼着我用刑?”
尽管只有些许的毒药飘向他们,但足以迷伤他们的眼睛,此时此刻的他们,半眯着眼睛,痛苦的任眼睛流出脓黄色的泪水,明明又痒又痛,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咬着牙站在那里熬着,尽管这样,沫舒的话,他们也仿若未闻,未显现出丝毫的心动。
这就是专业的死士!
想到死士,沫舒瞳孔猛地一缩,利落的上前卸掉其中一人的下巴,等她走向另一个人时,却发现他已经毙命,捏开他的嘴一看,黑色的血液顺着唇流了出来,厌恶的皱皱眉,看向夏侯霏:“死了!”
她菱唇微勾,笑容清冷的看向那个壮汉:“你确定你不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休……想!”尽管他此刻痛苦的就要昏厥过去,但却始终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肯吐露。
夏侯霏眸光闪过一丝嘲讽,利落的夺过他的剑,照着他的手臂就砍了下去,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声起,男人的半截手臂落了地,鲜红的血液瞬时染红了她的衣襟,可她却全然不在意的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在男人面前扬了扬:“知道这是什么吗?化骨粉!染血的地方只要沾上一点,你就会一点一点的化成水,对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他们卖命?家人的性命?你觉得对于你们这样的人,他们会留着你们的家人用来让我们威胁吗?别傻了,你的家人说不定早就上了西天……。”
“如果你说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如果你不说,就准备一点一点的化成水!”
可惜,夏侯霏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忠诚度,面对她的各种*,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未表露半分,尽管痛苦的想要撞墙而死,却只能ying侹着……
“澹台紫英?你怎么来了?”就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瞬间,夏侯霏一脸诧异的后退一步,余光巧妙的捕捉到黑衣男人面上一闪而逝的变化,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却也让她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同。
黑衣男人很快发现了异样,一脸愤恨的睁开了眼,露出已经被残蚀掉眼珠的黑洞,强忍下呕吐的冲动,她厌恶的将手中的药粉扔到沫舒的手里:“让他痛苦的去死……。”她给过他机会,可惜,他偏要选择这种死法,就不能怪他狠毒了!
这种血腥的场面,沫舒并不陌生,按照夏侯霏的吩咐将药粉撒到他身上后,果然听到了熟悉无比的‘呲呲’声,以及男人痛苦的惨叫声,意料之中的,她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甚至于,连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晃动。
了然的勾唇,走上去轻扶住她:“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等你适应了,也就觉得像杀鸡一般简单。”
没有鄙视,没有揭短,反而安慰她,不由自主的,她对她渐渐放松了警惕。
“那你呢?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为什么要每天与这些打交道?”好不容易压下胃中的不舒服,她声音沙哑的看向沫舒:“我看你也没多大。”
沫舒身子一震,红唇紧紧的抿起,目光倏忽变冷:“我要报仇!”至于报什么仇,她没有说,夏侯霏自然也不会去问,两人沉默了片刻后,沫舒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六个人已经化为须有,咱们走吧?”
“难道不回去看看他们?”怎么说那些人也是因为保护她,既然她们脱困了,自然要回去看看才是对的。
却没想到,沫舒微微一愕,眼底似有冰霜凝结:“您在与属下开玩笑吗?他们有他们的责任,我有我的责任,而我们共同的责任就是将您平安的送回去,至于其他,早在他们从事这份工作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生与死。因为我们每执行一次任务,不是生,就是死,不是成功,就是失败,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刚刚还觉得她冷静,够睿智,怎么一眨眼,就愚蠢的可以?
沫舒的冷漠,让夏侯霏脸色一沉:“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这句话,您还是等您有了这个能力再说吧!”沫舒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将她架起,强行带离:“别以为咱们现在就安全了,如果这个大公主真的想要致您于死地,只要您出府,那就会有危险,这次三十几人,下一次,说不定会更多!这个时候您该想的是怎么脱离危险,而不是心慈手软的跑回去‘拯救’他们,因为,您那不是‘拯救’,而是再度将他们置身于危险之地,本来没死的,说不定会因为您的这一回,而彻底死绝。在您没有绝对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好好的活着,平安的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因为,如果您出了意外,而他们活的好好地,回到太子那里,还是死路一条,这就是隐卫,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对待敌人她能够做到心狠手辣,但对于这些为了她而拼掉性命的隐卫,却莫名的内疚与自责!这样的心情,沫舒自然明白,但这就是他们的命,所有隐卫的命,如果想要改变彼此的夙愿,那就只有让自己变的更强,就像她自己一样!
跑到一半儿,遇到接应他们的人,意料之中的,从府里带出来的,连着车夫在内的十一名隐卫,全部死绝,而对方,也没落到好处,三十四人,全部死亡,加上追杀她们而去的六个人,整整四十人。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五十一条生命从自己眼前消失,不管是敌是友,夏侯霏心中对澹台紫英的恨,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极点!
沫舒向蔺沧溟汇报情况之时,一五一十的道:“属下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让太子妃尽可能的身临其境感受这份危险,意外的,她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胆怯,甚至还反应机敏的洒出毒药,麻痹对方。虽然属下不明白为何这六人会同时中招,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就连最后,太子妃也没能忘记那些为了救她,而牺牲的隐卫。属下觉得,太子妃很勇敢,起码,已经超出了属下的预料!”
“那六个人之所以上了她的当,无外乎外界对她‘草包’的传闻,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迦蓝声音低沉,眼底满是担忧。
蔺沧溟弯唇一笑,凌厉的眸子落在沫舒的身上:“她那叫勇敢吗?她那叫没脑子,若不是遇到一些比她更糟糕的杀手,她那条命恐怕根本就指望不上你去救。你刚刚说什么?她要去小李庄?”
沫舒身子一震,低敛下眉:“回太子,太子妃的确要去小李庄,但属下并没有问原因,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蔺沧溟冷笑一声,朝她挥了挥手:“这半年,你负责将她的能力提高上去,既然她想要逞强,那就给她逞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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